第41章 英雄迟暮
圣火术？
为了延长寿命，白枭也同样修习过生命女神下治愈领域的法术。
作为基础法术之一的圣火术，白枭自然不陌生。
可偏偏道恩身上的圣火术分外古怪。
不止是他那从未听过的古怪咒语，这个圣火术的强度也过于离谱了。
迸发的金焰如液态琥珀流淌在白枭的小臂上，不过只是飘飞的火苗瞬间就将他的纯白礼服点燃。
火舌舔舐过银线刺绣时，蒸腾起刺鼻的青烟。
“糟糕！”
眼见火焰就要吞噬他的身体，白枭面色一变，急忙松开锁住道恩的五指，脚掌一蹬，急急向后退去。
血水从胸口喷涌而出，道恩嘴里喷出一声冷哼，身下的马车碎片四射而开。
原本紧绷的腰身如弯弓般弹起，任由掌中血肉模糊，道恩脚下的石砖层层碎裂，全力挥出的一拳正中白枭胸膛！
咔吧！
重拳之下，白枭肋骨发出断裂的声响，鼻尖之下第一次渗出一抹鲜血。
踉跄推开几步，白枭咧嘴一笑，染了血的牙齿格外狰狞：“厉害，没想到反倒是老头我上了你的当。”
本该是他决胜的一击，没想到反倒被道恩骗入局中，反而是断了两条肋骨。
但圣火术同样在道恩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疤。
可是在那翡翠色的治愈术光晕中，新生皮肤与焦黑死皮如蛇蜕般片片剥落。
身上还残留有火烧过的激烈疼痛，道恩喘着粗气，尽力捕捉着空气中游荡的每一丝魔力，充血的双眸不敢在白枭身上移开些许。
方才他故意吟唱血魔法唤来女神对自己施以惩戒，这才好不容易打断了白枭的两根肋骨。
面对一个魔力远超自己的对手，道恩唯一的选择静候时机。
等到那具腐朽的身体再撑不起如此激烈的攻势。
“你想打持久战？”
见到道恩久久不攻，而白枭也看出道恩的意图。
有着圣火术避免贴身近战的劣势，道恩确实不必急于进攻。
撕开身上着火的礼服，苍老的胸肌竟如青年般虬结鼓动。
“好想法……可若是以那种方式结束，未免太无趣了一些。”
原本紧握的拳头松开，白枭拔出腰间直剑，银白色的剑格闪烁着太阳的辉光。
“拔剑吧，不然我的下一击就会切开你的气管。”
随着剑尖指向地面，白枭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
等待着道恩拔出他腰间的长剑。
沉吟片刻，道恩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精钢锻造的长剑映于艳阳之下，淬火纹闪烁着光辉。
“好剑。”
端详着道恩的村好剑，白枭满意的点了点头。
“它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道恩摇了摇头。
纵使得剑已有数日，道恩却没有心思给这把长剑起上一个名字。
对于他来说，用的顺手便已足够。
“你应该给你的搭档起个名字的。”
白枭指尖轻拂手中剑身，指尖一弹，剑身发出轻轻龙吟。
“我手中这把老伙计名叫燕鸥，名字不错？”
“好名字。”
道恩手中剑刃正居于胸前，汗珠顺着伤疤纵横的躯体滚落，在剑刃上蒸发出细小白雾。
“那就好。”
剑尖扬起灰尘，老人满意一笑。
下一刻，劲风袭来。
铛！铛！铛！
两剑碰撞的声音响彻街道，足下石砖层层破碎！
刀光剑影，血火踏碎，街上众人的视线里只容的下两个血红的身影在场上厮杀。
道恩手中长剑如怒雷般不断砸下，激荡的劲力不断撕扯着白枭摇摇欲坠的躯体，逼迫着他左右躲闪。
偶被燕鸥撕破躯干，血水飞溅，却又转瞬被治愈术修复。
不相上下的剑术，拼的无非是生命力和魔力谁先走到尽头。
锃！
精钢长剑又一次砸下，只是这一次白枭却并未闪躲。
长剑已压至肩头，白枭双目通红，剑格与剑刃撕出火花。
怒号声从白枭干瘪的胸膛中发出，手腕突然交叉，顺着道恩剑斩的方向，手中燕鸥逆撩而起，发出尖锐爆鸣！
白枭手腕一抖，刃尖挑破唇角的刹那，道恩舌尖爆开血雾，铁锈味在口腔炸裂！
原本欲要出口的咒语在此刻被打断。
“失了舌头，你就再不能施法了。”
拧腰转身，血花在空中画出Z型，剑刃猛然砍在道恩腰间！
“嗯？”
本来快要将道恩拦腰斩断的一剑突然一滞！
余光里，狰狞的骨节正在道恩的腰间生长！
“无吟唱施法？”
未料到道恩还有这一手，白枭刚想抽刀，道恩已不顾剑锋穿身之痛，一个箭步顶上前去！
脚掌弹踢而出，在白枭小臂压下的瞬间，道恩的脚尖已经先一步重重的击中了白枭的腹部！
“咕！”
疼痛袭来，白枭瞳孔顿时一缩。
剧烈的疼痛袭来，白枭的视野瞬间一晃，腹中中强烈的异物感更是令得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来不及再做阻拦，道恩手中剑锋猛然挥出，精钢长剑刺穿了白枭的胸膛！
胜负已分。
原本持剑的手缓缓垂下，哐当一声响，燕鸥摔落在地。
胸膛被喷涌而出的血水染红，道恩喘气粗重，体内的魔力已然快要见底。
血水和空气一并从鼻腔里吸入，良久，道恩总算回上了气。
绿色流光将嘴巴里的伤痕修复完毕，道恩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该轮到你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了。”
刻意没有一击毙命，道恩尽力放缓语气，可嘴中的血腥气还是压制不住些许。
“当然。”
白枭气若游丝，一条命全靠体内那点魔力吊着。
挥手示意身边的手下退开，老人俯下身来，在道恩耳边留下了一串话语。
说完这一切话，白枭不顾道恩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挺直了腰杆。
“很高兴能与你战这最后一战，动手吧。”
“嗯。”
道恩转动剑柄，魔力流轰出，将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彻底轰碎。
……
抽出长剑，道恩兜住白枭的遗体，将其缓缓放置在地。
耳鸣声还未消退，道恩拖着剑，转身看向围来的人群。
原本恐惧的人群一直不敢向前，手中刀剑闪着寒光，死死望向道恩。
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沃克终于是鼓起勇气发出一声狂嚎。
“杀了他！为白枭先生报仇！”
才死了不到一分钟，白枭生前留下的命令就被当做了狗屁。
“果然如此。”
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些黑帮之流有过半点期待，道恩喟然一叹，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燕鸥。
两剑染血，道恩发出一声冷笑。
“女神大人，该来帮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