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机关漏算
又过了一个月，在人族总数到达十二万九千六百时，这十二万多的一代人族与女娲同时心头一颤。
下一刻，所有人族齐齐朝着女娲跪拜，齐声说道：“人族拜见女娲娘娘”。
徐青不便受礼，飞在空中。
女娲望着眼前形态各异，性格各殊的十二万人族，眼中充满了怜爱。
这一年多来，她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些人族在捏泥人时有些磨磨蹭蹭，事关成圣，她却也不急。
女娲把这些人族当成她自己的孩子一般宠爱，所以让他们能够以自己的意愿捏族人，反正大抵都是好看的，只不过会突出一些特点。
虽不曾如徐青一般悟道，却也带入到一些人族的生活中。
非是先天生灵，却是先天道体，不曾有法力神通，但偏心爱恨纠葛。
女娲笑了笑了，回道。
“不必多礼，以后，你们便可自由行走在洪荒大地之上了。”
“是。”
就在十二万人“是”字一说出口，下一刻，天地震动。
异象出现，大道之音从三十三天外传来，道音浩渺，空中降下无数金莲，九霄之上，霞光万道，无数紫气聚集，浩荡无边，玄黄之气弥漫。
女娲体内的鸿蒙紫气与道音共鸣，剧烈颤动，很快，与女娲完全融为一体，让其整个人放出紫金的光芒。
女娲感知到自己将要成圣，接受天道引导，飞天悬在空中。
天际之上，难以想象的浓郁功德降下，形成无数异象，金莲飘散天际，金日坠下人间，金河流入洪荒。
女娲是这些功德共同的终点，在功德的浇灌下，女娲气息暴涨，很快达到了混元大罗金仙的地步。
所有大能都看到了这一幕，见证过鸿钧成圣的他们，看到此情此景，也很快猜测是有人将要成圣。
“不周山？是小妹！”
伏羲端坐羲皇宫，即便身在天庭，他也要抬头才能看到女娲的身影。
他心情复杂，一方面，女娲的优秀远胜他的想象，另一方面，他开始害怕不再被小妹需要。
“不周山的方向，是女娲！”
帝俊则心思转动，女娲成圣了，伏羲又在天庭之中，他在考虑如何能够借此发挥，壮大天庭。
太一沉默地看着天穹之上的金色人影，对兄长的想法一清二楚，也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女娲成圣本就是板上钉钉之事，其他大能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惊讶于女娲的速度，他们原本大都认为道德会是第一位成圣的鸿钧弟子。
至于三清，知道内幕的他们，一方面可惜，一方面好奇，可惜将有一位道友身不由己，好奇鸿钧到底如何作为。
徐青是距离成道之地最近的一人，此刻却面色阴沉，他失算了。
现在想来，鸿钧赐下的鸿蒙紫气不仅代表了锁定一个天道圣人的果位，恐怕更是有鸿钧布下的后手。
一旦拥有者修为足以成圣，即便不是依靠鸿蒙紫气成圣，鸿蒙紫气也会自动与其融合，最终天道成圣。
女娲被天道抢了先去，徐青肯定无法与帝俊合作，人道圣人的选择，便落在了后世几位人皇身上。
圣人，非量劫不伤，反过来说，其实也非量劫不生，鸿钧是道魔之争的产物，六圣也是在巫妖之战期间成圣。
徐青在心中盘算了一番。
后世几次量劫，实际上也就是封神与西游，涉及到的可以称为人皇的角色，或者可能成为人皇的人。
只有帝辛，武丁，姬昌，姬发，李世民这几人勉强有这个资格。
其中，李世民位格最稳，姬发次之，姬昌帝辛再次，武丁最次。
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事都尚远，此刻，先好好谋划一下地道吧。
空中，对于鸿蒙紫气的异常反应，女娲也有些惊讶，这点惊讶却瞬间被满心的欢喜的淹没。
看着脚下十二万的人族，看着她满眼崇敬，她亦满眼怜爱。
此刻的女娲，抬头，什么也没有，脚下，是洪荒芸芸众生。
她的心情又从对人族的怜爱转成一股豪迈，朱唇勾起一个对于女性有些不雅的弧度，高声对着洪荒说道：
“本座女娲，今日，造人成圣！”
随后，女娲浑身紫金光芒再度暴涨，气息又变，由混元大罗金仙转为圣人，强度不变，却更加威严。
可女娲的豪迈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她便面色突变，美眸含怒。
在成圣的瞬间，女娲便明白了圣人不死不灭的缘由，是将一缕神魂寄存天道，即便身死，天道也可复活。
女娲已经知晓天道被鸿钧影响不浅，若是交出神魂，恐怕生死便被鸿钧掌控，当即就要反抗。
可鸿蒙紫气已然遍布融入女娲全身，它是天道力量的延伸，连女娲这个圣人也没有办法反抗，一缕神魂就这样离开女娲，寄存天道。
而后，女娲回到不周山下。
女娲谈不上后悔，即使从现在的视角复盘，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的权利，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命中注定。
甚至，由于是先成混元再成大罗，天道对她的掌握减弱了不少。
但受到算计，她的愤怒难以平息，看着徐青，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她明白，徐青一定知道些什么。
徐青看着女娲愤怒的表情，当即明白鸿蒙紫气的后手恐怕不只是强制天道成圣那么简单。
分离神魂以辖制圣人，也是那道紫气任务的一部分。
徐青与女娲相互犹豫如何开口时，外界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刺眼的金光中，外界看不清女娲的表情，只听到了女娲吼出的那句话。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地上那些本体即是先天道体的人族。
“造人？难道创造种族便可成圣？”
诸位大能不擅推演，亦不如修行造化大道的女娲对生命颇有研究。
此刻，他们怀疑是创造种族便可获得大量功德。
洪荒中，只有女娲修行造化大道，点土成人，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可洪荒中还有一处，满是血肉与生机，虽然污浊，却给了不擅此道的大能创造种族的可能，那就是，血海。
没有鸿蒙紫气？不重要，事关成圣，试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