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生的刀客
余朵开始演练排打功。
少年们望向她的目光慢慢从怀疑变成了惊愕，一些少年目光变得飘忽，一些少年则有些羞愧的低下脑袋。
这女孩子真的掌握劲力了，而且时日不短的样子……
余朵的招式套路动作十分标准，呼吸节奏也不差分毫，一招一式之间，劲力流转流畅。
等到一趟套路打完，已是面色红润，微微气喘，而那双眼睛却明亮的惊人。
她稍微调息了一下后，扎了个四平八稳的马步。
接着，只见身为四师姐的宋元桃亲自拿来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开始在余朵身上敲打起来。
与那两个作弊的学徒不同，宋元桃虽然并未运转劲力，但也没收多少分力气。
这力度，敲在一般人身上，打断骨头不一定，浑身青肿是必然的。
但这木棍敲打在余朵的身上，却不能使其脚步挪动分毫，余朵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
一棍又一棍，在余朵的身上发出咣咣的爆响，就像有两根木棍相互交击。
这排打功算是被余朵练到登堂入室了，比前面那个叫游朗的少年也不差多少。
数十棍过后，宋元桃才停了下来，竖棍立在一旁，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余朵。
“嗯，不错。”
一直捧着书的白鹤年不知何时放下了书，对王超问道：“这女娃叫余朵对吧？”
王超点点头。
“今年多少岁？”
“月前刚满十五岁。”宋元桃替余朵回答道。
白鹤年看了一眼余朵，微微颔首：“下一个吧。”
说完便再次捧起那本《三国演义》，细细品读起来。
余朵正要回到队列，宋元桃却拉起她的手来到校场一旁。
许多少年投去羡慕的目光。
这个叫余朵的女孩被馆主看中了？
但白鹤年没有当众表态，他们也不好乱讲。
接下来又是几十个学徒演练所学武艺，看得沈安直打瞌睡。
倒不是这些学徒练得不堪入眼，而是重复太多遍了，实在无聊的紧。
南风武馆外门学徒能学到的武艺就三门，斗鹤刀法、排打功以及小擒拿手。
说实话，沈安将另外两门武艺看了这么多遍，套路招式记得清清楚楚，呼吸节奏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呼吸节奏需要对照口诀，所以还不清晰，不然另外两门武艺稍微练个两遍，就能入门了。
况且三门武功都脱胎于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学习的鹤形拳，本就有诸多相通之处，蕴含的劲力也都是淬炼皮膜的鹤羽劲。
掌握了其中一门，再去掌握另外两门武功轻而易举。
“下一个，沈安。”
沈安精神一振，立刻道：“弟子在。”
随后走出队列。
王超看着沈安微微颔首。
“弟子入馆五十日，所学斗鹤刀法，于第三十一日掌握劲力。”沈安先是朝着王超和白鹤年抱拳行了一礼，随后道。
一些少年看着沈安，闻言窃窃私语：
“三十一天，比我还快了好几天。”
“我用了两个多月才掌握劲力。”
“这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好像看到他跟鲸鲨帮那几个混在一块。”
一个少年道：“鲸鲨帮完蛋了，韩杰他们今天都没来，这个沈安怎么没事？”
“不清楚。”
人群中，王越闻言忍不住插了一嘴，悄声道：“别胡说，沈哥儿不是鲸鲨帮的人。”
身边几个少年纷纷瞥了他一眼，眼中似有鄙夷，似乎看不起王越这个‘关系户’。
但也没说什么，人家毕竟是大师兄的亲弟弟，不好得罪。
“开始吧。”王超淡淡道。
沈安点点头，静息凝神，双眼微阖。
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变，双目锐利紧盯前方，似一把出鞘的利刃。
他拔出腰间锈迹斑斑的长刀，开始施展斗鹤刀法。
“嗯？”王超目光一凝。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沈安这一手斗鹤刀法炉火纯青，完全不像半个多月前才掌握劲力。
一招一式间，劲力流转流畅无比，似一条游龙在身体中游动翻腾，每一刀劈出，劲力从刀锋上蓬勃而出，刀刃划过空气，发出阵阵锐响。
即便是王超，也看不出沈安的刀法任何错漏之处。
“进步这么大？这是开窍了？”王超托着下巴。
不仅如此，更让王超在意的，是沈安的‘状态’。
沈安的眼中似只有手中刀，身前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的步伐十分精准，偶尔闪步腾挪，好像身前真的有一个对手，在与他厮杀争斗。
王超看的分明。
沈安分明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甚至连砍人的经验都没有，却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刀客！
这一点，不一般！
白鹤年也放下手中的小说，凝视了沈安一眼，又与王超对视了一眼。
“是个练刀的好苗子。”白鹤年轻声说了一句。
“师父要收他吗？”王超笑着问道。
“再看看。”白鹤年不置可否。
一趟刀法施展完，沈安收刀入鞘，目光期许地望着王超和白鹤年。
“刀练得不错。”
王超简单地夸赞了一句，然后淡淡道：“退下吧。”
沈安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退回到队列里。
对于会不会被收为弟子这件事，他本就没抱多少希望。
但当看到白鹤年毫无表示，甚至没问他的名字，心中到底难免有几分沮丧。
接下来一段时间，又是数十个学徒上场，依次演练武功。
直到日上三竿，太阳逐渐变得毒辣，所有的学徒才终于都演练了一遍。
高台上，白鹤年放下手中书本，喝了一口茶后，对宋元桃道：“老四，把这女娃带进内院，让她到偏厅等候。”
“谨遵师命！”
宋元桃和余朵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其余学徒看着二人羡慕又嫉妒。
看来馆主时隔一年，又要多一个亲传弟子了。
正当一众学徒都感到沮丧时，却见白鹤年从小说的夹缝里取出了一页纸，递给王超。
王超接过那一页纸扫了一眼，心领神会，开口道：
“接下来我点到名字的四人跟我去内院，其余人散场。”
少年们顿时激动了起来，呼吸急促了几分，全都目光火热地盯着王超。
王超清了清嗓子：
“游朗。”
这是那位一开始上场的，排打功练得十分出色的学徒。
“陈卓然。”
沈安记得这个人，一个小擒拿手练得很好的新人，十九天掌握劲力，除了余朵就他掌握劲力最快。
“王越。”
学徒们闻言一片哗然，不少人看着王越眼神里充斥起怒火。
原因也很简单：不服、嫉妒！
这家伙凭什么？就凭他是王超的弟弟吗？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王越勾着脑袋，活像个鹌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王越一颤，扭头望去，原来是沈安。
沈安冲他温和得笑了笑，随后转向四周，目光凌厉似刀刃。
不少人与沈安一对视，就纷纷下意识地避开。
也有那胆气足的，毫不怯场，等到台上王超冷漠的眼神探过来，才转过脑袋，重重哼了一声。
王超继续报出名字。
一共四人，游朗、陈卓然、王越……
最后一个会是谁？
少年们屏住呼吸。
“沈安。”
台上，王超冲着沈安笑了笑。
刚刚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说实话，即便没有沈安替他弟弟出头这一出，他也十分欣赏对方。
现在更欣赏了。
等到其余人陆续离开武馆，王超对着剩下的几人道：
“跟我进来吧，稍过一会儿去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