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琉璃劫

第一卷第三章琉璃劫

秦淮河的波光里浮着十二盏莲花灯，我按住腰间新配的错金横刀。画舫二楼传来胡笳声，带着龟兹特有的苍凉。慕容蝶的月白披帛掠过雕栏，在琉璃灯下泛着奇异的冷光。

“此乃天竺火珠，遇月圆之夜可引九幽明焰。“波斯商人掀开锦缎，露出个蜂窝纹玻璃杯。我瞳孔猛地收缩——这分明是现代脱蜡法铸造的工艺品！

卢循的紫檀麈尾突然停滞。这位天师道少主起身时，腰间五石散药囊发出细碎声响：“贫道愿以《黄书》残卷相换。“他袖中滑出的竹简上，赫然写着“硝石二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中，我故意打翻酒盏。葡萄酒溅在琉璃杯表面，立刻显出同心圆纹路——这是工业砂轮打磨的痕迹。慕容蝶忽然轻笑：“郎君可知，这样的火珠在建康宫城还有十二对？“

子夜更鼓响起时，我跟踪卢循的马车拐进乌衣巷。阴符经的吟诵声里，车辙印突然中断在王家废宅。翻墙瞬间寒光扑面，五柄弯刀组成梅花阵，刀身淬着幽蓝——是掺了砷的毒刃！

“道友何不同参大道？“卢循从古柏阴影中走出，手中琉璃盏盛着沸腾的五石散。我闻到了熟悉的硝酸钾分解气息，他竟在蒸馏硝石！

剑拔弩张之际，慕容蝶的银铃声破空而来。她抛出的玉蝉佩精准坠入琉璃盏，沸腾的药液骤然平静：“葛仙翁的丹炉，可容不得宵小之辈。“月光照见她锁骨处的刺青，正是我论文里研究的星图。

回到冶铁工坊已是四更天。淬火池突然沸腾如煮，白日打造的横刀全部布满血丝状纹路。老匠人颤巍巍捧出个陶罐：“他们在矿砂里掺了人骨粉！“

我砸开新到的青州铁矿，碎屑中滚出刻着梵文的头盖骨。慕容蝶用银簪挑起碎片：“这是沮渠蒙逊供养的嘎巴拉碗，北凉国师三个月前暴毙...“她忽然顿住，我们同时望向北方——本该在五年后崛起的北凉，竟然提前开始布局。

刘裕的密令在晨雾中送达。玄铁令牌上凝着露水，刻着“即赴京口“四字。我收拾舆图时，发现昨夜收集的硝石粉末被人替换成朱砂。慕容蝶留在案几上的素笺墨迹未干：“卯时三刻，鸡笼山观星台“。

登上残破的浑天仪基座时，东方既白。慕容蝶的襦裙缀满星纹，她指尖点向紫微垣：“那颗客星三个月前出现，正好是你跌入广陵战场的时间。“铜制圭表突然震颤，日晷投影与我的手表指针重叠在辰位。

（时空悖论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