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气初现

掌心残留的青铜锈迹在路灯下泛着诡异青光，我攥紧拳头快步穿过古玩街。

对面“聚宝阁“朱漆大门突然吱呀作响，八尊镇宅石兽的眼窝里同时淌下血泪。

腥风卷着黄表纸的灰烬扑面而来，那掌柜印堂的黑雾已经凝成鬼爪形状。

“小伙子，买串五帝钱避避邪？”

驼背摊主忽然拽住我的衣袖，他竹筐里所有铜钱都在剧烈震颤。

我这才发现整条街的罗盘指针都指向自己，青石板缝隙间钻出无数荧光藤蔓，缠绕着往我脚踝上爬。

尖叫声从东市口炸开时，我正甩开那些发光的藤蔓。

人群像被惊散的鱼群，撞翻了满地青花瓷碎片。

空气里浮动着细碎的金色光尘，在夕照中勾勒出一个倒悬的漩涡——那正是三天前老者消失的位置。

漩涡中心悬着半张青铜面具，饕餮纹路间游动着血色符文。

当我的视线与兽瞳图案相撞时，整条街的玻璃橱窗同时炸裂。

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面棱镜，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的我：有的身披星斗，有的脚踏尸山，最中央那面镜子里的我双目流淌着熔金。

太虚镜主...

沙哑的叹息从四面八方涌来，面具下方渗出沥青般的物质，落地便化作三头黑豹。

它们额间嵌着同样的青铜碎片，利爪划过之处，柏油路面绽开蛛网状的荧光裂痕。

我后退时撞翻了风水摊，桃木剑恰好落入掌心。

那些烙印在血脉里的星图突然活了过来，剑锋所指，游离的金色光尘化作锁链缠住兽足。

摊主养了十年的蝈蝈笼突然爆开，碧玉蝈蝈振翅发出编钟般的清鸣。

黑豹在音波中僵直的刹那，我眼前的景象突然覆上一层淡金滤镜。

奔跑的警员头顶悬浮着灰白气团，古董商们印堂缠绕着黑红丝线，而漩涡中心的面具...那根本不是什么青铜器，分明是半张正在搏动的、覆盖着鳞片的心脏！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清喝声中，七道黄符破空而来，在兽群上方结成北斗阵。

符纸燃烧的青烟里走出个穿战术背心的马尾女子，她腰间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我所在的位置。

“749局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她甩出伸缩警棍的瞬间，我清楚看见棍身刻满云篆。

最靠近她的黑豹突然人立而起，裂开的胸腔里伸出章鱼般的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青铜眼珠。

女子咬破指尖在警棍上一抹，龙虎虚影咆哮着撕碎触须。但更多沥青物质从面具涌出，这次化作九个无面人偶，它们手挽手围成的圆圈内，所有现代电子设备都开始报错死机。

我后背突然撞上冰冷的剑刃。

“小友身负重宝而不自知，当真暴殄天物。”

白虹似的剑光荡开人偶，素色道袍的老者踏着琉璃瓦走来。他手中青铜剑的铭文与我的残片如出一辙，剑穗上缀着的正是三天前老者包袱上的青苔。

面具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整条街的梧桐叶逆着重力飞向漩涡。老者并指抹过剑锋，鲜血滴在罗盘女子甩出的符纸上：“玄霄子借九天雷祖之力——破！

闪电劈中面具的瞬间，我右臂的青铜纹路突然发烫。

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金色光尘疯狂涌入体内，视网膜上浮现出终南山云雾缭绕的山门。当雷光散去时，面具已然消失不见，只余满地焦黑的藤蔓仍在抽搐。

“先天道体居然出现在末法时代...

自称玄霄子的老道盯着我喃喃自语。

他背后的剑匣突然自动开启，三柄飞剑悬空组成三角阵将我围住，剑鸣声中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战术背心女子擦着嘴角血迹走来，证件上“苏白“二字泛着淡淡银光：

“林先生，你刚才吸收的是纯度97%的灵气结晶。根据《异常事物管理条例》第14条，你需要跟我们回局里...”

她的话被头顶轰鸣声打断。三架纯黑色直升机低空掠过，垂下的锁链捆着口雕满佛经的青铜棺。

当棺椁经过灵气漩涡时，我分明看见棺盖缝隙渗出与面具同源的沥青物质。

玄霄子突然御剑升空，道袍在螺旋桨气流中猎猎作响：

“秃驴们倒是手脚麻利！苏科长，此子与我天剑阁有缘，今日之事...

“文物稽查科执行公务。

苏白亮出嵌着玉珏的证件，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终南山所有异常能量波动都在我局监控下，包括二十分钟前觉醒的'洞虚灵瞳。

我摸着发烫的右眼后退半步，青石板映出的倒影里，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流转着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