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别墅惊魂夜
林渡的五菱宏光“嘎吱”一声停在铸铁雕花大门前，轮胎在银杏叶堆里碾出两道焦黑的痕迹。小寒扒着车窗仰头望去，琉璃瓦屋顶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爬山虎从哥特式尖顶垂落，像是给这座老宅披了层绿色的裹尸布。正大门的木牌打着「青藤别墅」四个大字。
“两位大师久等了！”
胖女人下车后，扶着穿香云纱旗袍的女主人，她踩着高跟鞋迎出来，翡翠镯子磕在黄铜门环上“叮”的一声。她身后跟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扫过林渡的恐龙睡衣，嘴角抽了抽：“听说二位专治灵异事件的大师？”
林渡甩上车门，恐龙尾巴“啪”地打在镀金门牌上，“青藤居”三个字晃了晃：“好说好说，我们驱魔界有句老话——没有BGM的闹鬼都是耍流……”
小寒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顺着少年视线望去，玄关的波斯地毯上藤蔓暗纹竟在某个角度扭曲成五线谱，谱号位置蹲着只黑曜石雕的乌鸦，红宝石眼珠直勾勾盯着来客。
水晶吊灯“哗啦啦”响个不停——林渡的恐龙尾巴扫过垂落的琉璃坠子，撞得满室流光乱溅。男主人眉头跳了跳：“这是捷克空运的波西米亚水晶。”
“嚯！够买十辆五菱宏光吧？我研究它够不够亮——”林渡突然举起强光手电筒直射吊灯，水晶棱镜在墙面投出蛛网般的血红色光斑，“哟，自带恐怖片特效啊！”
男主人擦拭三角钢琴的手指一滞，象牙琴键映出他抽搐的嘴角。小寒蹲在波斯地毯上，指尖摩挲着藤蔓暗纹——那些花纹在某个角度竟扭曲成五线谱。他抬头正撞见女主人凝视钢琴的眼神，像在等待永远缺席的演奏者。
“这墙比银行金库还厚！”林渡用桃木剑柄敲击隔音板。小寒突然把耳朵贴在钢琴底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让他打了个寒战：“有声音...像水珠滴在铁皮桶里。”腕间的铜钱链轻颤……
林渡掀开琴凳，羊皮封面的琴谱惊起浮尘。当他指尖触到扉页时，男主人箭步上前按住书页：“这是小女的练习谱，见笑了。”牛皮纸页间漏出半张蜡笔画，画着歪扭的太阳和三个火柴人。
旋转木楼梯“吱呀”呻吟着，林渡的恐龙尾巴扫过积灰的扶手，扬起一片呛人的尘雾。阁楼杂物间堆满蒙着白布的家具，月光从菱形窗格里漏进来，给蕾丝裙洋娃娃镀上森白的光。
“这八音盒够复古啊！”林渡抓起阁楼梳妆台上的鎏金音乐盒，齿轮突然“咔哒”转动。
“别碰！”女主人罕见的失态让空气凝固，“那是...亲戚寄存的古董。”
小寒的铜钱链扫过留声机，黄铜喇叭无风自转。男主人突然横插进来：“二楼浴室漏水，我带大师去看看。”他攥着林渡胳膊的力道，像是要捏碎恐龙睡衣的绒毛。
路过负一层的楼梯门口时，寒气渗进骨髓。林渡的强光手电扫过铁门，七把铜锁的锁眼糊着蜡油，门缝夹着片褪色蝴蝶结发卡。
“这是酒窖。”女主人高跟鞋清脆后退，“常年上锁防潮。”
小寒突然蹲下身，铜钱链垂在地面轻颤。林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潮湿的水泥地上，几道细长拖痕从铁门延伸至黑暗深处，像有什么东西曾被拽进去。
“只是排水管坏了，换个新的就好了”林渡探出脑袋，小寒正用灰毛巾给他擦着头上的灰尘。
“两位大师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委屈二位宿在琴房。”男主人铺床单的手在抖，真丝被套滑落三次才展平。
月光爬上钢琴盖时，小寒数到吊灯第123颗水晶坠，第47颗有蛛网状裂痕。
“睡不着？”林渡直接把小寒搂进怀里，接着把蓝牙音箱塞进恐龙睡衣的肚兜，震得绒毛乱颤：“睡不着哥给你唱摇篮曲——”
琴房的四周是月光透过吊灯折射出的青光彩带，林渡捏了捏小寒的脸：“喂！闷葫芦！醒醒！”就快进入梦乡的小寒被他拉了回来。
“你还记得那个地下室不？走！陪我去看看！我总感觉那边有点不对劲！”说着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就跑。
深夜，强光手电筒在铁门上划出光圈，七把铜锁的锁眼糊着蜡油，门缝里渗出股甜腻的腐臭味。小寒蹲下身，铜钱链垂在地面轻颤，链子上的莲花纹泛起微光。
“这味道……”林渡抽了抽鼻子，“像过期的巧克力。”
小寒的指尖扫过潮湿的水泥地，拖痕尽头有双儿童拖鞋的压痕，鞋尖正对着铁门。铜钱链突然收紧，勒得他腕骨发疼。
“闷葫芦，你说这门后会不会藏着……”林渡的恐龙尾巴兴奋地甩动，“一屋子金条？”
小寒摇头，指了指拖痕旁的暗红色斑点。林渡蹲下身，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那些斑点竟组成了个歪扭的“HELP”。
“林大师？”女主人的声音忽然从楼梯口传来，高跟鞋声清脆得刺耳，“您二位怎么跑这儿来了？”
林渡迅速用恐龙尾巴扫掉地上的“HELP”，转身时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女主人的脸——翡翠镯子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
“这地下室挺凉快啊！”林渡打着哈哈，“确实挺适合藏酒……”
话音未落，后脑勺传来钝痛。他最后的意识是女主人腕间翡翠镯子的反光，像极了黑曜石乌鸦的眼珠。
林渡睁开眼时，恐龙睡衣的尾巴被绑成了蝴蝶结。小寒蜷在他旁边，红色的绳链缠在两人手腕上，小寒腕上的铜钱链莲花纹闪着微光。
“闷葫芦？”林渡用尾巴尖戳了戳小寒的脸，“醒醒！咱俩被绑成粽子了！”
小寒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头顶——四周的墙壁甚至是天花板都贴满了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画着扭曲的五线谱。
“欢迎来到终章。”男主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第一次见到有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他推着三角钢琴缓缓现身，琴键上沾着暗红色污渍。女主人站在他身旁，翡翠镯子映出钢琴盖上倒挂的阵法
“你们……”林渡的恐龙尾巴突然绷直，“不是驱鬼，是养鬼？！”
“驱鬼？”女主人轻笑，指尖划过琴键，“师傅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吧！”
钢琴突然自鸣，音符在空中凝成血色利刃。小寒的铜钱链剧烈震颤，柳氏残魂的红绸瞬间从钱链里串出，形成护盾似的屏障，弹飞了那道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