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谋而合 遇到抢生意的了
鲍月娇闻言点了下头后，也没再细究这个，而是又再仔细看着图纸上的东西，皱眉道：“你这画的到底是何物，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个笔尖。”江河道。
“笔尖？”鲍月娇惊讶的目光从江河脸上再次移到图纸上，大是疑惑不解地道。
不止她看不明白，包括那名店里手艺最好的匠师鲍师傅，以及一起跟下来的鲍记珠宝店掌柜等人在内，同样都看不明白。完全无法把江河纸上画的东西，跟他口里的“笔尖”联系起来。
江河微微一笑，道：“请取纸墨来，我演示给你们看。”
鲍记珠宝店的掌柜也是姓鲍，此时鲍掌柜闻言，立即示意旁边的店伙计去取纸墨。
那伙计转身快步而去，不片刻便从柜台上把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放在一个托盘里，全都拿了过来。
他以为江河是要再画图示意，所以便一并全取了过来。取过来之后，又立即为江河研了墨。
“多谢！”江河向这伙计一笑，从怀里取出用来装毛笔的一个长条布袋，取出里面的竹笔。
然后蘸了墨，在纸上随便画了几笔，又写了个“筆”字，接着拿起竹笔介绍道：“这是我削制的一支竹笔，但使用时间长了，必会磨损，须重新切削，所以我便想着用金铁之物打造一支笔尖。”
鲍月娇几人看罢他这支竹笔的演示，又是不由大大惊讶，他们还当真未曾见过用竹枝削笔写字的。
“我看看！”鲍月娇向江河伸出手，江河自是立即送上。
鲍月娇接过后，拿到眼前细看，然后也试着用竹笔在纸上写字，但她习惯了用毛笔，这一握笔，便下意识用了悬腕提笔的方式。
江河见状，连忙提醒道：“这不是毛笔，不用把笔提起来，就像我刚才那样，直接把手贴放在纸上就行。”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下意识伸手过去，要矫正鲍月娇的握笔姿势，但手指刚一触到鲍月娇有若凝脂的玉手，便立即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顿住。
此时这位大表姐冰冷的目光也瞧了过来，像两把冰刀似瞪着他。
江河略尴尬一笑，连忙收回手背到身后。
“大小姐，我看这竹笔就跟我等平日画图用的炭笔一样，都是硬笔，确实不用悬腕提写。”此时那鲍师傅在旁边开口提醒道。
炭笔当然不可能是江河的发明，古人也早有意识到，也确实是平日工匠们用的较多。甚至江河画的那张图，鲍师傅一眼就能认出也是用炭笔画的。
所以他刚才便也以为，这图是出自哪位工匠之手，只不过绘图的功底却更为了得，竟能画的有如实物。但他却没想到，这图居然便是出自这位江二公子之手。
鲍师傅这么一说，鲍月娇立即便恍然明白了，她经常来店里巡察生意，也是有见过一些匠师们烧炭为笔画图的。
用硬笔绘图，比之软的毛笔，确实更好控制，也容易画的更纤细。
刚才她只注意江河用这枝竹笔写字了，还真没多留心江河的握笔姿势。不过此时得了鲍师傅提醒，对于匠师们如何使用炭笔她则是见的多了，便立即改了握笔姿势，把手放下，贴纸而写。
她在纸上写了个“鮑”字后，提起笔来重新细看了下笔尖位置，然后递给旁边的鲍师傅道：“鲍师傅你看可能打造吗，应该就是造成与这竹笔笔尖差不多大小。”
江河闻言道：“正是如此，那张图上我是放大了。”
鲍师傅接过竹笔仔细看了看，然后又取了鲍月娇刚才为写字，放在桌上的笔尖图重新看过后，胸有成竹地点头道：“虽有些难度，但应该没问题，老夫有把握，而且今日便能做好。”
“那鲍师傅不如再辛苦些，不知半个时辰可做得吗？”鲍月娇不知为何，竟然还主动缩短时间。
江河在旁边闻言，忍不住插口道：“其实小弟也没那么急，多等两日也无妨。”
鲍月娇瞥了他一眼，道：“我急。”
江河立即不知该说什么了，有些讪讪地闭了口。只是他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位大表姐比他还着急，难道是要急着把他打发走。
鲍月娇接着凑过去，指向那张图纸，道：“这里应该是用来套装笔杆的，你做完再给他加个木杆，用好木料。”
“是。”鲍师傅点了下头，提议道，“若是想加快些的话，老夫建议用金，黄金性软，容易打造。”
“没问题。”鲍月娇点头道，“不过也不能用纯金，纯金太软了，容易弯折，加点儿铜，用赤金。”
涉及到工艺与材料的问题，显然两人都比江河更懂，完全不用江河开口提醒用什么材料，直接就商定了。
而且他们最终商量出的这个材料，也是与江河原本所设想的不谋而合，他也是想的直接用金笔尖。
前世的某些高端品牌钢笔中，就有使用金笔尖的。不过纯金质地偏软，也确实没有用纯金的，多是18K、16K、12K之类，还有的则纯粹是镀金笔尖，只是外面裹了层金。
江河现在不差钱，自然是直接上金笔。其实古代也很少有纯金，多少都有些杂质，所以有“金无足赤”这个成语。
事实上，就算是他前世的现代高科技社会，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百分之百纯金。一般定义上的纯金是指含金量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称为千足金，国外的叫法是称为24K。
18K是指24分之18，黄金含量在百分之七十五。纯金太软，但添加了其他金属后，就能够提高硬度。
一般是添加铜、银、锌等金属，加了铜的黄金颜色发红，被称为玫瑰金。但古代没这种叫法，便是叫赤金，正是鲍月娇刚才所提的。
用玫瑰金来打造，这也正是江河之前的想法，没想到鲍月娇却先提了出来，完全与他不谋而合。
既然与他设想的一想，所以江河接下来便没再多嘴。
鲍师傅领命之后，便立即拿了图纸告辞而去。
鲍月娇接着转头看向江河，道：“你跟我上楼。”
说罢，也不听江河答应不答应，立即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江河见状，无奈一笑后，只好带着书砚跟了上去。
楼上却是间书房的布置，不过书架上所放的书，却大多是账本。除此外，也有喝茶的小榻、桌椅等。内间其实还有休息的卧室，但鲍月娇自然不会把他带进去，只让他在外间的小榻上坐了，命人奉茶。
等江河跟着进来时，鲍月娇已率先在小榻上坐了，然后冲他往对面指了下，示意他坐下，开口问道：“你如何想到要用这竹笔的，用竹笔恐怕练不了书法吧？”
江河坐下道：“也未尝不可，毛笔有毛笔的书法，硬笔有硬笔的书法。”
鲍月娇道：“但科考时总不会让你用这竹笔吧？”
江河笑了笑，没接这话，而是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道：“我就是偶然在某本书上瞧到，说曾有古人削竹为笔，便偶然一试，没想到还真能拿来写字。我试了两日后，觉着用来也不错。而且竹笔短小，比毛笔要方便携带多了。”
“那墨你要如何解决，总还是要带墨和砚台吧，专门让人定制小的吗？”鲍月娇接着问道。
江河道：“我想的是可以买个小瓷瓶，就大概掌心大小。”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比划了下，“然后直接把磨好的墨汁倒进里面，用软木塞封好，用时拔开木塞，便能直接蘸墨而写，不用磨墨。外出之时，本就不用大量写字，也就是偶尔应急记录之用，稍有些就行。”
“唔！”鲍月姣听罢，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这倒可行！”
江河见她问的这么清楚，不禁好奇道：“表姐你也需要吗，若有需要，那你回头自己打造一支便是，反正图纸你已有了。”
鲍月姣道：“我觉着这种笔，很可能是门生意。”
江河闻言，立即不由一惊，这大表姐居然又跟他想一块儿去了。不过由此也能见得鲍月姣的商业眼光，居然很快就看出了钢笔这个新笔种有商业前景。
也难怪刚才鲍月姣显得比他还要着急了，原来是想要让鲍师傅尽快打造出来，以作尝试。
但这门生意他也早想好了啊，大表姐这不是抢他生意吗？
关键是，他现在把图纸也给人了。而且就算没图纸，那鲍师傅造过一回，也肯定还能原样再造。这东西本来也就没多少技术含量，关键是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眼下这时代又没什么专利保护法，不是说他发明出来后，别人就不能仿造了。所以鲍月娇真要跟他抢生意的话，他还真抢不过，也阻止不了，而且他现在的资本也没人家雄厚。
鲍月娇是直接管理着一部分鲍家生意的，比如这家珠宝店与隔壁的鲍记瓷器店，都是她作主。整个徽州府内的鲍家生意，也都是由她掌管，能够动用的资金与资源，不知比江河雄厚了多少倍。
鲍月娇瞧着江河面上的表情变化，忽然一笑，宛如春风破冰，整个人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含笑问道：“你不会是也想以此牟利，当生意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