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是要观礼的

顾夫人也有很多年没见过谢安了，眼眶泛红，心疼的叹息：“许久未见，瘦了些。”

说着说着，顾夫人便红了眼眶，声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次回来，可要住几日么？”

谢安点头，眸中无波：“听说子年快要成亲了，我作为长辈，自然是要观礼的。”

婚约就定在三月中旬，也就是说，谢安至少要在顾府住上半个月。

顾子年听见谢安这么称呼自己，心下莫名颤抖几分，对于自己这个舅舅，他不曾见过几面，可他就是打心眼里怵他。

这还是头一遭听他这般亲昵称呼自己为“子年”。

顾夫人沉浸在见到亲弟弟的喜悦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柳姝本想将中毒之事说与顾夫人听解除婚约，但是眼下这幅场景，她自然是不能上前打断的。

因今日时辰紧迫，她并未来得及用药，就跟着绿枝上了马车。

从临近的沧县做了半个时辰的马车才到宁州。

更别提现在日悬于顶，日头毒辣。

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起来，柳姝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忽而只觉得腰身一紧，一只温暖遒劲的大掌轻松握住了纤细的腰肢。

柳姝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夫人那双担忧的眼眸，顾府的府医看完病，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是说道：“小小年纪，却病入膏肓，可惜，可叹！”

柳姝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中毒一事全盘托出，本想借此推拒了这门婚事的，一旁的少年闻言也喜出望外，只不过听见顾夫人的话之后，眼中的喜悦神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算什么事情？岁岁，只要你还活着一天，自然就是我们顾家的媳妇。”

顾夫人真心疼爱柳姝，当听闻柳姝母亲离世之后，还曾亲自拜访。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提出想把柳姝接到顾府来，只不过柳姝一直都未同意罢了。

岁岁是她的小字，她是早产的婴儿，出生时太过脆弱，娘亲怕自己早夭，为图吉利，便拿了岁岁平安中的岁为小字。

这么些年，除了娘亲，也就顾夫人会这么唤自己。

“娘，你莫不是忘了儿子与芙儿的情分？”

顾子年终于忍不住，看向顾夫人不满道。

他并不想与柳姝成婚，他早有心悦之人，对于这个从小就未谋面的未婚妻，心中自然是厌恶至极的。

他本就对她不喜，幼时光是听见她的名字就内心烦躁。

更别提现在知晓她命不久矣，不过一个病秧子，怎么想着嫁入他们顾家的？

顾夫人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眼柳姝，似是顾忌什么，最终还是将顾子年给拉出去了。

等人走后，屋内就只剩下柳姝与谢安了。

起初，柳姝并未发现他。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屏风外面，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

这张脸，和近来，自己梦中出现的那张一般无二。

在梦中她不会同自己这般疏离，她会亲昵的挽住自己的脖颈，在自己耳畔吐气如兰，一遍又一遍唤自己的小字。

声音软哝，听着人心尖发痒。

屏风发出的细微响声还是惊动了柳姝，柳姝抬眸，便瞧见了站在屏风旁侧的高大男人。

而他见自己看向他，索性就直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