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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淬骨生辉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周阳将最后一块肋排码进竹篓后,关上铺子转身回到里屋,在茅草铺里摸索了半天后,掏出三个荷叶包裹,打开后传来阵阵腥味。
周阳俯身轻嗅,松了口气:“天这么热,还好没坏。”
这是白天趁莽二出门办事,周阳藏起的妖兽边角料以及晨间在早市买的猪下水。
修炼之后,周阳察觉自己胃口大了许多。
莽二提供的口粮有限,根本不足以果腹。
在土灶上忙活半天,一锅大杂烩终于煮的软烂。
哪怕是白水煮出来的,只是加了点作料,便美味异常。
上辈子从不吃内脏的周阳此刻狼吞虎咽起来。
直到将半锅食物嚯嚯完,他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这是这些天吃的最饱的一次。
皓月当空,屠宰铺后院的井水泛起粼粼银光。周阳盘膝坐在槐树下,面前摆着半桶腥气刺鼻的赤瞳狼精血。几株从药铺赊来的老山参、铁骨草浸泡其中,血水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金纹——这是他用通明之气强行糅合药性的结果。
药材是根据《百草经》的药性介绍添加的。
《百草经》是前日从醉仙楼庖厨手里换来的,泛黄的纸页上还沾着油星。
“嗤——“
指尖探入血水的刹那,皮肤如同被烙铁灼烧。周阳闷哼一声,《白泽通明诀》自发运转,膻中穴积蓄的冰棱骤然炸开,化作万千银丝游走经脉。精血中的煞气被强行抽离,与药材精华凝成琥珀色的粘稠物质,顺着毛孔渗入体内。
“喀嚓!”
脊椎突然传来骨节错位的脆响,周阳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手捏住的泥偶,四肢诡异地反折。
钻心的疼痛遍及全身,犹如潮水拍岸,一浪胜过一浪。
周阳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勉强保持神台清明。
白泽虚影在识海中昂首长啸,原本紊乱的能量流被强行归束成九道漩涡,分别冲击着天突、膻中、气海等要穴。
墙角的柴垛突然炸开,正在偷食的灰鼠来不及逃窜便爆成血雾——这是失控的通明之气外泄造成的威压。
周阳七窍渗血,却咧开嘴笑了。他能清晰感知到胫骨表面正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如同白泽鳞甲般层层堆叠。
“原来如此!”记忆残片中的画面突然闪现:老妪讲述淬体境时,祭坛下方有头幼年朱厌正在啃食某种生物骸骨。当时未曾留意的细节,此刻在通明之气的照耀下纤毫毕现——那骸骨表面的纹路,竟与此刻自己骨骼上的银纹如出一辙。
当银色纹路蔓延至锁骨时,他忽然并指如刀,精准刺向自己左肋三寸,那里正是能量乱流的核心节点。
“噗!”
血箭飚射的瞬间,失控的漩涡竟化作温顺的溪流。骨骼表面的银纹骤然收束,在尾椎处凝成枚米粒大小的玉质骨珠。周阳浑身毛孔渗出黑泥,腥臭远胜妖兽腐肉,却是将沉积多年的杂质尽数排出。
此刻他虽浑身浴血,双目却亮如晨星,单薄的身躯里传出弓弦绷紧般的嗡鸣——那是筋骨齐鸣的征兆。
“没想到第一次药浴的效果居然如此之好!”
他不知道其他人第一次效果如何,却感觉自身淬体进展极大,能将院子里的二百斤石磨轻松抱起。
周阳所不知道的是,这种纯用妖兽精血配置成的药浴放在修行界也没几个刚入门武者敢用。
随意将煞气引入体内,对于尚不能引气的武者几乎是十死无生。
武者淬体要么用药材兑水制成药浴,通过药力渗透强化筋骨、洗髓伐毛。
要么通过外部压力刺激肉体潜能,如击打、负重、环境压迫等。
要么通过功法,使骨髓产生剧烈震动,从而排出杂质、激发潜能,达到脱胎换骨的目的。
哪有周阳这么直接蛮干的。
…………
第二日天色放亮,周阳已经搭车驴车自醉仙楼返回。
路过张家巷时,就见路人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接着朝着巷子里走去。
“造孽哟,昨夜咽的气,今早婆娘就跟着吊死了……”
“说是肺痨传人,连收尸的都不敢近身!”
“昨夜张家娘子来我家中借钱想凑口薄棺给张大海下葬。”
“……”
议论声如针尖刺入耳膜,周阳心中一动,意识到是张家出事,连忙拴起驴车,快步朝着张家走去。
隔得老远,便望见张家破败的屋前围满了人。周阳拨开人群时,指尖止不住发颤。
屋内,张家汉子直挺挺躺在草席上,七窍凝着黑血,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盘踞——这是煞气噬心的死状。
仵作正用银刀划开他肿胀的腹腔,一股黑烟“嗤”地窜出,惊得众人倒退三步。
“脏腑溃烂如泥,非病非毒,乃妖煞之气所致。”仵作掩住口鼻,银刀当啷坠地。
仵作虽是寻常普通人,但在县城里也见识过煞气的厉害,更见过不少人因此而死。
屋外围观者顿时炸了锅。
“妖煞?”
“你听错了。”旁边有衙役将围观众人往外推:“凑什么热闹?张大海有肺痨不知道?那玩意会传人!都躲远些?奶奶的,这晦气营生老子还不想干呢。”
隔着破败的窗棱纸,周阳的目光挪向房梁。
张家婶子的尸身已被解下,他仿佛看见苍白的脚踝悬在矮凳上方三寸,还在徒劳地蹬踹虚空。
仵作退到一旁,指向张家婶子脖颈那道深紫勒痕。
“悬梁自尽!”
“哇!~爹,娘,你们醒醒啊,莫要不理我撒。”
伴随一阵嚎啕大哭,众人才注意起缩在墙角的小丫头,那是张家闺女,梳着麻花辫,仅仅三四岁模样。
张家虽然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但这闺女却一点不邋遢。
这小丫头方才许是被满屋子人吓到了,此刻才回过神来,先是趴在张家汉子身上拼命摇晃,而后又拽着张家婶子的衣角。
只是……这两人都再不会给她回应。
更让周阳心中一痛的是,他注意到小丫头左手还死死捏着半块硬如石砾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