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击杀狗妖，山怪峋狰
——【继续苦修三年，你依旧未能破境，饶是你心智坚韧，此刻也略有疲惫和心酸，你决定出去散心】
——【连续两年，你暂时放弃修炼，好好的享受生活，这期间，你依旧牵挂破境】
——【第六年，你决定再次闭关苦修】
——【这一次，你巧妙的利用因果箓，专门去击杀一些小妖】
——【连续三十年，因你命格太差，从未获得一星半点的机缘，你想到一个绝妙办法，击杀大量的小妖，再借用因果箓的能力，妄图用来灌注寿元提升境界，但很遗憾，这条路根本不通，只因你悟性太差，一个普通人，哪怕有逆天宝物，可在命运的注视下，你又岂能脱离它的掌控】
……
——【虽然你消耗大量的寿元，而修为还未寸进，但你多年的辛苦付出得到回报，在命运这里，付出与回报一般都是对等的，你击杀的每一个小妖的精血都很弱少，但量变引起质变】
——【第四十五年，你终于积攒足够多的精血，一举冲破桎梏，突破万锻境极境，达到玄武境】
……
恍如大梦初醒。
灌注寿元让境界突破，王阎并未感受身体上有任何的不适。
但时间上的消耗，所带来的疲惫是实打实的映照在心神内。
他的目光中交替闪烁过犹豫，挣扎，纠结，沧桑，许久之后，才慢慢的适应。
整整六十五年的苦修，让他深刻的明白。
草芥下品命格，能突破百炼境已是侥幸。
唯有草芥中品命格，方有希望突破千锤境。
至于万锻境，哪怕草芥上品命格也需赌命！
这三境，已是草芥命格的极限。
而能突破到玄武境，则是连续赌命！
若非王阎有因果箓，他又能有几次命可赌？
阶级无处不在，枷锁与生俱来。
芸芸众生，若想打破命运的枷锁，唯有一次次的与命运抗争。
可纵观历史长河，又有几人能取得胜利？
你可以赢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但命运只需赢你一次，那你的一切努力，终究还是镜花水月。
尽管如此艰难，可王阎此刻还是愿意去试着斗争！
毕竟捡来的命，不值钱。
嗷呜。
山中野兽嚎叫。
月色朦胧，已是酉时。
望着两个孩童，王阎搓手纠结。
留她们在庙中，先去会会几个头领？
只怕她俩会被野兽分食。
若不去，则不能及时上贡，几位头领明日一早就会给点颜色看看。
王阎思虑一番，决定先返城。
快步上前，将两个孩童仔细检查，确认其只是被灌了迷药，便放下心来。
将其二人左右夹在怀中，他设法引燃枯木。
噼啪声响起，破庙火光熊熊。
他大步离去。
待回到城中住处，已是子时。
简单洗漱换衣，虽满身清爽，但血腥味驱之不散。
焚香一根，抱刀侧卧，和衣而眠。
床内侧，两孩童酣然入梦。
……
天刚破晓，雄鸡引颈高鸣。
王阎起身转头看，两个孩童不知何时已醒来。
黑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阎。
“尿床了？”
男童不敢吭声，女童倒是胆子大，捂着肚子说：“饿。”
“那走吧，带你们去买肉包吃。”
“我裤子湿了。”男童小声说道。
王阎头也不回的说道：“先回家找你娘换去，我这可没小孩的衣服。”
“俺娘昨天被你兄弟抓走了。”
“俺爹也被你兄弟打伤了。”
“俺们家都被你烧掉了。”
“俺家也是”
两个孩童同时说话。
他们的话，让王阎脸色煞白。
不堪的记忆炸开脑海，一股脑的涌来。
她们已是家破人亡，可回何处？
他已无法再欺骗自己。
“这地方还能呆吗？”
“可这灾厄乱世，又能去哪？”
“罢了，既已顶着前身名号，那便从斩妖开始壮大己身！”
“斩妖，斩断这些因果，才能心安离去！”
王阎暗暗握紧拳头。
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在这等着。”
穿过后邸，绕过三堂六房，出县衙。
金泽县前年在册人口，约莫十二万。
这两年怕是已不到半数。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镇厄统领失踪，余下的镇厄刑卫亦是销声匿迹。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令人难以捉摸。
这种不可预知，无法揣测的事情，让王阎的心头隐隐有些忧虑。
初春的天气尚有冬寒，门外百姓穿着单衣，匆忙来去。
县衙处于老市街中段位置，大门外十多丈处，便有胆子大的百姓支起小摊。
此时尚不过是天亮时分，老市街并无多少摊贩。
以卖早食为多，其次便是豆腐之类，以及寥寥数个摊位贩卖鱼肉。
见到王阎从县衙出来，诸多摊贩眼露惧色，便是连食客们都缄默不语。
原本尚有烟火气息的老市街，瞬间就变得清冷孤漠。
深吸一口气，王阎定睛看去。
举目四顾，皆是【微尘】，【蝼蚁】命格！
——【运转望气术，消耗1日寿元】
王阎默然，这操淡的命运！
先前望气术，只望那两只二境山妖，便耗去八日寿元。
而今他一眼望气数十成百的百姓，竟还只消耗一日寿元。
由此可见，百姓命格之贱。
这满街的百姓，竟连草芥都不配！
呵呵，我尼玛也是醉了！
“来十个肉包。”王阎来到包子铺前，接过老板递来的包子，往怀中一掏，却赫然惊觉，昨晚换衣服，忘记塞上钱袋了。
“稍后让人送钱过来。”王阎生硬的丢下一句话。
老板正在假装忙活，刚端起十笼包子要摞在蒸笼上，听到王阎要让人送钱来，手一抖，十屉包子便摇晃起来，眼看要翻落，王阎手疾眼快，一个窜步上前，稳稳扶住。
“王爷，小店实在是没油水了，您看能否再缓两天？”
“不就赊个账？至于吗？”王阎瞄了眼老市街南头，拍了拍老板肩膀，轻声说道：“起锅烧油，待会请你吃狗肉。”
老板猛抬头，心惊万分，颤栗摇头：“王爷您说笑了，小的从不吃肉！”
“没关系，狗肉和你换肉包子，你不亏的。”说完，王阎走出包子铺。
老市街为南北走向，县衙位于中段。
从南头到北头，约莫七八百丈。
此刻，南面有两头魁梧大汉大摇大摆的走来。
这两头大汉，虎背熊腰，高约六七尺，最少得有两米多高。
他们扛着圆环大刀，狗头昂扬。
对，这是两只狗妖。
一黑一黄，是王阎曾经的兄弟。
“汪~姓王的，你这一夜死哪去了？”老黑一张嘴便想汪汪，但汪汪叫那是狗，他是妖，便顺势改口。
大黄则皮笑肉不笑的哼道：“你害得头领好等！不给俺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你就等着受罚吧。”
二妖来到包子铺前，鼻尖耸动，皱眉道：“什么吊味道，臭不可闻！爷饿了，过来让俺啃一口。”
老黑前腿一瞪，直接把铺前整齐码放的三摞包子打翻，爪子顺势勾住那老板手臂。
大黄呲牙咧嘴，哈喇子哗哗往下流。
虽没带钱，但幸好带刀。
王阎抽刀。
寒光一闪。
唰！
嗷~~！！！
汪汪汪汪！！！
大黄低头狂吠。
待见着自身狗爪分离，狗眼一黑，尾巴死死夹紧。
“真以为当了狗妖，就不用摇头摆尾了？”
“狗就是狗，还想吃人？去吃屎吧！”
王阎冷哼一声，举刀一劈，再一刺。
老黑狗头抛升九尺，狗血从脖颈处窜涌二丈高。
长刀刺入大黄心口，其怒吼一声：“王哥，俺们可是兄弟啊，饶俺一命！”
话音落，大黄摇尾狂逃，屁滚尿流。
早在破庙之际，王阎便已知晓，遇妖无需多言，你跟它讲道理，它拿你不当人，你当它是人，它当你是屁，所以只管杀穿便完事了。
故此王阎不语，顺势抓住狗尾。
沉腰扎马，力贯双臂。
呔！
一声怒喝，反手将大黄一个过肩摔。
重重砸在老市街青石板上。
咚！
地面震摇。
再看那狗妖大黄，血肉迸溅。
老市街静寂无声，如被定格。
——【击杀二只一境狗妖】
——【获取寿元79载，修为已转化为精血灌注】
两只一境狗妖，精血灌注己身，让王阎并无明显的感觉。
毕竟第四境和第一境相隔三个大境界。
不过区区两只一境狗妖，加起来还剩79载寿元，这倒是意外之喜。
王阎好整以暇，轻弹身上血沫。
拱手抱拳，诚恳说道：“诸位乡邻，王某已洗心革面，自此后……”
“咳咳……”
也不知是谁咳嗽一声打断王阎说话，旋即众人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收摊的收摊，关门的关门。
偌大的老市街，一下子变得空旷无声。
王阎摸摸鼻子，苦笑道：“难道就没人想吃狗肉火锅吗？”
再瞅那老黑，王阎嫌弃道：“也是，狗肉虽然好吃，但这老黑明显已经变异，狗头跟人头差不多，吃起来着实恶心。罢了，且去县衙找人来清理。”
“喂，老板，我的肉包呢？”
“王爷，您随便拿，小店不开了。俺打算回乡下种田去了。”
王阎没说什么，默默的来到包子铺前，捡起十多个肉包，吃了一个，味道虽好，但有些难以下咽，王阎笑着摇头，可能是包子沾了泥尘吧。
转头打算回县衙，却见门口站着一人。
此人年轻，约莫十七八岁。
王阎对其印象深刻，看一眼便记起所有关于此人的事情。
此人名叫林煜，只待他和其姐姐成婚，便就是他真正的小舅子。
“你竟然当街杀妖？”林煜满眼疑惑和诧异。
“很意外？”
“不意外，因为你是个聪明人。”
“什么意思？”
林煜冷笑道：“别装了，你难得起早，定是知晓镇厄统领即将回归，怕是要急着撇清关系，做做样子吧？”
王阎微微皱眉，消失的镇厄统领要回来了？
他们这些助纣为虐，与妖合谋分食百姓的罪人，怕是都要被清算了。
这一天来得猝不及防，都没给王阎洗心革面戴罪立功的机会。
见王阎沉稳淡定，丝毫没被唬到，更没有林煜期望看到的恐惧样子，林煜顿觉气恼，心说你倒是挺能装。
他哼道：“没用的，你的所作所为我早已记录在册，只待镇厄统领归来，便要将尔等助纣为虐的人一并上报！届时尔等轻则革职，重则废去修为。”
“小嘴叭叭的，是要弃武从文打算考状元吗？”王阎打趣一句，信步走入县衙并招呼着：“小舅子，吃了没？走，去我那一起吃包子。”
“哼，你的包子沾满鲜血，我不敢吃。”
“别废话了，一边吃一边商量，争取今天把东山打下来！”
说着，王阎已经自顾走进县衙。
林煜大吃一惊：“什么，你要攻打东山？你疯了？东山的头领可是熊大，等等，你该不会为了急于赎罪，打算拼命吧？不是，你想戴罪立功，可别拉上我，你虽然和我姐定亲了，但我可还没认你当姐夫！”
这时王阎已经进屋，林煜直接推开房门。
看到两个孩童正在大口啃着刚到手的肉包，林煜大吃一惊：“这不是西街老陈家的孙子和北街大傻的女儿吗？”
“嗯，记性不错。”
“你昨天不是带着他们去上贡了吗？”
“路上出了点意外，然后心情不好，不打算送去了。”
林煜皱眉说道：“可是那头领不满意？是数量太少？还是嫌年龄大了？我警告啊，我们说到底还是人，要不是看在你尽心讨好妖物，让我们金泽县少被妖吃掉那么多人，我一早就会杀了你，绝不会让你这般胡来！”
王阎摆手：“过往无需再提，找你来有三个事。第一，你对山妖了解多少？第二，东山的信息你掌握多少？第三，其他头领的信息，你又探查多少？”
“想戴罪立功？看来你是真的怕了，但我先给你提个醒，凭你这点本事，杀杀一阶狗妖还行，去东山那就是送死！不过，我们制定好计划，再召集一些捉妖人，联手倒有一些希望。”林煜想了想，道：“稍等，容我去拿卷宗过来，我都有详细记录和分析。”
“嗯，顺便把镇厄刀法全册带给我。”
林煜惊讶不已：“你怎知我有全册？”
“你破例被上任镇厄统领收为镇厄刑卫，他岂会不传你全册刀法？”
“你比我入得还早，你都未传全册，我怎会有？”林煜顿了顿，又道：“你行事乖张毫无底线，即便传你全册刀法，你能静心练吗？”
王阎不再说话，他深知小舅子的性格，面冷心善，还有点固执。
林煜刚出去还没片刻，便又气喘吁吁的大步跑进来，急促的说道：“情况不妙！你……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算了，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幻想！喏，你要的东西，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对于小舅子突然性情大变，王阎是一点也不意外。
谁让婉娘来得这么巧呢？
小舅子前脚刚走，婉娘后脚就推门进来。
婉娘很好看，面容白皙，双眸盈盈，笑起来温婉柔和，她又身着一袭月白锦裙，衬得身姿婀娜。
她一来看到两个孩童就很爱怜，当得知男童裤子尿湿没法替换，立刻就挽袖，三两下就将王阎的旧衣物改出一条小裤子。
这样小家碧玉又颇有姿色的女子，谁人不爱呢？
当然也是最适合娶回家当媳妇的女子。
但可惜婉娘人在青楼，身不由己。
嗯？一个青楼女子，怎得大白日跑我这来了？
这里可是县衙，婉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莫非她？
王阎默默运转望气术。
——【峋狰（怪）】
境界：三境（上境）
命格：草芥上品
——【斩断因果，可助命格提升】
……
——【运转一次望气术，消耗22日寿元】
呵，原来这不是我认识的婉娘，她是怪啊。
这个峋狰扮作青楼女子，无故来我处，莫非它是山妖之母？
可峋狰是怪，又为何能生出山妖。
妖不是妖他妈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