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迟来的回家
额——少女的头被直接雪熊一口咬断，瞬间人首分离，丢掉了性命。
当身体的绿芒黯淡下来，无尘看在眼中却始终没有行动，正当雪熊妖兽想啃碎头颅的那刻，他的身影出现在它的上方，一招千斤坠踩断雪熊的脖子，那颗少女脑袋被吐了出来。
咻的一下，无尘手疾眼快，一手拿起头颅，连同没了头的身体，一并收进葫芦。
他的行为无疑惹怒了一头妖兽，断了的脑袋被雪熊用手按回，它的野性被彻底的激发，布满血丝的眼睛盯上了新的猎物，那就是无尘。
“人类，找死！”
雪熊妖兽张开嘴，口中喷发出范围极大的光柱，无尘迅速将剑插在身前，双掌挡在身前，光柱将他轰出了几百米，附近的树林顷刻间化为残渣，它又一次轰出光柱，对着他的方向猛烈进攻。
在不断的轰炸下，无尘的道袍被炸碎一部分，手中的木剑挡了多次，已经断成了两截，用来抵挡的符箓一次次消耗，他的眼光中没有任何的恐惧，哪怕双手变得鲜血淋漓，脚下没有一寸完全的土地。
“我可不怕你，一个明确的敌人，可比冷嘲热讽弱爆了。”
“你他妈的，就是一只蠢熊！”他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倒扣指着地上，发出不屑的口气。
无尘的血液沸腾起来，他的拳头无比的有力，步伐沉稳，一步步挡着雪熊的攻击，越走越快，手臂露出了白骨，如失去痛觉般一拳迎难而上。
嘭——钢铁一样猛烈的拳头，打在雪熊妖兽的大脸上，暴雨般的连续挥拳，无尘的表情陷入了癫狂，狂笑着将它打飞嵌入山体，额间的血流到了他的鼻子。
雪熊狂吼着，从山体中脱身，他的利爪变成红色，全身的皮毛由白变红，无尘笑了笑显然低估了面前的妖兽，伸出双指召来拿那把断剑，手指慢慢从断口划过，木剑重新长出了那半剑身。
“让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些吧！我告诉你，我也会发疯，我也可以不是人！”最后三个字说的格外大声，他的全身金光涌现，冲向了狂化之后的雪熊……
咚咚～大地一颤，无尘的身上都是抓痕，雪熊被划伤数剑，二者打得惊天泣神，天上的雪花被气浪一次次震开，仿佛把云都撕开了，满地的断木飞石，洒在雪地上的血不知是谁的。
“人类——”
“狗熊——”
双方都用出了全力，千万道剑光飞舞，比其数量更多的爪刃齐飞，雪熊的四肢趴在地面，无尘的身体先倒了了下去，在血泊中昏了过去。
多次的战斗下，雪熊妖兽没有了生息，身体被切割无数次，一块块散开，整个肉块都炸飞出去，还把昏迷的无尘吹到了远处的雪地。
呃——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再次被刺激醒来，看着腰间的葫芦，颤抖的双手打开瓶口，再次运功把法力释放。
“移花接木，万灵归位，启……”
少女的身体出现在他的身前，头颅悬浮在身体上，无尘用法力把她的灵魂召回，在元婴彻底失去灵魂印记前，把头和身体接好，同时让灵魂回到元婴。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坏人，只要你在我的眼里是好人，我也会牺牲自己去救你。”
“呵……应该没有谁会相信吧？我比不上雷锋，怎么算好人。”
“哪有好人，胆子像我一样小的，我只敢在人后帮助别人。”
无尘燃烧自身的精血，道行不过转瞬云烟，他才活了十几年，不对是三十多年了，作为一个现代人的那段经历，没有让他爱上这个世界，也没有让他彻底怨恨一切，受到的教育只告诉了他一件事，即“无愧于心”。
元婴再次发出绿芒，少女的灵魂也回到体内，他的双眼逐渐迷离，伸着的手慢慢不稳，法力一点点传给她，让她体内的灵力修复身体。
雪女派的白衣剑士姗姗来迟，每个人把剑对向无尘，不过看着无尘在治疗少女，全都没有打扰他们二人。
“要杀了他吗？”
“等等吧，他还没结束。”
“可是……”
“我们不能冒险，万一……”
少女的眼眸睁开，海洋般湛蓝的双眼，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摸着脖子感到一阵心悸，无尘的身体被掏空，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双眼合上的时候，他向一侧倒了下去，身上的抓伤又开始流血，体内一颗金色珠子，勉强维持着微弱的气息。
“掌门，我等来迟，请掌门责罚。”一名白衣剑士上前说道，她也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罢了，怪不了你们，是我擅作主张，去挑战那雪熊妖兽。”少女扫了她们一眼，目光转移到面前的人，开口道。“把这个人带回去，救活他，想尽一切办法。”
是——白衣剑士齐声说道，少女看着那个男人，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既然被人所救，那她也不能弃之不理。
寝殿内，一个正好容得下人的木桶，白衣剑士往里面掺了不少名贵药材，热水倒进桶中做成药浴，把无尘放进木桶里，开始没日没夜的浸泡。
“他怎么样了？”
“启禀掌门，命虽是保住了，但是恐怕醒不过来了。”
“下去吧！”
雪女派的掌门沐卿，千年修士，元婴境界，常年闭关，不与他人来往。
沐卿知道了结果，她看着泡在桶中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情绪，即使可以随便处理掉，也不愿放弃这个变成活死人的家伙。
此后的日子，沐卿亲自为男人换药，替他擦拭着身体，总是陪在无法回应的男人身旁，一个不善于言语的女子却用行为表达着心意，为了让无尘早日苏醒，她常常去往山谷外找灵药和妖兽血，可惜即使用了如此多的药材，也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迹象。
经常照顾人的沐卿早已忘记了闭关，她的修为不知为何也突破到后期，常年的陪伴使她对男人的一切好奇，经常拿着无尘的符箓研究，不过她用不了那些需要咒语的符，替他好好收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人？”
“我叫沐卿，你呢？”她对昏迷的无尘说着悄悄话，用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下巴。
这一场雪下了很久，两年的时间过去，无尘睡了很久……
一日，无尘的药桶翻涌起来，奋力一震，就让木桶四分五裂，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疤，从未如此的清醒。
“我该回去了。”
穿好衣物，背上剑扛起包袱，无尘收拾好，转身遇见了沐卿，她似乎已经知道了。
“多谢姑娘相救，我就不叨扰了。”
“等等——”沐卿神色慌张，从身后拿出了一块玉佩，递到无尘面前。
“这是……”她说到一半，突然放慢了语气。“送给你的，能保护你。”
“好……的”无尘伸手接过，抬头向她告谢，顿时有些耳根微红，急匆匆地开启传送法阵，离开冰封山谷。
凡人的寿元有限，相必再次相见，已是天人永隔，修真者的岁月悠长，两人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沐卿注定是会去向更加远的地方，无尘的命运只有这短短数十载，他们即便有了些许心意，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摧残。
青云观，深山老林，隐藏的世外居所。
身穿破烂道袍的男人，从山下来到道观前，推开了那个从小生活的地方，原以为师父会在门口等他，走到祖师爷的石像前，只留下了两样东西——他老人家的拂尘和一把天道剑。
“师父……我……”
一个七尺男儿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元一道长早已仙逝离去，养育他成人的师长竟没能让他送终，抱着拂尘和天道剑，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此刻的他真的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