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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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见

我最近喜欢上一个人,她叫李梦淇。

我见她第一面就移不开眼。

不是因为她很美,当然她长的是美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美,对但在此之上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吸引和取之不竭的注意与好奇。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在她出现之前我的生命安闲自在,顺着时间静静流淌着,掀不起一丝波澜;她出现后掀起一波乱流,搅动着沸腾的水面,慌乱、胆怯占据全部领地,不断搅动着。

我们应该是完全从来没有见过面。

但第一次见面我觉得我们有一种天然的熟悉。

我们应该是最熟悉的人。

仿佛天生注定。

我记得我的目光初次落到她身上的日子和时刻。

那是我过完二十三岁生日后的第二天。

在一个静谧、明亮、还有满天繁星的夜晚。

我出了门散步,很随意的一次散步,只是出去随便走走。家里也没有人,母亲和她的朋友们去了音乐会,那次是她最喜欢的男高音家的特别演出,她很开心,而父亲则被邀请去别的学校里办几天讲座,一时间没了他们互相在家里拌嘴,静悄悄的,我也半无聊赖着。

在出门前,我先是去里花园里走,一会又去书房里看书,看了半天还是看不进去,我想着看部电影,也看不进去。最后我去了阁楼那里有台望远镜,我十二岁的时候,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在要送给我的时候兴高采烈地说是专门为我这个年纪选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开是个成年人用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定错尺寸了。

母亲当场就嘲笑起他,他也垂头丧气的,还说着怎么弄错了,不可能。不过当时的我很喜欢这台望远镜,因为它看起来很大,很威武,而且父亲会和我一起用望远镜,他很有耐心,尤其夏天的夜晚,母亲则是在我们看星空时端来她泡的独家花茶。

但那天是云层特别厚的一天,我总是找不到新的星星,很多我很熟悉了,不过我注意到屋外的空气还可以,所以我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从我家的别墅出来,我一路轻松下坡,我家的房子建在南河后面,这片是专门划给南河教授们的居住区,也不知道父亲母亲当年怎么样的好运居然能抽到这没几个的高地,不用和其他教授家一样死死挨着的,也没有继续留在老式的教授楼里住着。

虽然他们抱怨最开始建房装修确实麻烦不少,花费也甚高,尤其是还要修一条上下往来的路,但最后拥有一所可以俯瞰绝大多数房子的独栋别墅也是划算了。

我以前最讨厌每次从南河的附小放学回家走这段上坡路,感觉无比漫长,但只需要二十七八分钟罢了。

现在下来只要十五六分钟,我本以为那是个平常至极又有些百无聊赖的夜晚,就在我想要不要在附近找些人一起玩时,她突然出现。

我还因为没想好去哪家而四处乱撇的眼睛中。

这一下直接把我定住了。

我最先看到的是一个瘦弱的背影,立在昏黄的路灯下,周围没有人,只有密密麻麻的房子簇拥着她,她穿着一件无袖绿色连衣短裙,皮肤很白,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黑色小包,有些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着,整个人似乎找寻找着什么,也许是等着什么。

她不住在这里,我很确定,这一片我很熟悉,不熟悉或者没见过的很好认出来的。

所以她是在等什么人吗?我好奇。

这个背影我确定我没见过,但莫名牵引我的心神,我刚想移开目光告诉自己只是一个路人而已,但总是会不断回去看她。

想她在等谁?

想她是谁家的客人?

所以我干脆就盯着看她,万一人家迷路了,我也可以上去帮忙,而且她整个看起来有些落寞。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她稍稍转动了身体,露出半张脸。

那是怎样一张脸,比一闪而逝流星还要璀璨,比汪洋上漂浮的孤花更叫人怜悯。

我彻底移不开眼和脚了,如果说刚才还在犹豫,那么现在就是彻底放弃抵抗了。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口狂跳,心脏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兄弟姐妹,疯狂跳动着,它想挣脱,挣脱心室和血管的禁锢,挣脱血肉的封锁,企图去吸引。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走上前去,我的心脏和血液,我的神经脉络,我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都在催促着我,催我上前。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将成为我最大的幸福以及最深的绝望。

虽然我当时还没有确定好用什么理由,也忘了深夜和陌生人交谈是个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对女生来说。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鲁莽。

也还好没有冒然出现,在我动身时,她离开了,不知道从哪条路离开了,看起来她比我还要熟悉这附近。

我四处张望我知道的路,但怎么也找不见她。

我又把这一片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也还是找不到她。

最后我又回到路灯下,我立在那,空荡荡的,只剩着几只硕大的蠢白蛾子,烦人地挥动翅膀。

一连几个周的晚上,我都会在初见她那片地区晃荡和串门,万一她是谁家的客人和亲戚呢。

但一无所获。

见不到她,我就会感觉自己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每当我说算了,可总是又有些不甘,而冥冥之中一股来源于血流深处的温暖力量又把不甘裹挟住着,所以我竭力寻找着。

我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半张脸的女生着了魔,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不说话我好像也可以懂对方。

透过皮相,透过眼睛,透过掩饰,心绪可以是如此的靠近。

找人不是个轻松的事情,尤其是你手头上只有零星几条关于她的信息时。

我祈祷她最好是在南河念大学,不是一时兴起过来游玩而迷路的人,最好是这样的。

可能是我的可能是我的祷告起了作用,她真的在南河念大学。

我们又见面了,对她来说是第一面,对我来说是第二面。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话剧社的排练室。

我进话剧社是个意外,话剧社的社长是个颜控,凡是长得好看的多半都被他邀请过去话剧社,在他的颜值主义下招揽了一堆长相出色的成员,我也不例外,当时他追着我跑了六圈操场也不放弃推荐,但无奈我实在是演技差,只是偶尔客串些养眼的角色。

那天他让我去替补一下因为急性胃炎而住院的原定演员,顺便和人对词,这个角色是个镶边的军官,台词只有一句,但要求要长得好看,能养眼。

男主角排练了好几次,但他始终找不到感觉,社长不满意,虽然他喜欢用长得好的人,但前提是演技要过关。

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场。

我有些着急和不耐烦,因为我还要找人呢。

我倚在墙边,把黑色的军官帽子脱下来,在手里不断摆弄着,社长已经彻底放下礼貌大骂着男主角,旁边的演员们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管道具的人到处检查着,彩排室里闷热得不行。

突然有人打开了门,率先走进一对抬着矿泉水箱子的男生,他们一开门就说来送水,李老师让来的。那次的剧本是中文系的李老师修改的,明天就要开演了,她提前买了些水。

听到男生的话,社长立刻开启感谢模式,不要钱的好话直往外蹦出来,赶忙叫人腾地方,完全看不出姑姑骂男主角的气焰。

抬水的明显不止这一箱子,果然后面又鱼贯而入好多抬水的人,有男有女。

过了五六分钟,他们才离开,本来就人多的彩排室这下更狭小了,但社长的的脾气也随之小了些,我觉等是个好现象,早点发完火早点彩排,我也好离开。

“你好,话剧社社长,可以签个名字确认吗?教务处刚刚通知我去拿教室使用签名,所以晚了些,抱歉。”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音量不是很大,几乎要淹没在嘈杂的彩排室里,可还是被我精准的捕捉到了。

我抬头看见了她,看见了她的整张脸——平静又充满神秘,她长相原本是明媚热烈的,但她整个人却透露着一种清冷冷的气质,但并不让人感到疏离,我的心脏又开始熟悉的跳动,它们在叫嚣着要去靠近。

到底是什么让我如此,我无法理解,但我甘愿沦陷这突如其来的漩涡。

她穿的很简单,只有是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深色的牛仔裤,我在人群里很容易找见她。

社长签了字后,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来,我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是僵硬的保持住现在的姿势,她走到我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停住了,我不经意地用余光去看她,她留着非常浓密,颜色很深的黑发,一脸专注地看着马上重新开始的排练。

不知道那天怎么完成彩排的,反正我的角色只要脸就好了,演技不重要,我则是一直在台上看着她。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与她认识,她在表演结束前就离开了,就在我说自己那唯一的一句台词时,我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了男主角,等我再次转头时她不见了,环顾一圈也找不到她。

不过这难不到我,我向社长打听到了她。

她叫李梦淇,是中文系的,现在在读大二,好像最近加入了学校的骑行协会。

我也在骑协里。

还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作者正在努力码字中,去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