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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转生为白将军,然后天下无敌
夜晚时刻,白轩回到家中,躺在座椅上。
打开手机,看着方才拍摄下来的照片。
放大照片,他用的只是便宜牌子的绿豆手机,平日不打游戏,光是生活使用完全足够,虽然像素不算很高,但也能清晰的看出来照片内的腕表造型。
“送回失物本来算是助人为乐的好事,却好似成为了对方倒霉的祸根。”
“这次下水救人也是一样,本来该醒过来,现在却被困在了梦中。”
“这还真是好心办了坏事……而且还是连着两次。”
白轩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
他摊开手掌,从手臂上隐隐约约的延伸出一条线,这条线常人根本无法意识到。
人要感知外界就需要通过五感,五感既是肉体的机能,也是灵魂的延伸。
将人类的灵魂视作一种特殊的能量体,它本质上也是在和外界产生交互互换的。
在真修的眼中,修为的本质就是汲取天地灵蕴以壮大自身。
从他手臂上延伸出去的这一条线的另一端就绑在落水的女子身上。
算是自己干涉别人命运而留下的一道因果,也是一种缘数。
但因果、命运,不是白轩所修的道,他若是想,很轻易就能将这一条丝线给掐断,斩断了联系。
只不过,他没这么做。
一是产生了兴趣;
二是救都救了。
至于愧疚心和责任感什么的,那倒是完全没有,他也不欠对方什么。
但行为惯性已经产生,加上这人是自己亲手捞出来的,就这么看着她不明不白的做个植物人,这收尾的确不美。
他也不纠结了,做了简单决定,回到床铺上躺好,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开始入梦。
……
温南玉在水底失去意识后。
她做了一个梦。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是无法醒来,也不受控制。
她来到了一栋小洋房里,那并不是属于她的记忆,她不记得这栋洋房,也不记得这里的风景和这条充斥着迷雾的街道。
街道两侧挂着一些广告牌,闪烁着霓虹灯光。
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空气里的雾气很重,仿佛粘黏在身上,全身都在渗出点点的冰凉。
洋房中飘来老唱片的歌声,音质很粗糙,带着浓郁的旧上海风情。
唱曲一响,温南玉便不受控制的走向了洋房方向。
踩踏着脚底的红地毯,走向声音的源头。
红色地毯的触感十分的软糯,像是踩踏在被捶打过的肉泥上。
洋房内装饰只有一种,那就是挂画……挂画上都是同一个女人,都是她的背影。
温南玉一路走到了二楼的主卧前,伸出手推开门,吱呀一声……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那有些朦胧的唱曲声忽然变得嘹亮到刺耳,充斥着白雾的画面也清晰了起来。
梳妆柜前方坐着画像里的那个女人,她歪着脑袋,正在梳头,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的梳头。
每一次梳头,那漆黑的长发就开始生长。
在温南玉惊恐的视线中,头发像是绸缎般铺在了地面上,填满了房间的地板,甚至如同树枝,攀附上了墙壁,贴着墙壁游走,四面八方的笼罩过来,朝着她的方向。
她的头皮发麻,想要挣扎,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发环绕着袭来,被头发缠住的四肢冰冷,渐渐失去知觉,皮肉下像是钻进去了虫子,她竭力的低下眼睛望过去。
看见那黑头发如同水蛭般吮吸着她身体里的‘血液’。
梦里本该是没有血液的,她失去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更重要的某种东西。
“你是,谁……”
她艰难的张开口发问:“为什么是我……”
黑发涌了过来,钻入她的口中。
梳着头发的女人没有回过头,只是对着镜子发出一阵笑,那笑声伴随着唱曲的声音,无比渗人。
温南玉双眼翻白,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对方吃掉五脏六腑,只剩下那最外部的皮囊。
千钧一发之时。
砰——!
窗户怦然破碎。
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射穿了窗户。
数十道箭矢点燃了填满房子里的漆黑长发。
梳妆镜前的女子发出模糊不清的怪异嗓音,而那播放着唱片的留声机也像是卡死般不再动弹。
取而代之的则是……
战鼓声!
马蹄声!
金铁交击声,呐喊声,厮杀声与咆哮声!
黑发被烧毁烧断后,温南玉跌坐在地上,连续干呕,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好似是获救了。
可抬起眼睛一看,顿时傻眼。
原本的小洋房和充满上世纪风格的街道街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正在燃烧的沙场。
远方是数以万计的士兵正在厮杀。
大纛挥舞,战鼓擂动……如小山般巨大的攻城战傀碰撞在一块,震荡产生的冲击波直接让方圆数百米内的士兵齐齐被震到呕血,震耳欲聋的声浪让温南玉捂住耳朵仍旧能气息的感受到那股压在皮肤上的震动。
“……”
姑娘傻了眼,方才还是恐怖片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巨鹿之战了。
她不明白。
梳妆台前的女诡更加不明白。
周边一支队伍发现了这边,几十骑兵组成队列开始冲锋。
女诡试图发出尖锐的嚎叫声,漆黑头发如利剑般刺向周围,那威力能轻易洞穿土石。
但……
她攻击的对象,是全副武装的精锐铁骑,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国精锐游骑,非常擅长游斗战术。
在这片梦境的战场中,其能发挥出的实力,是根据梦境的主人的记忆而来。
女诡在这群铁骑的围剿下完全讨不到好处,即便掀翻一两个,也改变不了她被困在原地挨打的事实。
她忽然抬起手,抓住手边的留声机,头发嵌入其中,留声机重新播放声音,扩散而出的不再是唱曲,而是女子的嚎哭声。
嚎哭声传开,周边的地面寸寸炸裂,周边几十个骑兵全部都被埋入地中。
女诡扭过头,再度看向温南玉。
她知道自己该逃跑,但在这片战场上,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而且这里是梦境啊,不是现实。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盼望有奇迹发生。
哒哒哒——!
马蹄声飞扬。
从背后渐近。
转身回望,白马飞跃。
一名覆盖着青铜恶鬼面具的将军,单手驾驭白马,右手持银枪,往前突进,一骑绝尘!
银枪脱手而出,骤然化作一缕电光,顷刻间洞穿女诡手中留声机。
这一幕场景清晰映入眼中,惊艳了温南玉的双眸。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察到对方似乎侧过头看了自己一眼。
战场上,白马将军居高临下,睥睨着女诡。
其背后的风景也开始产生了某种时空交汇的视觉错差,好似是两幅不同的画卷产生了接续。
女诡背后的洋楼和白雾街道;白马武将背后的沙场和战鼓喧天。
前者艰难维系,后者强势倾轧。
差距之大,一目了然。
哪怕是一窍不通的温南玉也能看得出此时女诡的窘迫,她背后的景观已经布满裂痕,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碎。
女诡很可怕。
而这白马武将要更在她之上。
但温南玉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怕,反而有些跑题般的想着,不知道那幅面具下会是什么模样……可见她现在的心态莫名的松弛,也可能是因为知道无法反抗,索性开摆。
变故随后又来。
女诡不愿坐以待毙,直接显露本体,背后的风景全部被糅合后塞入她的身体里,顷刻间女诡变化成了一栋洋楼,洋楼当中无数挂画都涌出漆黑的头发,继而变成鲜红的血管,整个洋楼好似变成了活物。
这头扭曲的诡异巨物,直接冲向了白马武将,留下一地烟尘和腥臭的血迹。
这只是在梦里的场景。
但太过于掉san,温南玉不敢细看,吓得闭上眼睛。
几秒后,所有动静平息了。
周边的场景再度恢复成了战场模样。
白马武将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而女诡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着……显然其最后一搏也根本没取得成效。
胜负已经决出,接下来……
温南玉看见了将军转过身,青铜鬼面下的幽邃双眼注视着她。
吾命休矣……
姑娘咬着下嘴唇,做出副‘咕,杀了我’的可怜小表情。
但下一刻,疼痛感并未到来。
她身体一轻。
被身材高大的武将举起放在马背上。
将军轻轻一拍白马的臀部,淡淡吐出一字:“走。”
白马发出鸣声,奔向远方。
“等等!”温南玉抬起手想问:“我还什么都弄清……”
她什么都没能来得及搞清楚。
可那英武将军的背影已经越来越远。
她伸出手也留不住,抓着马鬃,任由白马带着她去往梦境之外。
不知何时周边的场景已经形成了旋涡,无数画面流转着,像是记忆组成的长廊。
温南玉看到了自己的记忆,也看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有的画面中映照出了那佩戴青铜鬼面的将军。
在白马奔走到尽头的前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帧定格的画面中,将军摘下面具时露出的惊鸿侧脸。
……
梦境的沙场中。
白轩信步行至女诡前方。
该说是她运气太差,亦或者运气太好。
他此时在梦中的这个身份名为‘白无疾’。
在百世重修里,白无疾排名也是相当高,论战力能入前十,论功绩可入前五。
当时所处于的时代,刚刚好是大秦盛世,碰到了渴望开疆拓土的一代雄主。
只需要三个字就能证明其含金量。
——冠军侯!
说她运气太差,梦里碰到了这么个怪物级别的化身,赢是赢不了的;
但她的运气也是挺好,居然没有被历战的战场煞气给撕碎,还能撑到自己入梦。
白轩拔出地上的银枪‘三军’,这把兵器早已遗失了很多年,如今握在手中只余几分重量,梦终归是虚幻的。
他直视着女诡的面孔。
银枪下落。
女诡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梦境中。
本以为就此结束。
然而消亡的女诡化作的青烟中飘出一颗萤火大小的光点。
白轩弯腰拾起,触碰时,眼中浮现出了些许模糊的旧日光景。
……你说过,你会回来看我……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我不想等了……
……
床铺上,白轩睁开双眼。
手腕上多了另一条更粗的漆黑丝线,正牵引向更加遥远的方向。
“想要解决这件事,必须去见一见其真身。”
“看来今晚是没得睡了……”
“因果尚未了,何不秉烛游。”
他起身穿上衣服,在老爷子的鼾声里悄然推门而出。
……
出租车停靠在街边。
老司机调小收音机的声音,问道:“小伙子这么晚,去哪啊?”
“沪上。”
“嚯!”老司机精神一振:“这要开过去,得起码六个小时啊,我干了一整个白天,要不在群里给你找个……”
“师傅。”白轩无奈改口:“麻烦去高铁站。”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