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长老
苏玉心跳仿佛漏掉一拍，而后又跳动如鼓鸣。
“噗通！噗通！”
苏玉浑身僵硬的转过身来。
顾庆也循声望去，见到来人面貌之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腿打颤，股间已是湿了一片。
“二…二长老…”
沧澜宗二长老，裴韶信。
他身着一身大红色道袍，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眼神冰冷如刀锋，薄唇轻抿，似笑非笑。
二长老裴韶信并未多扫一眼地上抖如筛糠的顾庆，盯着苏玉慢慢开口道：
“敢问小友，何为仙心呀……”
苏玉如遭雷殛，僵立当场。
这与前几日执法长老与他问话的内容一般无二。
苏玉脑中急转，思索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如何不答，何为仙心呀？”裴韶信仍是问道。
苏玉吐出一口浊气，直视着裴韶信，沉声道：
“不违己心，即是仙心。”
闻言，裴韶信双手负后，下巴微扬。
“甚好。如此看来我仙心甚坚。”
“魔道行径，何谈仙心！”
面对这可能是覆灭沧澜宗的幕后黑手，苏玉凛然不惧，直斥其是魔道行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韶信仰天狂笑。
苏玉看着此时略带癫狂的裴韶信，反而收起了长剑。
他不觉得自己能在通明境修士的手中走过一招。
裴韶信收敛大笑，面带倨傲，斜睨着苏玉说道：
“无知小儿，妄论仙魔，可笑至极。”
苏玉面无表情，并与之争论。
裴韶信见他闭口不言，却是不依不饶道：
“凡人狩猎猛虎，可是魔道？
猛虎扑杀野狐，可是魔道？
野狐捕食鼠兔，可是魔道？
哼，天道就是天道，哪里有仙魔之分？
我道即仙道！
于我不利者，皆是魔道！”
裴韶信负手而立，渊渟岳峙，配上其飞逸黑发，如神似魔。
苏玉仍是不为所动，内心坚毅，他自有自己认知的道，与这邪魔外道辩驳也不过是鸡同鸭讲。
见苏玉一直无所反应，裴韶信眼眸紧眯，目光似乎要将苏玉洞穿。
“你不怕死？”裴韶信沉声问道。
还未待苏玉答话，顾庆已是骇的肝胆俱裂，语无伦次，鼻涕眼泪挂了一脸。
“二…二长老！饶命，饶命啊！我…我给您做牛做马，我…我可以…我…”
裴韶信斜了他一眼面带嫌弃，屈指一弹，顾庆当场便是仰面倒地，生死不知。
“你当真是不怕死麽。”他又向苏玉问道。
“怕死从来不能免死。”苏玉抽出长剑缓缓回道。
生死之于苏玉，太过熟悉。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赢，但不能丧失拔剑的勇气。
苏玉心中颇为遗憾，才刚踏上仙途啊，后面的风景怕是无法领略了。
“好了，别玩了。赶紧办正事。”
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而后苏玉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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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醒醒，苏玉……”
恍惚中苏玉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他只觉眼皮重逾千斤，动弹不得。
“苏玉，苏玉！”
他撑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个少年。
面色如玉，双眸灵动，正是陆霜寒。
“陆霜寒！陈斐楠马晓鸿他们…呢…”苏玉撑起身子问道，
但只待问了一半，便自己发现了答案。
陈斐楠马晓鸿正在他身后两侧，只不过陆霜寒趴得太近，一时没有看到他们。
而在四周除了他们几人，还有不少人在。
其他外门弟子和杂役峰的杂役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了。
他们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大多面色戚戚。
苏玉举目四望，他们所困之处像是在某个地宫内。
整个地宫空间颇大，这些人挤在里面倒也不是十分拥挤。
“这是哪里？”苏玉问道。
“宗主的静修行宫。”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被谁抓来的？”苏玉问道。
“不知道，我们也是醒来就在这里了。”陆霜寒摇头道。
苏玉挣扎起身，运转灵气，发现并无阻碍。除了感觉有点昏沉，暂时倒未发现异常。
“你们是一直被困在此地的吗？”
“都是陆陆续续，被扔进来的。”
旁边的顾庆也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逼仄阴暗的环境，晃来晃去的人影，登时又昏了过去。
陈斐楠拍了拍他顾庆的脸，把他叫醒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地府里团聚了吗…”顾庆挤出来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一会不知道，现在还没有到地府。”陆霜寒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啊？”陆霜寒皱眉道。
“呃……”顾庆原本惨白的脸，刷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你拉裤子里了啊！”陆霜寒嗅了两下，立刻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一男子缓步走上前来，身材五短却不失气魄，面容朴实却目带精光。
“苏玉，你来时外面是什么情况？”
苏玉在他起身时便已注意。这人是沧澜宗外门弟子中的老人了，名叫马万里。
马万里在沧澜宗已是二十余年，虽资质不佳，但这么些年来已是熬到了游龙境界三宫齐备。
如今在这些被困的外门弟子中，他既是年岁最长，修为更是最深，被不少弟子当做了主心骨。
苏玉将他自宗门后山归来后的经历大致描述了一番，又向马万里问道：
“马师兄，你们也都是被二长老裴韶信带到此地的吗？”
马万里摇头道：“从目前看来，二长老、三长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都有涉及此事。”
苏玉目光闪烁，执法长老果然参与其中，与那二长老一般无二的“仙心”之问，也不是巧合。
那“何为仙心”到底是何禅机。
为什么这些外门弟子及杂役没有被杀死，而是封囚在此。
几位长老联合图谋此事到底所谓何求。
顾庆挪身过来，诺诺的问道：“马师兄，几位长老把咱们关在这儿是要干啥啊。”
马万里看向他，“不知道，但总归是要比那些死掉的同门好一些吧。”
顾庆面带苦色，“可是我现在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那我帮师弟解脱一下？”马万里面无表情。
“师兄，莫要开玩笑，我就随便说说…”顾庆连忙摇头不已。
“非常时刻，不要扰乱人心。”马万里警告道。
这种环境下，恐惧最易传播，造成不必要的骚乱。
“是是是，师弟记住了。”顾庆赶忙应承道，躲到一边坐着去了。
说话间，地宫门口射进大片亮光，一个身影被扔了进来，又轰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