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宫廷:缚光何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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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交锋

素问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江晚乔,“宜妃娘娘?她怎么会来的?”

“定是得了陛下的许可。”江晚乔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手,示意素问帮自己整理一番。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可还安好?”宜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素问抬头,这才看到周云苒一身碧青色衣衫,十分低调地候在珠帘之外,影影绰绰,言辞难掩关切。

“撤帘。”素问命令左右。

周云苒顺势跪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快起来吧。”江晚乔抬手,“赐坐。”

“谢娘娘。”

宜妃落座后扫视了一眼较平日冷清不少的来仪宫,叹了口气,“娘娘又何必自苦呢?若娘娘肯,金山银山现今也能送到娘娘面前,娘娘一直端着身段,伤的还是陛下待娘娘的情谊。”

素问眸光一亮,“是啊娘娘……”

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江晚乔摇头,“事实并非如此,宜妃料理后宫诸事顺遂,免了本宫的劳累,本宫自然乐的清闲。”

宜妃微微抬眸,似乎在审核着江晚乔,不过一瞬,似乎是察觉行为不妥,又立刻低头,“娘娘可折煞臣妾了,臣妾哪里有着看顾六宫的本事,只盼着陛下和娘娘夫妻和顺。”

“本宫和陛下一体同心,陛下所想就是本宫所想,自然和顺安泰,只不过一点家务事罢了,平头百姓家都难免为柴米油盐嘀咕几句呢,更遑论皇家呢。”江晚乔轻轻拨弄了一下手中的茶盏,“宜妃你说呢?”

“当然。”周云苒挤出了一抹笑容,“是臣妾多心了,娘娘所言甚是,主子之间的关系自然轮不到我们这些人插手。”

闻言,江晚乔轻轻扫了一眼素问,素问面色一白,不敢再多言什么。

“哦对了。”周云苒似乎是刚想起来,“臣妾亲手缝了两件衣服。”

说着,底下的侍女端来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件精致的襁褓,金线龙纹,青鸾衔珠。

“臣妾手艺粗糙,不及裕嫔妹妹,还请娘娘笑纳。”

“宜妃费心了。”在江晚乔话音落下时,素问上前接过托盘。

“宫中久不闻儿啼之声,还望娘娘安心静养,臣妾静候佳音才是呢。”见江晚乔一直神色淡淡,周云苒说了几句好话,识趣地起身告辞。

素问奉命将她送出,在来仪宫门前遇到了前来的裕嫔。

“呦,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宜妃姐姐吗?宜妃姐姐不在自己宫里听诸位姐妹的难处和陈情,怎么来这里了?莫不是宫规没有学好,聆听皇后娘娘的垂教了?那姐姐也太不懂事了,娘娘玉体贵重……”

“裕嫔!”周云苒面色不虞,“若你是来给娘娘请安的,那就请便,若你是胡搅蛮缠的,那本宫只能依照宫规论处了。”

“宜妃姐姐真不愧是协理六宫的一把好手,这才几天呀,狐假虎威就被姐姐学通透了。”林嬗后退两步,“妹妹这张嘴最不会说话了,还请姐姐海涵。”

周云苒强压火气,微微侧身,“妹妹怎么还不快去给娘娘请安,姐姐我是得了恩旨,不知妹妹的脸面呢?”

此言一出,林嬗面色一变,端着身段走到素问面前,“敢问姑姑,皇后娘娘可歇下来了?若娘娘歇下了,本宫就不叨扰了。”

素问暗叫不好,扬起笑容道,“裕嫔娘娘前来探望我们主子,奴婢们感激不尽,只是我家娘娘身子不便,人来人往有碍静养,还请裕嫔娘娘担待一二。”

林嬗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此,那本宫择日再访,姑姑去向皇后娘娘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来过了。”

“是。奴婢定会告知。”

周云苒冷眼看着这出拼命找补好戏,心中暗暗发笑,“既然如此,那裕嫔不如同本宫一起离开,在来仪宫门口叽叽喳喳,若传到陛下耳中,裕嫔妹妹担待得起吗?”

“宜妃姐姐就先走吧,妹妹要侍奉圣驾,实在没时间。”林嬗硬邦邦地说完后,行了一礼,匆忙离开。

“蠢货。”周云苒的声音微不可察,朝着素问微微颔首后,朝着雁回阁的方向走去。

路上,周云苒的步履不停,对侍女说话的声音很低,“你去多留意问问,皇后娘娘和陛下到底为何而争吵。”

侍女面色有几分为难,“娘娘,来仪宫的人口风都太紧了,奴婢并无把握……”

“只要有蛛丝马迹立刻向本宫阐明,皇后娘娘荣宠多年,怎么可能会骤然失宠。家务事……荣王爷为什么突然被陛下送出宫了?”周云苒灵光一闪。

“奴婢留心去问过,御前所有人的口径都是一样的,说是静妃娘娘忧心成疾,陛下实在担忧,因此这才放王爷回封地。”侍女回答。

“忧心成疾?只怕把王爷放回封地,静妃才要忧心成疾吧,再查,本宫不信查不出一点端倪。”周云苒带着命令的口吻。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让人留心。”侍女应声。

高高的宫墙将这宫道都拉长了几分,四四方方的天空掠过几只飞燕,又扑腾着远去。

望着周云苒的背影已经远了,素问立刻命令下人关闭宫门,回去将门口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江晚乔。

素问嘴里说着,手中也一刻不停,剥开一个橘子,送到江晚乔手边。

江晚乔拈了一个,“宜妃太心急了。”

“娘娘说错了吧。”素问不解,“心急的不该是裕嫔娘娘吗?”

江晚乔抿了一口茶水,“现在朝中文武之争愈发明显,陛下正寻破局之法。你派人给家里传个信,这趟浑水别沾了衣裳。”

“是。只是听说前朝徐大人最近似乎很是推举秦家的人。”

“秦家?”

“是,不过也难怪,秦家和杨家有旧,徐大人又是杨大人的故友,也难保……”

“若陛下真的想,就不会第一个拿杨家开刀。”江晚乔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谁这么有野心,把秦家暴露在文武面前,徐靖这是想踏着秦家把杨家人给摘干净吗?你再去查查,杨家到底为何被落罪,陛下注重声誉不假,可也不至于此,肯定还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

“是,奴婢知道了。”素问应下。

一缕阳光从半掩的窗户漏了进来,屋内金光闪闪,将这罗绮锦衣映得沉静颓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