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危机中的暧昧曙光
危机中的暧昧曙光
慎刑司内,阴寒的空气如同冰冷的触手,湿漉漉地缠绕着每一寸肌肤,那股令人作呕的霉味直往鼻子里钻。
邬夏金桂静静地端坐于冰冷的石凳上,昏暗的光线像是被筛子筛过一般,稀稀落落地洒在她身上。
她纤细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那块从宝华鞋底取下的布料,视觉上,布料上的并蒂莲花绣得极为精巧,针脚细密得如同蚂蚁排衙,花瓣边缘那金线勾勒出的线条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更显华贵。
可这华贵在邬夏金桂眼中却充满了讽刺,这分明是御赐之物。
她缓缓闭上眼,努力回忆着在哪里见过相同的针法,指尖的触感如此熟悉,却如同隔靴搔痒,怎么也抓不住关键,那布料的质感有些粗糙又带着些许硬挺,在指尖摩擦时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
牢外,杏儿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单调的声响。
她时不时朝紧闭的大门张望,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她隐约能听到慎刑司内传来的鞭笞声,那鞭子抽打在皮肉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混合着犯人的惨叫声,像是一把尖锐的钩子,勾得她心都揪成了一团,生怕自家小主在里面受了委屈。
与此同时,皇后宫中,檀香袅袅升腾,那股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但气氛却暗流涌动,像是平静的海面下藏着汹涌的漩涡。
“皇后娘娘,臣妾亲眼所见,那邬秀女在宴会上对臣妾出言不逊,毫无尊卑之分。”夏常在声泪俱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亮的光。
“臣妾也看到了,那邬秀女实在嚣张跋扈,目无尊长。”齐妃在一旁帮腔,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皇后轻抚着手中的玉如意,玉如意那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眼神深邃,如同幽黑的深潭,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皇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常在和齐妃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似乎有某种默契。
慎刑司内,邬夏金桂猛地睁开眼睛,指尖的触感终于和记忆中的某个片段重合。
她想起来了,这针法……
是内务府绣娘刘氏的独门绝技,而刘氏只为一人绣制衣物——当今圣上!
这块布料,怎么会出现在宝华的鞋底?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清晰,却也让她更加不安。
“来人!”邬夏金桂对着门外高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慎刑司内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我要见皇上!”
慎刑司的阴冷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邬夏金桂的手中多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在她手中有着轻微的粗糙感,纸条上,娟秀的字迹写着:“绣线出自内务府,查绣娘刘氏”。
这字迹,邬夏金桂并不陌生,分明是御笔!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那股温暖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她明白,这是皇帝在暗中帮她。
皇帝为什么要帮她?
邬夏金桂心中疑惑,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甜蜜。
按照纸条上的提示,邬夏金桂仔细搜查慎刑司,角落里的灰尘在她翻动东西时扬起,迷得她眼睛有些痒。
她竟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块被遗漏的绣品,绣工与那块布料上的并蒂莲花一模一样,只是图案不同,绣的是祥云瑞鹤,分明是皇帝的衣物!
她心中一震,难道……
夜幕降临,慎刑司更加阴森可怖。
黑暗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
邬夏金桂却感到一丝异样,仿佛有人在暗中注视着她。
她警觉地环顾四周,昏暗的角落里,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谁?”她轻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在寂静的慎刑司里如同一片羽毛飘落。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声音像是鬼魂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邬夏金桂壮着胆子继续向前,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皮肤上,她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月光洒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上,使得脸庞显得格外温柔,眼中带着关切和一丝别样的情愫,竟是皇帝!
“皇上……”邬夏金桂惊讶地捂住嘴巴,嘴唇触碰着手指的柔软触感,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皇帝轻轻一笑,笑声低沉而温和,低声道:“朕来看看你。”
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暧昧起来,像是有一层淡淡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
邬夏金桂的心跳如鼓,那心跳声在她耳边轰鸣,她从未想过,自己和皇帝之间会发生这样的故事。
“宝华,”邬夏金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宝华被带到慎刑司,邬夏金桂将那块绣着祥云瑞鹤的布料扔到她面前。
布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宝华脚边。
宝华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眼神闪烁不定,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这不是奴婢的…”她结结巴巴地辩解,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要被周围的寂静吞噬。
“哦?不是你的?”邬夏金桂挑眉,眉毛上扬的动作带动着额头的皮肤微微紧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为何会出现在慎刑司,又为何绣工与你鞋底的布料如出一辙?莫非是它自己长了腿跑来的?”
宝华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汗水顺着脊梁骨滑落,带来一阵凉意。
她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皇帝,又看了看邬夏金桂,眼中满是惊恐。
她知道,自己完了。
“这…这…”宝华语无伦次,眼神飘忽不定,眼神中满是惊恐。
她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说!”邬夏金桂厉声呵斥,声音如同锋利的刀刃,语气冰冷如刀,“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
宝华吓得浑身一颤,身体像风中的落叶般抖动,她咬紧嘴唇,牙齿几乎要陷入嘴唇的肉里,不敢开口。
皇帝负手而立,目光如炬,静静地注视着宝华,那目光像是实质化的压力,让宝华感到窒息。
“是…是…”宝华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是夏常在…”
皇后宫中,夏常在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绝无陷害邬秀女之心!这一切都是宝华那贱婢自作主张,臣妾毫不知情啊!”她边说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手帕在脸上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齐妃在一旁附和,“是啊,皇后娘娘,夏常在向来贤良淑德,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齐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要尽快撇清夏常在的嫌疑。
宝华被带了上来,她哭喊着,“奴婢冤枉!是夏常在指使奴婢陷害邬秀女的,奴婢不敢不从啊!”她的哭声在宫殿里回荡,带着绝望的情绪。
夏常在指着宝华,怒斥道,“你这贱婢,竟敢污蔑本宫!来人,掌嘴!”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划破宫殿里的空气。
宝华被打得嘴角流血,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却依旧哭喊着,“奴婢句句属实!夏常在给了奴婢一笔钱,让奴婢…”
“够了!”皇后厉声打断了她,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都给本宫闭嘴!”
邬夏金桂手持证据,缓缓走进了皇后宫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迈得沉稳,鞋子与地面轻微的磕碰声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来到殿中央,行礼后不卑不亢地开口:“皇后娘娘,臣妾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并揭露陷害臣妾的真凶。”她从袖中取出那块绣着祥云瑞鹤的布料,以及从宝华鞋底取下的并蒂莲花绣片,呈给皇后。
皇后接过布料,仔细端详,触到金丝绣线时,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那金线有些刺手。
这精巧的绣工,这独特的金线……
明是皇上御用之物!
她目光一沉,转向夏常在,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那目光像是能穿透夏常在的灵魂。
“夏常在,你可知这祥云瑞鹤的纹样,意味着什么?”皇后语气低沉,声音在殿内回荡,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身上。
夏常在脸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的轨迹清晰可见,她支支吾吾:“臣妾…臣妾不知…”
“这是皇上龙袍上的纹样!”邬夏金桂掷地有声,声音坚定有力,在宫殿里回响,“而这块布料,与宝华鞋底的绣片出自同一绣娘之手,绣工技法完全一致!夏常在,你作何解释?!”
齐妃见状,也开始慌乱起来,她偷偷拉了拉夏常在的衣袖,手指拉扯衣袖的动作很是急促,眼神示意她赶紧辩解。
夏常在惊恐地看向宝华,宝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哭喊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她将夏常在如何指使她,如何用钱财诱惑她陷害邬夏金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殿内一片哗然,众人看向夏常在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那目光像是一根根利箭射向夏常在。
夏常在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身体像失去了支撑般无力。
皇后深吸一口气,那吸气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来人,将夏常在和宝华打入冷宫,听候发落!”侍卫上前,脚步整齐地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将两人拖了出去。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看向邬夏金桂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她沉着冷静,机智勇敢,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冤屈,还揭露了真凶,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邬秀女,”皇后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赞赏,“你心思缜密,处事果断,实属难得。”
邬夏金桂微微一笑,谦逊地回道:“臣妾只是尽力维护宫中秩序,不敢居功。”
夜深了,宫殿里的灯火渐渐熄灭,黑暗逐渐蔓延。
邬夏金桂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毫无睡意。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她。
她取出纸笔,在昏黄的烛光下,开始写些什么……
“明日的聚会,才是真正的战场。”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