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人间多不寻常事

12月7日，喻赠光到同学家吃饭。吃完饭后，他到同学的房间里密谈。

两人最先说起的话题是昨天写的纸条上的内容：“暗”和渐近线被创造出来，起到怎样的作用？创造者的意图是什么？

针对前一个问题，喻赠光和景引源已有了相对确定的答案，但第二个问题仍是个没有答案的谜团，他们都不敢对这个谜团轻下定论。

之后，喻赠光提起卢兴灿的事，他昨天告诉卢兴灿的强化方式，以及卢兴灿尝试的结果，都说给同学听了，最后，他话题一转。

“阿姨的渐近线和果汁的联系很大吗？”

“不大。和果汁的联系不大，和挤压的联系也不大，我妈的渐近线不是任何类型的驱动力，也不是任何类型的液体力。我不能把具体名字告诉你，简化一下吧，调和力。”

“调和？”喻赠光认为调和或许也能算得上驱动力：调和是个动作。无论是因动作而产生的力，还是推动动作产生的力，都可以视为驱动力。

“是个不那么常见的词，对吧？但有个词就比较常见了，调和油。我妈不仅榨了很多果汁，她还炼了很多种油，芝麻油、花生油、豆油、猪油、鸡油、鸭油、鱼油、虾油……你要是想要，我送你两瓶，你尝尝鱼油和虾油的味道。”

“不用了不用了，等我搬家后买了新锅再试吧。我现在很少炒菜，用不上这些油。”

“好。你想搬到哪里？要不要搬到我家旁边？离学校近，到这边吃饭也更方便。”景引源很想看到同学住在自己家附近，比如，住在同一个小区。离学校近、吃饭更方便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只有一个，能多看到他。上学、回家都顺路，无需刻意等待、提前约定，也能常常见到。

“最快也得二阶之后才搬家，我再想想吧。”喻赠光说的“搬家”并非随口一说，他有这样的计划，他早就想过是否要搬到同学家旁边：搬到她家旁边，固然有很多好处，但这件事听起来好像不太正经，我不好意思主动这么做。

“好，你想好之后告诉我，我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嗯。阿姨固定的元素是？”

“比例。不同液体中不同事物的比例。”景引源跟妈妈详细讨论过“比例元素”，她未能完全理解这种元素的意义，她有过观察“比例元素”的想法，无非是展开渐近域，用延续与终结之力扫过果汁，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频繁使用续结之力，是一种不太正常的为人处世之道。

“果然也是信息的范畴。但不是最有效的信息，因为渐近线实体没变？”

“变与不变的区别，好像也不是很大。渐近线实体发生改变，但改变后的实体不一定比改变前的实体更好用。不过，渐近线实体改变之后，渐近线的效果增强了，虽然增强得不多，但人们可以更轻松、更自由地使用渐近线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人们面对的诱惑也更大了。”

“实现了一个容易实现的愿望，之后许下一个更不容易实现的愿望，这是许多人都会做的事。”

12月8日9：00，在慕序同的指示下，恒明院里的人公开了一些与固定域有关的信息：固定域分为外壳和内核。从一阶到二阶，成长进度达到3/4，即可获取固定域外壳，外壳的厚度等于渐近者的眼球的前后直径。在固定域内，渐近者可转换虚实。到达二阶后，即可获取固定域内核。固定域内核可在虚实之间转换。

这时，已有不少中古者得到了固定域外壳，但到达二阶的中古者不多，固定域内核的效果鲜为人知。

喻赠光和景引源没有相约讨论固定域。他们对固定域的好奇和疑惑所剩无几，不是因为已有答案，而是因为无需疑惑。

在凭泠县高级中学里，原本十一月要举行的期中考试，因建模大赛和创新创业大赛推迟到了十二月。原定于12月5日、6日举行的期中考试，因喻赠光和景引源都请假了，便又推迟了几天，且不再占用假期。

12月11日、12日，考试开始。12月13日，放假。12月20日夜里，期中考试总结大会在操场召开。说是考试总结大会，其实更像是校庆或文艺汇演，参加会议的不仅有老师、学生，还有县里市里的领导、其他学校的师生和领导、知名校友、乡贤、学生家长、志愿者，但是在这场校庆活动中，确实出现了一件与考试总结有关的事，那就是表彰优秀学生。

喻赠光、景引源和另外七人作为优秀渐近者代表坐在左侧区域第一排，而喻赠光的座位位于这一区域的最右边，最接近中间区域。在他们之后，坐着每个年级的前三名，其中，复读生与高中三年级学生共用排名。

在校长杨林看来，这两类人都是值得表彰的优秀学生，这场大会就是为最卓越的那两人召开的。此外，今天有这么多大人物出席会议，他们为的就是目睹中古者的尊荣，若非如此，以他的影响力，根本不可能请到这些人，尤其是那些市里的领导。

为了举行这次庆典，校方租了三块LED大屏幕和十几个灯光架。当优秀渐近者上台领奖时，大屏幕上流动着金色、红色的光，灯光架上的灯全部亮起，把整个操场照得亮如白昼。

喻赠光、景引源都获得了十万元奖金，因他们参加了近古者主体赛，至少是近古者。另外七人各获得了五万元，他们没有参加近古者主体赛，他们的近古者身份无法被证实。在这七人中，只有一人是本校的，余下六人来自一中、一职高、二职高。每个年级的前三名各获得30000、15000、10000元奖金。

为了合情合理地赠予那两人奖金、与他们拉近关系，杨林颇费苦心，但他在人力、物力、财力上几乎没有损失，为庆典投资的另有其人，并且那些人也觉得物超所值。即便没有他们的投资，优秀校友的捐款也足以支付演出费用了。

演出结束，幕台撤去，音乐停止，灯光熄灭，灯光架被挪走，校园里的喷泉又变成寂静的水池。在过去几个小时里经历的事、看到的人，像一场繁华、热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