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抉择
【提示：他们正在尝试接近，请宿主寻找一处合适的地点。】
顾凡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那伙邪修耐不住性子了。
也是，潜藏在镇子里，被缉事府调查了那么久，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却一直不断有人被抓被杀，如今显然是绷到了极限，估计是想掀桌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太敢去碰这帮藏在幕后的家伙。
其一，是怕被发现。
缉事府一旦注意到这点，那白若仙肯定就有理由抓他了，程序都不用走。
苏大夫估计也不会乐于见到他跟邪修混在一起。
至于另一波来试过好的谢家，态度一直都模棱两可，显然是在看他合不合适当工具，如果发现他跟邪修混一块，必定会立马做出舍弃。
前者在找理由，后两者则是他不会被轻易解决的保障。
而其中，苏大夫又能让他有着不被谢家轻易拿捏的底气，不然他现在就该去求着谢家庇护了。
这三者，刚刚好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若是邪修加入，那就破坏了这股稳定。
其二，是摸不清这帮邪修的底。
他毕竟真不是那位王府次子，整件事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对方想要什么，他也不清楚。
所以，他现在有两种选择。
第一，便是直接跟邪修撕破脸，维持如今的局面，继续尝试猥琐发育。
第二，就是赌一把，接触一下这帮邪修，利用他们，改变现在的局面。
顾凡站在萧条的街道上，周围是三三两两走过的行人，而他则望着头顶那层层叠叠的云朵。
阳光被挡在后边，让整个小镇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郁，一如他天人交战的内心。
如果想要赌一把，就得冒着巨大的风险。
装一把王府次子。
一旦出现纰漏，那必然激怒那些邪修，彻底撕破脸，爆发冲突。
可反过来，想要继续维持如今的局面，也免不了要跟邪修起冲突。
虽说有着法器护身，但要将动静闹大，等苏大夫或谢家来救，风险也不小。
而且，即便暂时维持住了。
谁知道能维持多久？
万一缉事府嫌时间太长，将白若仙换掉，拉上来另一个人，也不走程序，上来就要喊打喊杀，那可就坏了。
倘若谢家觉得，为了他这么一个工具，浪费那么多时间不值得，扭头就走，也很麻烦。
至于苏大夫...他能察觉到，苏大夫的确是想要确保他的安全，但并不是打算一直这么下去，似乎只是想要撑过一段时间就行。
再者说，人对人的保护，总有一个度。
愿意豁出性命，与愿意付出代价，以及尽可能力所能及，可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苏大夫与他不过萍水相逢，救了一命已是大恩，如今更是为了他跟缉事府针锋相对，可谓仁至义尽。
但顾凡也清楚，这份保护的态度，最多是到力所能及的程度。
自己必须在这份保护失去之前，获得足以自保的力量。
所以，他最终决定...
赌一把！
顾凡低下头来，果断转身走入一旁僻静的小巷，然后就听见了系统的提示。
【宿主已到达合适区域，任务目标正在靠近。】
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两手负在身后，侧过身去，看着身后无人的巷道，漠然地开口说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巷子里一片寂静。
没有丝毫回应。
他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系统虽然在很多方面上不靠谱，但在这方面却准得很。
果然，片刻后，一个身影缓缓从树荫下的阴影中走出，宛如一团实质的黑暗，化作了人形。
那是一个中年男性，中等身材，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脸倒是挺令人瞩目的，一道青色的胎记占了快半张脸，也是难为对方还要跟踪了。
“于长老，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跟随着这个中年男人一起从影子里出来的，还不止有一人，略微一眼看去，少说十几个人，零零散散地站在了巷子里，全都疑惑又惊讶地看着他，还有一人向那个中年人好奇地询问。
这位于长老也皱着眉头，嘴巴动了动，应该是在传音。
“别多嘴，那位镇南王次子，是因为想要获得力量，才会跟我们搭上线，据说宗主将那份天魔铸体大法给了他，让他给练成了，如今就算没能恢复之前的实力，能察觉到你们也不奇怪。”
在嘟囔了一句后，于长老这才开口试探。
“你不跑吗？”
“跑？为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同伙么？”
顾凡扯动嘴角，让因为紧张而僵硬的面部肌肉，勾勒出一丝冷笑。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传音什么，但应该是在讨论为什么会被发现的缘故。
既然没有询问，那就是有了答案。
“你没有失忆？”
闻言，于长老眼神一变。
“不，只是恢复了一点。”
顾凡心中狂喜。
果然，跟他猜的一样，这帮家伙也不认识那个王府次子，哪怕是勾结，碍于邪修的身份，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相互接触认识，现在这些人估计都已经死了。
所以，这些邪修才会做出那样的试探，以求能确认他的身份。
说只恢复了一点，也是避免出现什么纰漏时，能够及时弥补。
但他不知道，对面的于长老，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那我们试探你的时候，怎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应？怎么？要我去薛家么？”
顾凡看着中年人反问了一句。
放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将手指节都捏得发白，这些天来，在知道自己被当成什么人后，他自然也是去恶补过这方面的消息，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还是不保险。
所以，一旦发现不对劲，他就会立马放弃这场凶险的尝试，转回维持现状。
“嗯，确实，谨慎点好，是我们没有讲明白。”
于长老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不是，可又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
“我们之前曾经派人暗中保护过你，一个月前，记得吗？可那一天，只有你回来了，还一身的血。”
随着这句话说完，巷子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顾凡能注意到，这些邪修的眼神，在他的沉默中，逐渐露出狰狞本相。
他的心中紧张得直突突。
但他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也早就意识到，这是整次试探的关键，只有问出这个问题，这些邪修才是真的打算确认他的身份，也只有问出这个问题，他才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压抑着心中的紧张，表面上则是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不悦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们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