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冤大头
“年轻的新人导演宁，给威尼斯带来了惊喜。《杰出公民》，一部极具黑色幽默和讽刺意味的作品。
该片通过讲述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回到故乡的故事，揭示了现代社会中名誉与成功背后的复杂人性。
影片的叙事方式独特，充满了荒诞和讽刺，每个小配角和细节都充满了意料之外的转折。不得不说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的，影片的拍摄手法和细节处理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由一位新人导演执导的片子…”
“《杰出公民》传达了多重艺术观念，主要包括对故乡与自我认同的反思、对表达自由的探讨以及对文化认同和差异的展现。”
宁阳几人坐在酒店里翻着报纸。
“还好，基本上都是正面的，看来影评人对咱们片子很看好啊。”
陈到明觉得这是自己从影以来距离三大电影节最佳表演奖项最近的一次了，内心总是患得患失。
杜仙看出陈到明内心的忐忑，握住丈夫的手，以示鼓励。
宁阳倒是很轻松，他的得失心没那么强，来电影节主要是卖片子，奖项这次得不到那就下次再来，反正距离国内电影市场发展起来还有几年，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的奖项buff叠起来。
这时候长影的一位工作人员过来在张主任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张转头对宁阳说到：
“小宁，哥伦比亚的来人想谈谈版权，咱俩下去一趟。”
“哥伦比亚？”
宁阳知道哥伦比亚背靠索尼，财大气粗，在国内也有不少业务，只不过被华艺兄弟坑的挺惨就是了。
宁阳跟着张主任在酒店会客厅见到了哥伦比亚来人。由一个中国人陪着两个白人男子。
“张主任你好，我是哥伦比亚亚洲区负责人陈果富，这位是哥伦比亚的约瑟夫经理和其助理吉米先生。”
几人握手落座。张主任和陈果富应该是认识的，互相说着客套话。
“媒体说《杰出公民》的导演是个年轻的天才，起初我还不相信，后来陈对我说在东方那个古老的国度，某个行业出现一两个天才是很正常的事情，直到看见你的年龄我才知道也许陈说的是对的。”
谁说西方人是不讲人情世故的，你看人家多会说话。
宁阳笑了笑，：“感谢陈总监和约瑟夫经理对我的认可，在我们国家天才这个称呼确实有些不值钱。”
“不不不，宁，我是影视发行部门的，一部电影我认不认可并不重要，我只购买观众和市场认可的片子，如果电影不被市场欢迎的话，那导演再天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就是大公司的傲慢了，人家根本不屑于通过贬低电影来压价。
“那么，约瑟夫经理，《杰出公民》这部电影看来是符合你购片的标准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代表哥伦比亚公司买下《杰出公民》的版权。”
宁阳不置可否，张主任倒是挺高兴，哥伦比亚在国内电影圈子里有人傻钱多的美称，买片子该不能便宜了吧。
可惜，哥伦比亚虽然不差钱，但并不是真的人傻钱多，对方倒是把这边当成了冤大头。
“不好意思约瑟夫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八十万美金想买断华夏以外的发行权是不可能的。”
听到张主任拒绝，约瑟夫也不失望，他本来就是抱着捡漏的目的来的。
“既然你们对价格不满意，我们不如换个方式合作怎么样？双方签发行分账合同，由哥伦比亚负责华夏以外市场的发行。”
张主任闻言便眼前一亮，这种合作方法倒是不错，本土以外的分账用美元结算，回本太轻松了，说不得还能小赚一把。
宁阳看着老张的表情有些想笑，当下的国内电影人还没被好莱坞八大公司坑过啊，一个个长着一副没被欺负过的脸，怪不得会引哥伦比亚上来捡漏。
“小宁，你觉得怎么样？”
宁阳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老张一愣，这都不带考虑一下的吗？
看着老张疑惑的表情，宁阳也不避讳旁人，跟老张说起了好莱坞的玩法。
“咱们这电影剧情其实普适度挺高，不像国内其他导演的文艺片老外看不懂，对欧洲艺术奖项的崇拜可不是只有咱们国家才有啊，老美可是一直被欧洲人称为“文化荒漠”的，其国内也有一大部分人很渴望被欧洲艺术奖项认可，所以咱们这片子在老美总会有一些市场的。”
“另外，好莱坞八大也不是啥善男信女，一部大卖的片子可以直接给你把账做成亏损，直接卖版权的话咱们还能挣点，分账发行就别想了。”
张主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哥伦比亚找上门来是欺负自己不懂好莱坞玩法啊，怎么着自己真就那么像个冤大头？
陈果富倒是见怪不怪，他身为哥伦比亚亚洲区负责人，对母公司的尿性最明白不过了，他觉得宁阳应该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要不然对好莱坞怎么会这么了解。
约瑟夫的助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应该也是懂中文的，将宁阳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了对方。
约瑟夫见糊弄不过去，便连忙出言打断宁阳二人。
“宁，我认为你对哥伦比亚公司存在偏见，没错，在好莱坞确实有大公司通过账目来吞掉制片方的利益的事情，但绝对不会是我们公司，你要知道我们公司背靠索尼，是不差钱的。”
宁阳撇了撇嘴，敷衍道：“也许吧！”
“那么宁，版权你开个价吧，只要价格合适我想我们还是能达成合作的。”
宁阳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算了吧，约瑟夫先生，你从进门那一刻就没报任何诚意，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宁可跟臭名昭著的哈维打交道，至少他会拿出真金白银来获取自己觉得有利可图的电影。”
说罢两人便跟陈果富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老白男约瑟夫被宁阳拿哈维来比较气得不轻。
“fuck！陈，你们国家的年轻人太没有礼貌了，他难道不知道哥伦比亚在好莱坞的份量吗？他一个第三世界的黄皮猴子怎么敢得罪我？”
陈果富离开前很是轻蔑的看了眼被人识破计谋后丑态毕露的昂撒老白男。
“不好意思，约瑟夫先生，我只是替你做一个中间人，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的形象，我会如实向总部汇报的。”
只有名叫吉米的助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暴跳如雷的上司，然后向宁阳二人离开的电梯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