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民风淳朴
云筝跟着沈鸩一起到张普义家里做客了。
今天是他们家人最多的一次,因为上次那个逢场作戏的军官也回来了。
“真没想到我竟然救了一个财神爷回来,要不说你们这群当兵的有本事呢,才几天,东门上就挂了那么些个腊肉,我回来的时候都瞧见了。”
张普德说道。
“就是这位……”
张雅端出来了一盘腊肉烧土豆。
张普义站起身接过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她擦了擦手,随后说道。
“她是沈大哥的同事,现在他们都在穆家工作,前几天他们家的小子丢了,沈大哥受命去当侦探呢。”
张普德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军帽摘了放到一边,张良拿着他的军帽觉得好奇,拿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云筝抱着小张良进卧室去玩了,见菜上好,张雅便也回了卧室。
沈鸩本来想叫他们一起吃的,但是这里的习俗如此,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是谁规定只有男人才可以上桌吃饭的?
张普义开了一瓶从集镇上买回来的黄酒给沈鸩和他大哥满上了。
“沈兄弟,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为这个家添砖加瓦。”
沈鸩接过酒杯,礼貌的抿了一口。
“你们知道穆家小子的事情吗?”
闻言,整个饭桌寂静。
沈鸩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沈兄弟,穆家那边是怎么要求你的。”
张普德开口。
“没咋要求我呀,我就是个受他们雇佣的线人吧,虽然说真凶可能找不到,但我至少把死……”
“沈兄弟,我觉得你应该再等两天,你想想,我们这是小村子,交通不便利,那小子一时半会应该没有事。”
张普德喝完一杯又倒上了。
这个问题沈鸩确实考虑过。
长吉村不大,而且还深处在大山之中,那个人贩子如果想要赎金的话应该在第一天、第二天就准备好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准备,但是他没有。
如果穆里尔还活着的话,人贩子定然不会走远。
所以现在真正应该考虑的不是怎么抓到罪犯,而是去等。
如果到时候罪犯没找到,还一天到晚兴师动众的,恐怕会覆水难收。
最坏的情况就是把沈鸩自己都牵扯进去。
在卧室里,云筝和孩子张良玩的很高兴。
“快看,快看,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呀。”
房间里新添的镜子是用沈鸩的钱拿来买的。
没办法,自己白吃了这家人那么多天的饭,自己发财了不意思意思怎么行。
说起来,这还是张雅第一次照镜子呢。
她的脑海里大概还没有好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概念,甚至他连镜子里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云筝很耐心的抱着她指着镜子。
“快看呀,那个戴着帽子神神气气的人就是你呀。”
张良摇摇头。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她更像是王小美呢,姐姐,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张雅也跟着笑了笑。
“傻瓜,那个人就是你呀,这是镜子呀,人们用来梳妆打扮用的,不信的话,你对着它做一个动作,镜子里的人就会跟着你做呀!”
张良确实听了,他摘掉了自己头上张普德的军帽,然后就被自己气哭了。
“王小美你个学人精!你怎么学我啊!”
见到小丫头还是不信邪,又开始对着镜子做鬼脸了,两人也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小张良还有自己执拗的一面呢。
小孩子被抱久了,就会不耐烦,等张良看腻了镜子,就开始在房间里玩别的东西去了。
“呀,你的头发真好呢。”
张雅也对着镜子摸起云筝的头发。
柔顺、黑亮、稠密,从头发就可以看出来云筝是个很健康的女孩。
“不像我的头发,又稀疏,天天一掉一大把的。”
这确实是羡慕不来的东西,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十天不洗头一点不油。
她们两个谈论起头发就没完了,张雅主动提出要给云筝梳头发、扎小辫,云筝欣然同意了。
等到小张良把帽子还给张普德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吃完了饭,沈鸩和云筝便一起走了。
他们因为工作的缘故,穆家给他们分好了房子,住的很近。
一路上,云筝都在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爱的小张良、温柔娴淑的张雅。
沈鸩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你觉得张家怎么样?”
“挺好的呀,小良很可爱,雅姐姐也很温柔啊。”
见到沈鸩不说话,云筝一下子慌了。
不会吧?
有的时候,云筝都后悔和沈鸩一起做拍档,因为他总是拿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东西来摧残自己,比如现在。
“我刚来长吉村的时候,是以一名黑匪的身份,那个时候我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差点就没了的那种。”
沈鸩故意添油加醋,希望让故事的真实性更可靠一些。
云筝连连点头,但她不知道这和小胖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因为箫军的长官到处搜查,正好查到了张家,于是我被临时抬到了地窖里。”
其实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事情说到这里,云筝也慢慢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
“你是说?地窖里有问题?”
沈鸩一锤定音地拍了一巴掌。
“哎呀,你也不是完全傻福吗?这不是能跟上我的思路吗?”
云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就后悔了,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三观都崩塌了。
不要,不要啊,为什么要把那么美好的阿良阿雅和十恶不赦的人贩子联想到一块啊。
想到这里,云筝垂死挣扎似的最后一次发问。
“可是?你有证据吗沈鸩,你擅自随意怀疑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你的良心不痛吗?!”
闻言,沈鸩下意识地想要点一根烟,他下意识地往口袋一掏,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只好叹一口气。
“擅自怀疑的人是你呀云筝,难道你忘了吗,张良是没有见过镜子的,但是张雅却对镜子的出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然她是怎么给你梳的头发?”
说道这里,云筝有些惶恐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是说,张家可能是人贩子?张雅、张普德、张普义三人原来都互相不认识!”
沈鸩终于欣慰的点点头。
但云筝却是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沈鸩……你,你利用我!”
沈鸩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
“啥玩意?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有我在,你被他们卖了你都要感谢他们。”
云筝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是说?整个长吉村都是人贩子,你疯了吧?”
沈鸩抬起头凝望着天空。
“从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听到穆里尔的死实在是太平静了,他可能以为我没见过那辆马车吧?但是我已经见过了,因为那辆马车就是那天张普德和那个胖将军所搭载的马车,一模一样,绝对没有差池。”
“他本来想拖住我的,但是他意外的露出了这个破绽。”
“我那天,压根就没昏迷呀!”
云筝看到沈鸩的嘴角竟然扬起了一阵微笑?这有什么可笑的。
在远处,他们看着村子里那棵硕大的梧桐树燃起了篝火,说起来,今天是清明节呢。
“真是民风淳朴啊,只不过祭奠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