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必率大军，踏破净庭山
残阳在流云中碎成了三千片血鳞。
呼啸的风，将江星瑜的声音带到了乌凤王的耳畔。
妖军兵败的消息传回净庭山，乌凤王勃然大怒。
他的气还没喘过来，小妖就报告，说祭坛这边也出了状况。
而等他赶到之时。
灵枢已破，血池尽染。
他交代小妖们搜集了许久的处子灵魂，也全都打了水漂。
尤其是那趴在祭坛边的残躯少女，居然还在微笑……
直到此时，乌凤王才终于意识到。
小黄风所禀报的，那群不明来历的不死之人，已经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乌凤王缓步朝残躯少女走去，声音里裹着冰渣一般：
“为何要与我作对？你们来自何处，又信奉于谁？！”
江星瑜双手撑起上半身，轻轻一笑，一字一顿道：
“我、是、你、爹。”
乌凤王的神情愈发冰冷：
“我知道，你是不死之身，哪怕我将你挫骨扬灰，你也会在再次复生。”
“呵，我要下线了，不陪你玩了。”江星瑜白了一眼，
“对了，你要是再掳走那些女孩，搞这种下三滥的祭坛，老娘就每天过来炸一次！”
江星瑜撂下一句狠话，接着扫了一眼四周，想要找到自杀的办法。
她现在浑身无力，连扭断自己脖子的力量都没有。
忽然，乌凤王冷笑一声：
“原来，你是为了这些处子祭品而来。”
“哼，你是不死的，但她们……应该不是吧？”
乌凤王一挥衣袖，远处一名垂死的女孩便被吸了过来。
噗！
尖利的凤爪直接刺破了女孩的后背。
乌凤王扯住脊椎，将女孩的身躯提了起来。
“你觉得，是你先死，还是这女孩先被我杀死？”
说话时，另一只凤爪便已经狠狠一捅。
伴随着女孩痛苦的尖叫，整具胞宫便被扯了出来。
鲜血淋漓，滴落在地。
江星瑜望着眼前的血腥一幕，浑身一颤。
尤其是她看到了女孩脚腕上的铜铃，正是先前在棺中喊怕黑的女孩。
“出生！有本事你冲我来啊！”
江星瑜剧烈的挣扎，大声骂道。
但她稍有异动，周围的夜叉便将长戟刺入她的后背，剧烈的疼痛席卷脑海。
乌凤王见到已经惹恼了江星瑜，笑得更为猖狂。
他将带血的胞宫扔在地上，继续朝女孩的身体掏去。
“在你死之前，我会把这女孩一件一件的拆下来。”
“她原本不用如此痛苦地死去，但因为你，她难以瞑目！”
随着乌凤王捏碎女孩的脊柱，悲鸣灌入了江星瑜的耳中。
“你要杀她就赶快杀，我根本不在乎！”
“你……”
“不……别这样……”
江星瑜望着女孩的身躯逐渐破碎，小小的脑袋还在看着自己。
女孩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但江星瑜听不清。
风已经吹散了一切，只有血肉还在滴答。
哪怕江星瑜并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她们也只在棺中有过寥寥几句交流。
但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刚才还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惨叫着，死在自己的面前。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所带来的痛苦与无力。
这和她之前杀过的妖兽不一样。
那些毕竟不是自己的同类，而且作恶多端。
她也早将它们视作恶物，杀死了，也没有任何道德压力。
但乌凤王刚才说，这女孩因她而痛苦的死去，已然扰乱了她的思绪。
仿佛……
这女孩的苦难，真的是她造成的。
江星瑜的心彻底乱了。
她不断怒骂着乌凤王，直到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乌凤王见到江星瑜失魂落魄的模样，终于达成了目的。
他满意地扔掉破碎的女孩，一闪身，便来到了江星瑜的面前。
捏起她的喉管，举到了半空中。
“既然你是不死的，那么，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吧？”
“下一次，我会将更多的人杀死在你的面前。”
“你是不死的，但总有人，会因你而死！”
江星瑜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浑身的鲜血不断喷涌出来。
她的视野中，漫天的血色笼罩。
那是死亡提示出现的前兆。
隐约间，她听到了乌凤王最后的几句话。
而就在游戏即将断开的最后时刻。
她终于用最后一丝意识，做出了回答：
“没错……我……我还会回来的……”
“但那时……不止是我回来……”
“我还会率大军……”
“踏破你这该死的净庭山！”
……
都市的一角。
游戏舱中。
江星瑜猝然睁开眼睛。
随着舱盖打开。
她缓缓坐起，抱住了膝盖。
临死前的极度虚弱感快速消逝。
但残留的情绪，仍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
差点止住的泪水，最终还是夺眶而出了。
她平时性格大大咧咧的，以往看到别人玩游戏，被感动落泪，还觉得难以置信。
但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自己从未真正沉浸在一款游戏里。
“游戏！游戏！刚才是游戏！只是游戏而已！”她小声提醒自己。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然后从游戏舱中爬了出来，脚掌接触到冰冷的瓷砖。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渐渐缓过了神。
她来到洗漱间，洗了把脸。
望着镜中的自己，却发现那股失落的情绪，怎么也掩盖不掉。
呆呆的站了一会，她转过头，看向了窗外的都市夜景。
夜幕低垂。
城市的轮廓被霓虹勾勒，摩天大楼如巨人般屹立。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最高的那栋楼。
楼顶高悬着“万维科技”四个耀眼的霓虹大字。
……
万维科技。
大楼内，灯火通明。
作为目前全球虚拟现实产业中，无可争议的规则制定者。
万维科技凭借着多项具有垄断地位的突破性专利，至今仍掌控着全球90%以上的游戏舱市场。
即使已接近午夜。
但透过落地窗，还是能看到楼内加班的灯光。
过道内，弥漫着速溶咖啡和服务器散热片的糊焦味。
吴鸿戴上芯片工牌，推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总监，技术部侦测到一批游戏舱出现了异常运转问题。”
“什么？”总监心里咯噔一下，“故障？”
“并不是机器本身的原因，而是我们检测到，有一款游戏在未经游戏舱认证的情况下，直接载入并且运行了。”
“我们本来就留了后台，允许玩家运行一些非官方认证的游戏吧？”
“没错，但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吴鸿顿了顿，说出了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话：
“但运行了这款游戏的游戏舱，我们无法远程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