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当佞臣后,被暴君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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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微醺,醉态

葡萄美酒夜光杯,玉盘珍馐映婵娟。

推杯换盏之下,赢缺向来点到为止,不愿多喝。

无奈,宋清歌只好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唇边清流顺着脖颈滑落,点滴晶莹凝在胸前,悄无声息地没入衣襟之中。

宋清歌已初现醉态,盯着赢缺美眸流转,而这位帝王嘴上也喃着迷迷糊糊的话。

“晏之,朕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他怎么会不明白,只要现如今的状况没有改变,那自己就永远都走不进对方的心里。

所幸,他一直早有准备。

清歌曾劝谏过自己,儿女情长,终坏大事。

可倘若自己一统了这天下,那对方是否也就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呢?

届时,后世只会记得那威仪神武的皇帝完成了六世余烈所未竟之业,而不会在意他有所谓龙阳之好……

“陛下,您醉了。”

轻眨双眼,宋清歌却发现眼前的人儿变成了陆白,她明白自己大抵是醉了,可怎么也想不清楚,今夜为何不胜酒力。

看着陆白从远处的树上跳下,清歌不由得愣了片刻,终于迟钝得发觉了他的存在。

难道对方一直都待在树上?

思索间,陆白冷淡的声音已然落下。

“我先送皇上回寝宫歇息,太傅还请自便。”

临走前,陆白悄无声息地瞥了清歌一眼。

“少喝点。”

清歌不由得微怔了片刻,对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月色依旧静美,朦胧淡雅。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他是该走了,可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离开呢?

……

院落里的木槿不知何时枯黄一片,又在不知觉间掉光了头发和牙齿,像位迟暮的老者。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槿听雨声。

冬至那天,长安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场雪。

秋去冬来,楚国与流求逐渐不再主动进贡,朝臣们各自揣测着二国的意图,可赢缺始终没有正面提起此事,只是兀自在秋狝冬狩的围猎后整军调粮,稳固北面突厥,同时不忘在朝中敲打贺、谢二党。

“爱卿,今年民间的收成如何?”

赢缺立于台上,远眺南方天空,若有所思道。

院子里已铺上一层皑皑白雪,倘若有白兔偷偷溜出,多半难以抓到。

但清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兔子的身影了。

她知道赢缺这段时日肯定在密谋着什么。

“启禀陛下,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个丰年。”

赢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天上。

空中正落着细雪,在冬日下闪烁着银光。

近些日子,虞楚交界的商户少了许多,曾经络绎不绝的商路,如今也变得人迹罕至。

民间一直在传,两国关系交恶,战争是迟早的事。

温如言对此深有感触,毕竟自家的生意有不少都要同楚人打交道。

至于两国的关系究竟恶化到了什么程度,他自己也拿不准。

不再称臣纳贡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是自大到敢于挑衅中原王朝权威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国百姓逐渐人心惶惶。

终于,就在除夕当夜,长安城千户万户瞳瞳日,把旧符换作新桃之时,皇帝赢缺向楚国派出了使者。

他宣称自己在江南西道有一个兵卒丢了,想要入楚地搜查。

如此荒诞的理由,楚国自然不会接受。

于是,在元宵之后,二国君臣关系终于...

破裂。

……

温府上。

最近大虞向楚国宣战,免不了牵扯到温家在楚地的贸易,温家一众老辈不由得为此愁眉苦脸。可他们不知道,自家这位年轻的家主,正在院子里摆酒设宴,为他人践行。

“今君为国分忧,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与君相见,望君珍重!”

温如言热切地为清歌斟酒,眼神里满是不舍。

不幸的话,对方也许会客死他乡。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毕竟二人还未曾分出高下。

可他显然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温公子言重了,清歌此去,不过是蒙圣上错爱,充当随军参谋。何况不才身体羸弱上不得沙场,若是打了胜仗,论功行赏,不才反倒愧不敢当了。”

宋清歌怎么会不知道,赢缺此次御驾亲征还把自己一介文官带上,不过是要让自己亲眼见证他的功绩,借此征服自己罢了。

“清歌君说笑了,天底下谁人不知,如今皇上文治武功,可少不了你的辅佐。”

几番觥筹交错下来,温如言脸色微醺,终于借着酒劲将埋藏心底四年的问题说出。

“其实,不佞有一事困惑了四年之久,本不愿提之,可我想,倘若今日不问,今后我恐怕也不再好意思问了。”

“哦?温公子所问何事?但说无妨。”

清歌轻轻放下了酒杯,注视着温如言白皙的脸,等待发问。

见状,温如言脸上莫名发烫,这样的情形他经历过无数次。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是酒喝多了。可后开才发现并非如此,他只是单纯被清歌看得不自在。

借着酒劲,温如言终于把积郁许久的话尽数吐露。

“为什么,为什么四年前殿试科举你要故意放水,只得了个探花的名次。以你的才气,高中状元可不是难事……”

温如言再次苦闷地灌下一杯酒,这四年间,他无数次听到旁人的议论,说自己这位皇上钦点的状元名不副实,一定是承蒙祖上荫庇,皇上看在温家的门阀势力上才故意偏袒。

这样的话,他听了无数次。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那些人在乱嚼舌根,可直到后来,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有意无意地跟宋清歌比试才学。

然而,每一次的结果,他都落败了。

这让他怎能不恼,怎能不怨。

既然你宋清歌有这样的才识,当初又为什么要故意放水,只进了个前三甲?

“所以,还请君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清歌下意识要接过木盒,却发现对方单手紧攥,并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于是只好深深叹了口气。

她明白,这一刻终究要来的。

四年前的科举,她的确是故意放水,毕竟十四岁就高中状元,难免太过惊世骇俗,引得多方势力拉拢忌惮。

当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入仕后趁机杀了赢缺报仇雪恨,因而低调成了重中之重。

可直到入仕后清歌才发现,像自己这个级别的小官,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赢缺。

且不说自己压根没有亲手杀死赢缺的手段和魄力,即便赢缺真的死了,大虞这座巍峨大厦也不会随着最高统治者的驾崩而倾覆。

深深的无力感过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一条注定无法回头的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