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问心（二）
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里，司空无忧从一些细枝末节中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千仞雪对自己的在乎。
包括但不限于会主动帮自己解决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以及提供各种超越自身权能的帮助等等，甚至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就出动了军队到落日森林。
尽管她做得是很完善，可那又如何，军队终究是天斗帝国的军队，只要雪夜大帝还没有倒下，他们就会直接对雪夜大帝负责。
再加上还有在暗地里阴戳戳的雪崩和雪星亲王，这些事情自然也是没少被他们拿来做文章，乃至于他这位一直以来在雪夜大帝眼中最为完美的继承人，都是开始有了一些瑕疵。
可是千仞雪似乎完全不在乎后果会如何，俨然是一副只要司空无忧没有事情，即便代价极有可能是让这么多年的努力潜伏全部付之一炬都是无所畏惧。
以至于后来坊间甚至流传出了天斗帝国的太子殿下竟然有着那啥之好，而且还是越演越烈的那种。
至于说这样的流言蜚语是来自于哪里，想必已经是无需多言。
最终还是雪夜大帝亲自出面警告了暗中操作的那两个人，这才让这场风波消弭于无形，不至于引发更大的灾难。
只是即便到了这样的程度，千仞雪却依旧还是一副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正视过自己的内心。
说白了就是死傲娇！
司空无忧也曾经不止一次地为其找补，就想着她不过是因为那些悲惨身世的缘故，所以根本不懂得爱与被爱而已。
只要自己这样子继续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彼此的心房都终将会为对方打开的。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才造成了两个人如今这样畸形的关系，浑浑噩噩的就像是混沌一样，已经根本分不清彼此对对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这让司空无忧感觉到了不妙，甚至是有些恐慌。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千仞雪在与自己接触这么久以后，已经受到自己的影响慢慢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若是任由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所以他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让自己先跨出那一步，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不管结果如何，也先结束掉这段畸形的关系再说。
本来因为这个事情他就已经够烦了，结果宁风致那家伙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当然了，宁风致整这一出还不至于让司空无忧如此破防。
这之中最为关键的还是千仞雪的态度。
虽然司空无忧并不知道宁风致到底许诺了什么样的好处，这才让千仞雪答应得如此干脆。
但是他知道，那利益一定是足够的令人动心。
正是因为如此，向来将自己视作禁脔的千仞雪，这一次才会如此一反常态的将自己给推了出去。
这让司空无忧觉得，自己好像瞬间就成为了一个小丑，自觉掌控一切，最终却也沦落成为了利益交换的筹码。
将自己作为筹码，司空无忧也认了，毕竟现在的他们也只是所谓的合作伙伴而已。
可是千仞雪千不该万不该，还要说出那些话来，这才是让司空无忧最为破防的地方。
一切都是她在做，然后还要拿着最终的结果来挖苦自己。
这跟拿了瘸子的拐杖丢到路边，然后再疯狂嘲讽慢慢爬行着去找自己拐杖的瘸子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杀人诛心至极！
“你的确是没有理由拒绝，你也不应该拒绝。”
“作为合作伙伴，我能帮你的已经都帮过你了，接下来我的计划就快要走上正轨，自然也应该是到了你要反哺我的时候了。”
“还是说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只是付出不求回报的？”
“当初定下的合作约定还没有忘记吧，我来解决一切阻碍，而你要帮我拿下天斗帝国的。”
“我承认你是很强，也很优秀；曾几何时，我也想过彻底地征服你，让你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告诉我，我们终究不是同路的人，所以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我劝你还是收起来会比较好！”
眼见司空无忧终于将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雪清河也是丝毫不再遮掩，气势一点不弱的就直接给全部怼了回去。
只是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震惊之中的司空无忧根本没有发现，雪清河那眼角深处已经隐隐有了些许晶莹在慢慢的开始闪烁着。
“你……”
话说到了这一份上，司空无忧已经词穷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再去反驳什么。
“罢了罢了，说句实话，就这样全部说清楚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切都始于契约，那就让它重新归于契约吧，抱歉，是我逾越了；如你所言，你答应我的事情已经完成，那么我的承诺，我自然也会遵守。”
说罢，司空无忧便是自顾自起身，摇摇晃晃地就向着门外走去。
自始至终，目光再没有停留到雪清河的身上。
月色下，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的孤寂凄凉。
过往的种种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只可惜幻梦的存续总是只会存在于须臾之间。
这个明明已经编织了如此之久，而且近在咫尺的美梦，在千仞雪今夜这一名为无情的金蛟剪下，也终于是到了该醒来的时候了。
“果然，也终于是到了该醒的时候了啊……”
“过了今夜的以后，就又要归零到当初了啊……”
“果然，还是只有宅男的命啊，爱情的苦还真是一点都吃不来，哈哈哈哈……”
夜已深，行走在空无人烟的大街上，司空无忧的状态有些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很是令人担忧。
太子府中，在确定司空无忧已经离开之后，雪清河对着空气直接就开始了输出。
“你看清楚了吗？”
“我已经按爷爷的意思照做了，我希望你们也能够遵守约定，不要去为难于他！”
“还有，把那个家伙从我身边带走，我很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就被人从背后捅一刀的感觉！”
伴随着雪清河的话音落下，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凭空就出现在了雪清河的房间里。
此人是一名老者，身着金黄色袍服，眉宇间不怒自威，看起来就是压迫感十足的那种。
若是司空无忧在这里，就肯定能够认出此人。
因为他正是武魂殿以千道流为首的供奉殿中，身份地位仅次于千道流的二供奉，金鳄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