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成神:从搜山降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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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荒野酒馆

怒河县城以西七十里,一间隐于荒野的无名酒馆里。

陆远坐在矮桌前,端起酒杯。

在整整两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如今终于得到线索,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潮水般的困倦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从赵二口中得知,屠龙山就在这一带,并且与他相约今晚在山寨东侧的巨石下汇合。

可这附近群山环绕,地形复杂,通过金雕的视野俯瞰,方圆几十里内有七八个山寨,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目标地点。

本打算来这酒馆问路,可他刚提起屠龙山寨的名字,闻者无不脸色煞白保持缄默,好像这个名字触碰到某种禁忌。

他决定喝完这杯酒,再去问一遍。

这次用刀问。

窗外,狂风肆虐的旷野,寥寥几棵枯柳在肆虐的风中挣扎,一轮红日厌厌地停在荒丘上,迟迟不肯落下。

残阳之中,一队骑手策马驰来,马蹄飞奔,在山坡上留下一道烟尘。

“哐当。”酒馆的门被踹开,狂风趁机涌入。

尖锐,刺耳,冷硬。

为首的虬髯壮汉戴着一顶破旧的毡帽,身穿一件打满补丁的裘袄,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粗壮的小臂和生满老茧的手掌。

三个跟班紧随其后,掂量着带鞘短刀,相距不过两步远,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旅客们纷纷低眉垂目,不敢与其对视。

壮汉单脚踩在长凳上,刀柄不停地敲击方桌,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粗犷的嗓音说道:“屠龙山老规矩,一两银子买命钱。”

屠龙山……

陆远默默咀嚼着字眼,又苦又辣。

酒馆旅客如待宰的羔羊,目光躲闪着起身,排队将碎银放在桌案上,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突然,壮汉抽出短刀,拦住一对青年夫妻。

虬髯土匪的嘴角上钩,舔着嘴唇说道:“哎嘿,这娘们不错,哥儿几个一块耍耍。”

众人发出狂狼淫邪的笑声,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年轻的丈夫瞬间面如土色,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捧着一把散碎铜钱苦苦哀求道:“大爷……大爷,求求您高抬贵手,我娘子有孕在身,钱……您把钱都拿走吧。”

土匪垂眸盯着匍匐在脚下的丈夫,抬腿将对方踹倒,沾满污泥的马靴踩在他的脸上,歪头说道:“钱也要,人也要。”

“大肚婆最有味道,你瞪大眼睛看着,老子是怎么玩你老婆的。”

“玩完你老婆,再来玩你。”

说罢,壮汉薅住女人的头发,走向酒馆二楼。

沈希也遭到这样的折磨吗?

陆远闭上眼,心疼如刀割。

他放下酒杯,转头说道:“你们几个,过来领死。”

声调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正拖着女人上楼的土匪头目停住脚步,冷冷看着口出狂言的陌生青年,对着跟班使了个眼色。

秃头跟班决定好好表现一番,他迈着四方步来到陆远身旁,拉过长凳坐下,呲着黄牙恶狠狠地说道:“你特么哪条道上的,多管闲事?”

陆远斜眼看着他,淡漠的瞳仁不含一丝情感,只是吐出几个没有温度的字眼:“我是来杀你们的。”

秃头暴怒,猛地拔出匕首刺下,刀刃却停在陆远眉前三寸的位置,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陆远扣住他的手腕,风刃割破手腕淌下淋漓鲜血,剧烈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

他夺下匕首,将秃头的手拍在桌面上。

“刀不错,给你用可惜了。”陆远横过刀刃轻叹道。

下一秒,刀刃贯穿手掌,深深刺入木桌之中。

秃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另外两个跟班见状大惊,哐啷拔出刀来。

陆远站起身,手中多出一双筷子。

这些人渣,都该死,一个不留。

身形如同一道闪电,绕过杂乱的桌椅,在众人惊恐错愕的目光中,他已贴到两人身前,木筷尖头顶住两人的下颚,掌心一推,筷杆整根没入其中。

两副身躯软软倒下,撞飞破烂桌椅。

“你他妈找死!”虬髯头领脸上淫邪的笑容顿时消失,他丢开女人拔出刀来。

陆远懒得回头,不紧不慢回到座位上,在秃头惊恐无状的目光中,按住对方的手腕,拔出匕首,将其飞掷而出。

刀刃裹着疾风,发出刺耳的尖鸣,从两具还没凉透的尸体上方掠过,刺入虬髯头领的喉咙。

从始至终,陆远的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盯着秃头跟班,不曾有一丝波动。

他勾勾手指,疾风裹着匕首倒飞回来落入手中。

“啊!!”秃头一声惨叫,匕首又一次刺穿他的手掌,没入木桌之中。

“我问你答,你们昨天早上在南岭村抓的人在哪。”陆远揉搓着手掌,擦拭掉不小心沾染的血迹。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那边不归我们管。”秃头的胸口如风箱般起伏,苍白的脸颊上淌下一道道汗珠。

陆远压住心口升腾的杀意,问出第二个问题:“屠龙山还有多远?”

“在……在……西边二十里……”

“知道了。”陆远掐着酒壶给自己倒满,举杯一饮而尽,将壶中残酒洒在秃头的手背上。

“呜呜呜……”秃头紧咬牙关,喉咙中挤出痛苦的哀鸣。

起身,拔刀,按头,割喉。

动作一气呵成。

秃头倒在血泊中,乱蹬的双腿踢翻木凳,粗壮的手指拼命抠着暴露在外的气管,嘴唇如濒死的鱼儿一般上下开合,很快就没了动静。

旅客们惊恐万分的目光投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将尸体中的碎银搜刮出来。

陆远来到酒馆吧台前,拾起一块又脏又黑的抹布,仔细擦拭手上沾染的血痕,随即将一小块碎银放置在台案上,说道:“这是酒钱。”

扣上一顶带有缺口的斗笠,路过抱头痛哭的年轻夫妻时,他将银子丢在地上,再在悲戚的哭声中,陆远推开房门。

“恩人!”夫妻俩回过神来,对着背影叩首哭拜。

陆远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摔上房门,身形隐入滚滚风沙中。

狂风卷起砂石,划过脸颊传来轻微的刺痛,他来到土匪的枣红马身前,解开系在门柱上的缰绳,一跃而上,拉紧缰绳高声喝道:“驾!”

烈马扬蹄,狂风呼啸。

寂寥萧索荒野,孤影一路向西,淹没在如血残阳中。

陆远身后,酒馆的炊烟盘旋上升,如魔龙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