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恶客登山
梅庄大厅内，任我行闭目端坐于八仙椅上，凝神运气，血流周天，向问天和任盈盈静守于旁，默默等待。
少顷，任我行紧闭的双眸睁开，缓缓抬起了右掌。
原本耷拉着失去知觉的右掌，已可逐渐缓缓活动。
“除了在东方不败手上，老夫生平还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这凌霄剑，到底是何许人也？”
“教主，这李天风，乃江湖上最近声名鹊起的新秀，扬名于衡山……”向问天将李天风的情况向任我行娓娓道来，“……这次教主能够脱困，李兄弟居功至伟。”
“原来如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哈哈，想让我跟东方不败血斗，他坐收渔翁之利吗？好阳谋！”任我行大笑出声，“老夫绝非东方不败那等恩将仇报之人，此番脱困既然承他大恩，那就接了他这阳谋便是！”
“爹爹，李大哥绝非那等精于算计、坐收渔利之人，此番搭救，乃真心寻求合作而来。”任盈盈忍不住替李天风辩解了几句。
“李大哥？”任我行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面露笑容，“盈儿跟那李天风很是熟悉？”
“那倒不是……”任盈盈面色微红，“李大哥与我皆喜好音律，以音律相交，我知他是个意诚心正之人，此番合作是带着十分的诚意而来。”
“哦？还是个知音？”任我行眉头一挑，打量着眼前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女儿，眼中的光彩越来越亮，“好、好、好，盈儿，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既然让你遇见了知音，那就攥紧，可别错过了，抱憾终身……”
“爹，你瞎说什么呢……”任盈盈何等聪慧之人，任我行话外之意如此明显，当即令她脸上微赫，心中却出奇地没有丝毫反感。
如果是李大哥的话……
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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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县内，悦来酒楼近日里火到“爆”了。
快要爆炸的爆。
看台下，食客们群情激奋、义愤填膺，盯着看台上的说书先生，似乎与之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
“重说！改了重说！”
“你们怎么舍得！这般仙女！你们怎么舍得让她遭此大劫？”
“牛嚼牡丹！癞蛤蟆吃天鹅！这么恶心的情节！你们怎么敢讲？让你们老板出来！”
“对！让老板出来！”
“让老板出来！”
……
听着这几日里如同排演般连番上演的“对话”，后台的李云龙大感无奈。
师父也真是的，这般令人难以接受的情节，纵然是曾真实发生的武林旧事，也可以稍微改一改啊……
若不是自己是看场子的，怕是也忍不住把那说书先生揪出来改书。
小龙女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仙女，怎么能被这么作贱！？
真他娘的憋闷……
天杀的尹志平！
见有人已忍不住冲上了看台，李云龙按捺住心中的气愤，闪身冲上了看台，将那失去理智的听众挡了回去。
“大家冷静！冷静！”
暗蕴内力的声音响彻大厅，令得群情激愤的听众们稍稍冷静下来。
“这《神雕侠侣》的话本，乃前辈口传的江湖旧事整编，均是曾真实发生的历史，绝非虚构，不可随意改动，以至失了真意。”
李云龙的话，让下方的听众们一阵骚动。
“假的！一定是假的！我的小龙女不可能被别人玷污…绝对不可能…”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她遇到这样的事，我受不了！受不了啊！你们行行好，就把这块改了吧！”
“历史什么样我们不管，这样的情节，我们不接受！”
“是啊是啊，你们这样，下次不来你们酒楼了！”
“对啊对啊，不来了不来了……”
不来了？
看着下面吵得最凶的那几张熟悉面庞，李云龙心中哂笑。
不来才有鬼了！你们这都来八次了吧？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远有靖康旧事，近的其他不说，福威镖局上下老小数百口被灭门，又何尝不惨？这些，都是动动笔动动口就能改动么？诸位，或许残缺的，才是真实的……言尽于此，大家冷静冷静，让先生继续讲吧。”
顺手扔出去几个仍要闹事的顽固份子，李云龙重新回到了后台。
或许，残缺的才是真实的？
李云龙摸着自己胖大的肚子，脑中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师父那般完美无瑕的人物，又会残缺什么呢？
……
又过了几日，《神雕侠侣》喂屎情节所掀起的波澜在华阴县渐渐平息了下去。
李云龙却没有因此而得消停。
华山是他此番送请柬的最后一站，原本是想等岳不群确定前往福州的人选后，一道回返福州，路上作个伴。
没成想，伙伴没等到，等到的却是华山闯来不速之客的消息。
李天风捎来的口信，应验了！
李云龙收拾好行装，携剑登山，一路无阻，径直来到了华山正气堂外。
华山派上下二十来人，全数聚集于此。
堂上，一道穿着嵩山派黄衫的魁梧中年正在慷慨陈词、正气凛然地质问着什么。
正是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
在他下首坐着几人，一泰山道士、一衡山长老鲁连荣，还有三人身着素衣，李天风看不出来历。
但想来，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华山剑宗封不平、成不忧、从不弃三人了。
“云龙，你来啦！”眼尖的陆大有远远便望见了李云龙胖大的身影，当即迎了过来，同时义愤填膺地道：“里面那三个不知从哪来的傻帽，竟想来华山夺我师父的掌门之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嵩山、泰山、衡山的那三位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大有哥，怎么不见令狐大哥？”
“你说大师兄？喏，忍不住进去了！”
顺着陆大有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令狐冲的背影，已然踏入了大堂中。
“哪个池子里跳上来的癞蛤蟆，还想当华山掌门？你不知道华山没池子吗？”
惫懒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嘲讽力满满。
论吵架，我们冲哥可没输过。
伴着四周的哄堂大笑入耳，剑宗成不忧登即红了眼，怒喝道：“小杂种没教养！这里哪轮得着你说话？”
“小杂种叫谁？”
“小杂种叫你！”
“哎～～”
耳边传来了“噗嗤”声，却是己方的丁勉等人憋不住笑场了。
成不忧气急败坏，跳步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