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曾相识的一幕
接下来的两天，柳玉妆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潜心修行。
她通过柳家独特的行炁法门，辅以独门符箓的加持，利用先天之炁与春花残存的灵魂碎片进行初步沟通。
而左洋也没闲着，为了互不影响，又单独在隔壁开了一间房。
他也利用这难得的安逸时间，深入感受明心见性的状态，进一步熟悉三阳开泰的大周天运转，温润着体内运转三车力的三道关卡。
同时对于那些从外界汇入上丹元神中的香油，他也需要花一些工夫进一步炼化，使之与自身之炁更完美地融合。
人神好清，人心好静。只有入静入的越深，体内炁的流转和凝结才会越顺畅，静到极致甚至有不用功法就变强的可能，比如原著中的无根生。
相反，若是念头杂乱，运炁就越不畅。对左洋而言，他也并非没试过，每当他越想着急炼化那些香油提升实力，体内运行三车力就会越迟滞，欲速则不达。
第二日傍晚，柳玉妆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响动，左洋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赶紧过去敲门。
柳玉妆缓缓拉开门，只见她额前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有些疲惫地看着左洋，“我没事……”
“成了？”左洋好奇地探头，看着静静地立在房中的那个蓬头垢面的“春花”。
此时春花的中丹田膻中位置散发着微光，全身上下都充盈着一股澎湃灵炁，那应该是柳玉妆灌输进去的。
“我现在已经初步掌控了她的身体，但还无法通过灵魂碎片了解她的生前种种。而且如你所说，或许也没那必要……”
左洋微微点头，“你能想通就好。现在你有了春花，对我们下一步去藏岭乡也算是一份助力。对了，陈六二的尸体到底还有什么用？”
柳玉妆眨巴着眼睛，“走，退房去……”
左洋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也知道二人没必要继续在旅馆逗留了，应该趁早去藏岭乡探查情况。
二人离开旅馆后，踏着夕阳余晖来到五明城闹市区。
然后又兜兜转转来到一条售卖各类手工艺品的街道，柳玉妆带着左洋推开一扇朱红色大门，径直踏入一座雕梁画栋的传统中式小院。
“你都不敲门的吗？”左洋对此十分意外。
柳玉妆冷哼一声，“我没让他八抬大轿出去迎接我就不错了，还敲门？”
二人迈进院内，青石板路蜿蜒其间，抬眼便见在院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厚实的木桌，桌上摆了些栩栩如生的彩塑。
桌子后面，有一位身着线织毛衣、戴着黑框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躺椅上怡然自得，摆弄着手里的一块面团。
“刘师傅，你欠下的账，不会不认吧？”
听到这句话，左洋只觉得心头一震，呆呆地望向柳玉妆。
靠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正在躺椅上捏面人的老头闻声慵懒地抬眸，目光触及柳玉妆的刹那，先是猛地一怔，流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
不过随后那份惊讶便被温和笑意取代，满是慈爱与和善。
“哟，丫头，你怎么来了？”
柳玉妆拉着有些发呆的左洋，直接去到桌子前坐在小板凳上，“哼，我也是纳闷，一个全性老贼，还敢大摇大摆地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咋就没人收了你呢？”
这一刻，左洋终于是从柳玉妆的话里彻底确认——
眼前这位，除了是帮无根生和李慕玄易容闯山的面人刘师傅之外，还能是谁？
“嘿嘿，咋没有呢？你这鬼丫头今天不就是带人收我来了？”面人刘镜片闪着光，目光深邃，抬手指了指左洋。
“你的这位伙伴，好像对老夫有很大的敌意呢……”
“哼，全性人人得而诛之！难道你今天才有这个觉悟么？”柳玉妆一双美目瞪着面人刘，然后又赶紧看向左洋。
“那个，左洋你先别冲动，他虽然是全性，但还罪不至死。”
听柳玉妆这言语间，竟是生怕左洋一个拉不住就上去宰了这位全性妖人了。
左洋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心情，“那倒不至于……”
“真的吗？小朋友，真不是老夫以前得罪过你？瞧你一进门那副神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左洋冷哼一声，“面人刘师傅是吧？早有耳闻。
放心好了，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动手的。
有人拿菜刀杀了人，卖菜刀的难道就该死吗？一样的道理。”
柳玉妆听左洋说完这番话，终于是不再紧绷精神，松了一口气。
左洋知道，面人刘是因为与全性那帮疯子脾气对付才加入的，他的手艺也不只为全性服务，正道乃至达官显贵托他帮忙的同样不在少数。
至于别人用他的手段做什么，面人刘也从来不过问，所以就算真的引起恩怨情仇，也没人能拉下脸把他这无辜的手艺人给毙了。
而左洋心中也已经隐约猜到柳玉妆为什么来找面人刘了。
左洋仔细看了下，这一年的面人刘与原著略有些差别，原著中无根生与李慕玄闯三一门大概是四二年，所以眼下的面人刘自然比原著里年轻了五岁左右。
“废话少说，刘师傅！这是你欠下的账。”柳玉妆从怀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信，“我今日就是收账来的，没工夫跟你寒暄……”
一边说着，她念出了信的第一句，“老刘：见字如面……”
面人刘抬手打断了柳玉妆，“行了丫头，老夫不需要确认这封信的真伪，我心中有数。”
然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玉妆，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笑容，“放眼柳家小辈，就属你这丫头最嫉恶如仇。
今天咋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跑来跟全性妖人做交易？”
柳玉妆脸一红，一脸的不服气，“喂，你搞清楚，本姑娘这不是跟你做交易，是讨债！本来就是你欠我二姑的……”
面人刘却依然不为所动，“见字如面？嘿嘿，那也得先明确立场才行啊！
据我了解，小丫头你前段时间可是跟柳家闹翻了呢！这封信，怕是你从家里偷出来的吧……”
柳玉妆眼见这老狐狸已经看穿了一切，有些生气地一跺脚，掏出一张赤红色的符箓，“好，既然你不认，那我把信烧了便是……”
不过面人刘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伸手将那封信接了过去。
他的指尖轻触信纸上的字迹，动作轻柔，仿佛在触碰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原本挂在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也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深沉，“丫头，你果然还是不懂我们全性啊……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老夫怎会有闲心管你柳家内部的屁事呢……说吧，你究竟要老夫做什么？”
柳玉妆也是如释重负，手中噬囊一闪，陈六二的尸体便被放了出来，然后她指了指身边的左洋。
“我要你把他易容成这恶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