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捂住眼睛
霓虹的灯光混合着月光，照射进了出租车狭小的空间。
夏目悠也和直子坐在出租车上，两人各种一定的距离。
出租车司机自顾自地开着车，车后的两人相坐无言。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直子脖子上的缘结两字是时不时出现了。
东京的夜景总是如此的魔幻，夏目悠也看着窗外，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是他穿越到东京，第一次坐着出租车，感受窗外白驹过隙的风景。
化成线状影子的彩色立牌，时不时渐变的高楼广告，以及长长道街上被迷幻灯光照射的四月樱花。
新宿中央公园，是赏樱的绝佳场所，那里有染井吉野樱和高远小滨樱，不过开花期在三月到四月。
而夏目悠也来到东京已经四月初了，听说那里的樱花已经快谢了，就像今天晚上出租车行驶过的那些樱花树一样，在华丽的灯光下落幕。
四月初的天气让出租车这里迷上了一层雾气，夏目悠也缓缓地伸出手，把雾气擦掉。干净的玻璃因为反光，可以让夏目悠也看见直子那微微向上抬起的脸，直子正看着另外一边的车窗，不过并没有擦干雾气。
但是夏目悠也可以从另一边的车窗，看见直子那双明亮的闪烁着不知名光彩的眼睛。
沉默在两人之间酝酿。
夏目悠也其实认为现在两人之间的沉默是最好的环境，他感觉自己和直子之间的内心距离正处于某种微妙的地步。
直子那一边的天空忽然绽放起来了烟花，烟花既在夜空中绽放，也在直子的眼睛中绽放，透过雾气的车窗让夏目悠也感受到。
“多美啊……”
这句话不知不觉间在夏目悠也的心里面升起来。
烟花天空中绽放，为世间的人心里打上花火，最后消失。
夏目悠也感觉这一天过的非常的虚幻，他别样的以一种其妙的感觉再次体验到青春，体验到一种高中时期才有的心中的悸动。
夏目悠也不可否认，他或许是对直子有一些好感，虽然两人才认识了不久。
不过夏目悠也不会为这感到奇怪，因为直子小姐的魅力，足够让他出现内心的悸动。
夏目悠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手边的那只在慢慢地摇动，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因为出租车司机不一定会匀速运动，风铃产生清脆的声音自然是很正常。
夏目悠也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一种想要过上普通日子的感觉，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凭什么穿越来还要被束缚上这一层道德谴责。
他在此时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抛弃这个系统的负担。
“呵呵，不过是一个注定要离开人群的人的幻想罢了。”
直子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很美好的高中女生，夏目悠也就最近的相处，可以看出她有很多让她喜欢的优点。
美丽，温柔，可爱，善良，夏目悠也看着自己这边车窗的直子的倒影这般想到。
在最近的相处中，夏目悠也认为，直子无论是做朋友还是情侣，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夏目悠也在此时只能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这个恐怖游戏降临，他决定不会和任何再产生什么交集了，今晚，大概就是和直子的最后一次相处吧。
窗外的烟花再次绽放，化作满天星光，映入东京这个偶尔会热起来的城市。
夏目悠也顺着灯光，看着烟花。
烟花印在车窗上，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旁边那个黑影是什么？
夏目悠也突然注意打了自己这边车窗上有一个奇怪的人影。
“是米饭天邪吗？”
夏目悠也仔细盯着车窗。
夏目悠也按照前世网上学过的约会法则，坐在了主驾驶后面。
日本的道路交通规则规定车辆靠左行驶，因此驾驶员位于车辆的右侧，这种设计被称为右舵驾驶。
因此当司机停在路边的时候，夏目悠也让直子先上车，然后他就可以优雅地关车门。
而下车的时候，他将先下车，然后把车门打开，像一个绅士扶住对方的手。
顺着黑影投影的方向，夏目悠也看向了副驾驶。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坐在副驾驶，满面流下鲜血，头颅似乎不太完全，在夏目悠也这个方向看来，这个女人的脑子已经被破开了，脑组织暴露在空气中，她的怀里面还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也是满身是血，面部扭曲，疑似被车压过。
夏目悠也看着这个熟悉的景象，已经明白什么。
这个是恐怖游戏降临了。
没想到今天晚上，恐怖游戏还能再次降临一次，夏目悠也的内心瞬间开始不安起来了，他忽然有了一种恐怖的猜测。
既然这个恐怖游戏在直子这里降临了三次，那是不是就是意味着只爱和自己产生了什么瓜葛的人都有可能被涉及到恐怖游戏里面。
而第一次的那个米饭天邪，正是因为直子和自己处在同一个地方便利店，就被涉入到游戏里面，第二次是因为他和直子相约吃饭，直子也被涉入到恐怖游戏降临之中。
夏目悠也不得不打破自己刚刚的幻想，今晚估计必须是他和直子的最后一次相见了，他以后还得好好计划一下，看看怎么离开人群，他不能确保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遭遇什么必死游戏机制。
想到这些，夏目悠也开始在脑海里面回忆这个恐怖游戏。
这个恐怖游戏名叫《报应》。
游戏主角和女朋友上了出租车去看烟花，不过这个出租车司机是之前肇事醉驾杀死了一对母女的凶手，不过当初十二岁未成年，司法从轻发落，没有判处刑事责任，母女化作鬼魂来求的公正。
不过这个游戏也是一个开放结局，主角可以选择直接到站下车，让司机之后遭受报应，也可以涉入其中，全员阵亡。最好的结局是化解母女怨恨，知道司机的命也是命。
夏目悠也看着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正在看着窗外烟花的直子，座位旁边的风铃声偶尔想起，直子眼睛正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夏目悠也内心有一种触动。
“那美妙的烟花啊，光芒怦然绽放，今天我不会让直子在涉入恐怖游戏了。”
夏目悠也又转眼看了看司机，他不觉得会有任何的愧疚。转头看了看直子，夏目悠也轻声说到:
“直子，相信我吗？”
直子一直现在窗外美好的烟花那里，忽然听到了夏目悠也的话，转头看过来，夏目悠也的脸近在咫尺。
“我相信你。”
直子用着坚定的语气对夏目悠也回答道。
夏目悠也似乎再次陷入了某种虚幻之中，对直子这斩钉截铁的信任都没有任何的怀疑。
夏目悠也不知道内心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似乎是自己的内心和灵魂去驱动他对直子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是最后相处的时光了。
“直子小姐是这么这么容易接受邀请的吗？”
直子用明亮的眼神看着夏目悠也，粉色的霓虹灯混合着月光照射到直子的脸上，直子忽然转过头，这让夏目悠也有点搞不明白，难不成是直子生气了，他刚刚问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
就在夏目悠也怀疑的时候，直子突然朝夏目悠也坐了过来，掰开手指。
“才不会这么容易呢。”
“不过具体要求，我不会告诉你的。”
直子笑吟吟地看着夏目悠也。
“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夏目悠也不知不觉间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他刚刚不注意间跑题了。
“相信。”
直子依旧看着夏目悠也。
“那就请原谅我的放肆。”
夏目悠也温柔的抬起左手，遮住了直子的眼睛。
他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有点微微失神。
直子似乎是有点惊讶夏目悠也的行为，但并没有做出反抗，将眼睛闭上，似乎在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夏目悠也静静地坐在直子的旁边，看着不断延伸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只要直子没有看见这对母女，他和直子安静下车，今晚就没有发生恐怖游戏降临。
虽然这可能算是一种另类的鸵鸟类的自欺欺人，夏目悠也自嘲地想到。
“客人，已经到了。”
听见出租车司机的话，直子似乎想要起身离开，不过夏目悠也抓住了直子的右手。
“直子，我会给你一个惊喜，请相信我。”
夏目悠也保持着遮住直子眼睛的动作，直子听见夏目悠也这么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把车们打开，牵起了直子的右手，和直子并肩走出。
两人安静的站在路边。直子等待着夏目悠也的下文。
夏目悠也也在等待着下文。
随着数声清脆的爆鸣，夏目悠也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下，直子缓缓地睁开眼睛。
东京的天空忽然被无数的灰尘覆盖，他们面前的是层层叠叠的霓虹楼。
一刹那，天空被无数的烟花占据，照亮了漂浮在空中的烟花，照亮了来来往往的情侣，也照亮了并肩看烟花的夏目悠也和直子。
“我的礼物，就是满天的烟花。”
沉默良久，直子转头看着悠也，继续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