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高考
苏红梅脸色难看的很，她求助似的看向苏老太。
可惜，苏老太并没有答应名额给她的事。
苏东旺直接把事儿说死，“名额是大丫自己争取的，你想考就自己想办法。没机会也只能说你没那命，明年再说。”
“可是爷爷……”
苏红梅气不过，但又没有词儿来反驳，最终只能冷着脸离开。
路上，她忽然想，如果今天没跟踪苏欣欣进城，如果今天她亲自抓阄，是不是那两个名额的其中一个就能落在自己头上了。
有了这个想法，苏红梅瞬间又将自己的不幸归结到苏欣欣头上。
都是苏欣欣害得！
苏欣欣已经有了名额，一直闷着不说，这明显就是故意。
备不住苏欣欣知道今天抓阄，也察觉到了被跟踪，今天是故意引着她进城的呢。
越想，苏红梅越是生气。
快要到村委的时候，苏红梅忽然顿住脚步，继而跑去大队长家。
“大队长，听说今天考大学的名额已经敲定了是不是？”
赵来福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他知道苏红梅学习不错，但是昨天说好了今天抓阄，是苏红梅自己不在，他也没办法。
总不能让大伙儿都等着她苏红梅一人吧。
“是啊，你说你今天咋没去？”赵来福直接反问，把责任归结到苏红梅身上。
他以为苏红梅是来埋怨他的，所以面上还有些不悦。
苏红梅叹了口气，“哎，我有事耽搁了，不过除了那俩名额，咱们村还有一个名额。”
“什么？”赵来福这下是真吃惊，“哪儿来的另一个名额？”
统共就俩，他绝对没藏私。
苏红梅作出为难样子，支支吾吾道：“是苏欣欣，她也有高考名额。大队长，苏欣欣可是我们村里人，她那名额按理说也应该在大家见证下抓阄。”
赵来福没反应过来，他不清楚苏欣欣名额哪里来的，就他获知消息的渠道来看，至少对苏欣欣的名额来历并不清楚。
苏红梅在他面前坚持要求，让苏欣欣那名额归功，大家再抓阄一次才能算公平公正。
“苏红梅，照你这么说，苏欣欣的那个应该跟村里没关系，你先回去，我问问再说。”
赵来福丢下话就去了老苏家，苏红梅也没闲着，她直接去了知青宿舍，先是假惺惺的给那两个获取名额的道了喜，然后故意引祸东流。
“羡慕你们啊，能参加高考，实现人生价值。不过我更羡慕苏欣欣，她也有名额，而且比你们得到的时间还要早。”
这话说出的时候没有背着人，在知青宿舍里住着的人大多数都听见了。
那两个已经有名额的人倒是反应不算太大，但其余人就安奈不住了。
“苏欣欣她凭什么有资格？她名额哪儿来的？”
“不会是上次你爷爷立功给她换的吧？”
“要换也应该把机会让给红梅啊，红梅的成绩可比苏欣欣强太多了。”
“要我说，红梅同志就是性子太软了，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哎。”
同情苏红梅的那人是男知青周强军，他在瞧见苏红梅第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女人。
所以哪怕苏红梅的父母那般不堪，在他眼里，苏红梅还是那个善良漂亮的姑娘。
今天他运气差，没能拿到名额，不然他指定二话不说就让给苏红梅。
感觉到周强军看过来的卓卓目光，苏红梅故作娇羞的别开眼，声音细软的道：“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的。”
她越是这样说，周强军越是心疼，周强军忽然站出来，说：“苏欣欣是本村人，她的名额就是村里的名额，村子里另外两个名额都是抓阄决定的，凭啥这第三个内定她自己？”
“这不公平！”
周强军这么一讲，那些没争取到高考机会的知青们一个个瞬间来了精神。
他们内心深处其实知晓，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但是，在他们各自利益面前，谁都不想去承认那所谓的理。
他们只知道，苏欣欣那名额充公，到时候一抓阄，他们争取高考的机会就会多一次。
即便到时候还是没抓到，至少也给别人添了堵。
一旦抓到了，那更是皆大欢喜。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认同周强军的观点，还有人扬言立即去找大队长说说这事儿。
有人打头儿就有人跟风，很快，知青们还联合了一些村子里那些想考大学又没能拿到名额的人，找到赵来福面前。
众人七嘴八舌，赵来福脑子嗡嗡响。
他之前刚在老苏家吃瘪，这会儿又被这帮年轻人纠缠，烦死了。
“行了！一个个自己没本事，竟是找别人麻烦！”
“苏欣欣自己争取的名额，有本事你们也自己争取去！”
“人家凭本事考来的机会，你们想要机会，也去考。”
赵来福将苏欣欣考来高考机会的过程说了，这也是苏欣欣告诉他的。
夜校校长那边，人家要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这些人如果真想，去试试也没关系。
当然，他们至少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先拿到那试卷。连老徐手里的试卷都拿不到的话，还有什么脸要名额？
赵来福讲完，知青等人都没继续闹事，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当天就冲去了夜校。
苏红梅也在其中，只可惜，一直到天黑，他们连门卫老徐都没说服的了，又都灰溜溜离开。
没能给苏欣欣添堵，更没能拿到高考名额，苏红梅怨恨至极。
她当晚回家后，辗转难免。隐约间，苏红梅似乎听见院子里传来动静。
她吓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去瞧了瞧，倒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么揣着心事，她一晚上没休息好。
跟苏红梅相反的是，苏欣欣倒是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才一开屋门，凉风灌了进来。
苏欣欣冷不丁打了个寒蝉，才发觉下了雨。
厨房里，苏老太正忙着烧热水，做早饭。
她走出去准备洗漱，苏老太掀开帘子，“大丫来，奶奶给做了鸡蛋羹。”
知道苏欣欣马上要高考了，不能缺了营养。
苏老太主动给做鸡蛋，也是难得。
“奶奶，我等小东一起吃。”苏欣欣笑看着她。
苏老太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嘴一撇，“你吃你的，他也有。家里见了这么多礼，能没我大孙子的？”
见的礼都是村民们自发送过来的，说是乡里乡亲的，苏东旺受了伤，应该来看看。
至于大伙儿存了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点破。
苏老太照单全收，没一点儿心理负担。
反正别人没挑明，她也就假装糊涂。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好吃好喝的，倒是便宜了苏欣欣跟苏小东。
“奶，你可终于想开了。”苏欣欣笑说着，“以后小东不孝顺你，我都不同意。”
“去去去，只要你能高考成功，一天给你炖十个鸡蛋我也乐意。”
苏老太嘟囔着，苏欣欣边洗漱边听。
等苏欣欣洗漱完，吃过早饭，又跑去房间里学习。
距离考试的时间不多了，能多学一些是一些。谁知道第一年高考的试题有没有因为她的穿越发生改变。
所以，苏欣欣并没有托大，该发愤图强的时候还是发奋图强。
至于别的，她暂时都没去想。
一连多日，苏欣欣都没离开老苏家。这却急坏了想要找她麻烦的苏红梅一家子。
苏欣欣并不知晓这些，一直到高考这天，她都不曾察觉苏红梅竟然存了往死里害她的大胆心思。
……
这日，苏欣欣检查好需要准备的考试用品，轻装上阵。
于婉琴跟苏老太都惦记着，所以都强烈要求跟着苏欣欣一起进城。
哪怕不能陪着进去考，只在外面等着，她们也乐意等。
苏欣欣拗不过，只能由着她俩。
原本苏小东也想跟着的，可惜他们学校没放假，只能垂头丧气的去了子弟小学。
赵来福天还没亮就准备好了牛车，牛车在村口等着，苏欣欣一家三口出现时候，赵来福还愣了一下。
跟其余两个知青相比，苏欣欣的书包最小，但带的陪考人最多。
好在牛车够大，能放的开，赵来福倒是没阻止他们送考。
一路上，苏老太一直叮嘱着苏欣欣要仔细认真，她不懂考题，但因为不放心，所以一直重复着那些大路边上的话。
苏欣欣笑着应声，后来就只是笑看着老太太。
不过，就在牛车才启程没多久，苏欣欣忽然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继而一阵眩晕后，整个人直接朝着车下栽倒。
“大丫！”
“苏欣欣！”
好几声惊呼几乎同时出现在耳边，苏欣欣失去意识之前，貌似还听见了小球儿的声音。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倒霉，关键时刻怎么就掉了链子。
等再次醒过来时候，苏欣欣察觉，自己竟然是在医院，而不是考场！
“我这是怎么了？”
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怕是耽搁了考试时间。
【呜呜，主人，我该死，我对不住你。】
小球儿的声音从脑海里传出来，苏欣欣微微蹙眉，她左右看看，病房里暂时没别的人在，就问那球儿，“说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