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魔药课
魔药课的教室位处城堡地下，爱德蒙猜测这是为了方便储藏魔药与魔药材料。
这回他和特拉弗斯终于是最先到教室的学生了，可以选更靠近老师的位置，也有时间好好打量下周遭那些瓶瓶罐罐。
就如上文提到的那样，爱德蒙并不喜欢金属器皿。好在他的心倒还没纤细到会和罐子中各类魔法生物的尸体产生共鸣。爱德蒙好奇地来回转了两圈，对那些颜色各异、形态也千奇百怪的魔药材料表达了惊叹。
“做魔药教授可真不容易。”爱德蒙假模假样地叹息。“需要储备这么多种的魔法材料——万一它们保存不当，想必做出来的魔药也会受其影响？”
他很懂事的望着斯拉格霍恩教授，暗示自己能为对方拉来一笔投资，换掉那些“储存不当”的魔药材料。
至于他要什么？他一个一年级生，当然只是想得到一些“方便”与“看重”了！
四目相对之下，海象一般的老教授先被那双邓布利多般的眼睛刺的心下一突；接着才露出了会心一笑。
一老一小两个斯莱特林在那边心照不宣之时，学生们也陆续赶到了魔药课教室。周四的两节课都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这令斯莱特林的穆尔塞伯兄妹很是不满，与被教授忽视的特拉弗斯凑到了一起耳语。他们的窃窃私语声很大，明显是希望吸引院长的注意力，但斯拉格霍恩就仿佛耳背一般对此充耳不闻。
当莉莉·伊万斯和斯内普一起走进教室时，斯莱特林这边又发出了一阵令人不安的窃笑，莉莉的表情有些茫然，斯内普看上去也有点几分不自在。另两个格兰芬多女生与波丽安娜紧随其后，最后进入教室的是以波特和布莱克为首的格兰芬多四人组。
“真不错啊，小巫师们！”
斯拉格霍恩见人到齐了，愉快地拍了拍手。结合他的体型，这一幕简直憨态可掬。
“第一天就没人迟到，看来你们中并没有那种误以为魔药算不上魔法的傻瓜——哎呀，即使真有，我建议你也别表现出来。因为若你算不上聪明，那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隐藏自己的愚蠢。”
这句话略有一点刻薄，但老巫师的语气却很调皮。他这副态度有点儿像活泼慈祥的赫卡特教授，因此反倒拉来了一些格兰芬多的好感。
“欢迎各位来到这个充满奇迹，与奇迹的特殊气味的魔药课堂！先生们、小姐们，请你们两两分组，选张喜欢的桌子坐下。”斯拉格霍恩翻着新生名录，眼睛越来越亮。“在这里，我们不靠挥舞魔杖来吸引眼球；搅拌、沸煮、精准剂量…听上去可真无趣，对不对？”
斯拉格霍恩朝格兰芬多的方向望去，一下就认出了布莱克家的长子。他海象般的胡须狡黠地抖动着。
“这听上去像是一种僵硬而重复的劳作，为什么不让家养小精灵来替我们调制魔药呢——你们中是否有人曾这般想过？”
爱德蒙故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西里斯则完全不以为然；而莉莉扭头悄声询问斯内普：什么是家养小精灵？
“如果有，也不必担心。我不会责怪你们因缺乏经验，而轻视这门复杂而精妙的学科。”
斯拉格霍恩朝明显是家里有家养小精灵的那几个学生看去，眼神慈祥。
“其实，想要学好魔药，你不仅需要极高的定力、精准的判断；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一些巧妙的想法，一点儿执着和热爱……以及，迫切的、想要改变现状的决心。”斯拉格霍恩教授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又轻又快，像怕惊扰了什么。
“因此接下来，我将带领你们走进另一个世界。在这里，仅凭草药的干枯程度就能决定你会成为学院的英雄，还是大家的笑料。听上去有点残酷，是不是啊？但这便是属于魔药学的现实——仅凭一滴药剂，你就能从无名小卒，变成留名史书的传奇人物。”
斯拉格霍恩神色莫测地摩挲着手掌。
“至于那是因为你拯救了无数罹患怪病的可怜人；还是溶解了一池的阴尸……哈哈，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我希望你们能将魔药课视作一门了不起的艺术——一门绝对会回应你的热情，与你们小脑瓜中古怪想法的可爱学科！”
“她能带你走向飞黄腾达，也能在你漫不经心的那个瞬间，取走你的性命。正因如此，小巫师们，请翻开你们的课本，熟读操作指南。今天我们将会调制一剂再简单不过的疥疮治疗药水，可如若操作不当，反倒会被它弄得满脸大包！”
斯拉格霍恩的教课方式的确很斯莱特林，他看似轻描淡写的强调着魔药能给巫师带来的成就，与其难以忽视的杀伤力，这番话语过后，爱德蒙明显感觉到同院的小巫师们精神都为之一振，一个个都在埋头苦读，就仿佛财富和名声正在坩埚中翻涌浮动，正等着他们去捞似的。
而等预习结束，斯拉格霍恩教授还亲自演示了一次蛇的毒牙要如何研磨、带触角的鼻涕虫又该蒸煮到什么程度……最后，老教授要求学生们实操一下试试。
“它远没看上去那么难。”老斯莱特林乐呵呵的。“这是你们第一节魔药课……唉，多么令人怀念！我至今依旧忘不了第一次熬制成功时的亢奋！这样好了，所有能熬出具有治疗效果的魔药的学生，都可以带走你们的成品，留作纪念！”
这话尤其激励到了麻瓜家庭出身的两个女孩儿，莉莉·伊万斯与玛丽·麦克唐纳。与其他至少也有一位巫师家长的同学不同，她们都对能迅速治好疥疮的魔药很感兴趣，因为这听上去会是一件很有用的礼物。
而爱德蒙这边，特拉弗斯刚要拿起桌上的白银小刀，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便打断了他的动作：
“喂，特拉弗斯，你过来和我一组。”是同院的迈尔斯·埃弗里在说话。“我不要和这个手脚不够利落的残废一起，她会拖我后腿的。”
爱德蒙都因这话吃了一惊。见过情商低的，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
他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被同学称作了“残废”的女孩看去。只见波丽安娜·科波特神色冷漠，仿佛丝毫不为所动。
要不是那赤红的耳朵与紧绷的下颌暴露了她的情绪，爱德蒙简直要以为她曾在哪儿做过屠宰工，如今已心如铁石。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爱德蒙也有点厌倦特拉弗斯了。这个室友实在太过聒噪，比起这小子，他还宁愿再多接触几个同龄人。
“听上去不错，特拉弗斯。既然埃瑞克需要你的帮助，那你就去帮帮有问题的同学吧。”
完全无视了埃弗里不满的叫声：“你记错我名字了！”，爱德蒙自然地走到了波丽安娜身旁，与她交流分工。
女孩的神色依旧寡淡，却很柔顺地接受了爱德蒙的安排，同意了掌勺…哦不是，同意了接下来将由她负责搅拌。
爱德蒙因此受益，可以不必接触蒸气与坩埚。此外的活计他几乎全都包了，无论是称量还是切割，他都做的一丝不苟；波丽安娜也用严谨的态度、标准的操作证明了自己并不是“残废”，恰恰相反，他们这组很快便完全按照书中步骤，做出了一份除了颜色微淡，其他都很完美的疥疮药水。
斯拉格霍恩见状，立刻从意外频发的埃弗里组踱步走过来，满脸的欣喜：
“堪称完美——精准的控制！简直是分毫不差！做的好呀，爱德蒙！让我看看，放入豪猪刺的时间也刚刚好，你就是科波特小姐？你伯父在魔法交通司任职，对不对？你们做得很棒，看来我必须给斯莱特林加上2分！”
见此情景，好几个斯莱特林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而詹姆和布莱克那桌则传来了几道嘘声。
爱德蒙朝詹姆看去，发现这小子朝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被布莱克给了一记肘击。这二人尚未完成课堂作业，而且那锅魔药的颜色也很不妙。
斯拉格霍恩教授见此，好笑地摇了摇头。就当他要走过去辅导一下这二人时，一股奇异的味道飘了过来。没等学生们反应过来，斯拉格霍恩便猛地看向了气味的源头。接着，老巫师好像被勾住了魂魄似的，唰一下飘到了那一红一绿的组合面前。
“……”
斯拉格霍恩盯着那锅刚出炉的药水，神色诡异，看上去拘束而肃穆。药水的主人因此不安地动了动，这才惊醒了老教授。
“……完美。”老头儿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像是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完美？！——哎呀、哎呀！”
他不再甜蜜地微笑了，就连声音都轻了许多。可即使只能看到个侧脸，爱德蒙也能品出其中的贪婪。
对才能，和拥有才能之人的贪婪。
“完美的药水。”斯拉格霍恩意简言骇地说道。伊万斯和斯内普惊喜地对视了一眼。“先生、小姐，我必须为你们各加5分，因为你们实在是远超我的预料。”
“以及，我亲爱的孩子们，能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吗？”
“我认为你们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