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吴永仁 周茹
回城的公交上，吴良不敢再打盹，眯眼望着这座久别的城市。
当下的京城远不如二十年后那么繁华，老破小的房屋比比皆是。
目之所及，有大烟囱冒出滚滚浓烟。
路上车不多，城里偶尔堵上一回，入眼可见的是一辆一辆的黄色面包车、出租车。
公交车上有乘客抱怨，司机便念叨：“等东四环全连起来就好啦...”
历经千辛万苦，快傍晚时分，吴良在海淀北邮边上见到了吴永仁。
“二哥，先吃饭吧。”
见吴良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神色，吴永仁提议道。
“成，你的地盘你做主。”
“咱去吃羊肉，京城这边流行铜锅涮肉，涮羊肉是一绝。”
吴永仁以为吴良是初来乍到，主动介绍起京城的名小吃。
吴良不置可否：“咱年纪轻轻的用不着太补，这会也不是腊月寒冬，需要用羊肉驱寒。”
吴永仁有些羞涩：“还是要补的。”
吴良听其言，观其面色，不禁奇道：“刚入校就找到对象了？”
“同专业的大三师姐。”吴永仁越发脸红。
吴良啧了啧嘴，觉得大学真好。
“那你把人叫过来啊，我也不是外人。”
吴良催促下，吴永仁只好掏出手机，和对象说了两句挂了电话，比划着手机道：
“收到北邮录取通知书后，以前就读的小学、初中、高中学校，村里，镇里不少人来家里道贺，我爸摆席收了不少礼钱，全给我买了手机。”
“手机以后人手一只，用着方便，不用觉得贵，钱花的愧疚，我不也用上了？”
北邮边上的苍蝇馆里，吴良掏出自己的摩托罗拉。
“以后可以发短信多联系啊。”吴永仁欣喜道。
吴良点头间，一个衣袂飘飘，长发披肩的女孩手插着兜走来，面相还行。
吴永仁起身介绍道：“周茹，东北辽宁的。”
“这是二哥吴良。”
周茹有些迟疑，吴良看着和吴永仁一般大，而她比吴永仁还大着三岁呢。
吴永仁鼓着腮帮子不满道：“小时候读书，二哥没少为我出头打架。”
周茹一瞪吴永仁，坐下前喊了个“二哥”，吴永仁转怒为喜。
吴良微笑摇头，吴永仁显然很怕这位东北大妞。
但为了老家的移风易俗却又得故作强硬。
实际上，吴良哪在乎别人叫他什么，一个人的声望和金钱一样，都是个人挣来的。
“我比永仁大不了几个月，你随便叫，吴良，二良，吴二良都行。”
“二哥应该叫吴永良？我没猜错的话，永是代表辈分吧。”周茹含笑问。
吴良解释道：“以前确实叫吴永良，但我上面有个哥哥小时候溺水死了，算命的就给我父母说把永字去掉，贱名好养活。”
“原来如此。”周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问身旁的吴永仁：“吴永仁，你点菜没？”
“点了几盘涮羊肉。”吴永仁老实道。
“再来碟煮的花生米，来三个皮蛋，小葱拌豆腐...”
周茹一连叫了几盘冷菜，直到吴良连连说“够了够了”才打住。
上菜间隙，周茹知晓吴良已经走上社会，在混剧组，便兴致盎然的问起剧组趣事。
吴良觉着这姑娘不错，有主见，会待人处事，与吴永仁结合，恰好性格互补。
聊了会剧组琐事，吴良话题一转说起互联网。
“做网页？还所有人能看到？”
吴永仁脑袋摇的似拨浪鼓。
他知晓吴良于互联网是门外汉，倒也没怪二哥无知，耐心解释道：“二哥，让所有人看到的是全国网。”
“想开通全国网有很多限制条件，最起码你得具有一家法律认可的有资质的公司，然后还得看你网站的浏览量是否够格。”
吴良貌似有些懂了，直白点说，就是做网站也得一步步打怪升级，先从最低级的做起。
“那一般是开通城市网？”
“城市网也不是你想开就能开通的，得有资质，问题是二哥你弄门户网站干啥?”
吴良道：“废话么，肯定是想创业挣钱了，不然弄它做什么？”
“怎么挣钱？”吴永仁好奇问。
“暂时不知道，但我认定互联网是新一轮的抢钱风口，所以我们要率先做，然后去抢流量，有流量就会有钱。”
自诩聪明过人的吴永仁不禁挠头：“什么是流量？”
吴良搞‘花瓶姑娘’的时候，他还能跟上思路，一眼瞧破‘花瓶姑娘’是镜面折射的缘故。
怎么如今上了名牌大学，读了几天互联网计算机相关专业书籍，反而跟不上二哥的脑回路了？
周茹皱眉道：“流量是指电脑用户吧。”
吴良一拍桌子：“流量就是人，准确说就是互联网用户。”
“你们想想，如果咱们搞的网站能吸引数以万计的互联网用户，挣钱还不手到擒来？”
吴永仁又一次问：“怎么挣呢？”
“都行，卖香蕉，卖服装、卖车......”
“二哥，别逗了，吃涮羊肉吧，待会凉了。”吴永仁觉得吴良在天方夜谭。
反倒读了计算机专业三年的周茹若有所悟，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中，问吴良道：“二哥，其实这里面还有个问题。”
“你说。”
“你怎么保证，用什么手段，能让网站吸引那么多用户？”
不等吴良开口，吴永仁抢先道：“这个我对二哥倒很有信心，他在营销方面有天赋，我不是跟你说过‘花瓶姑娘’的事么。”
吴良含笑道：“对于怎么吸引流量我的确胸有成竹。”
“那倒是可以试试呀，全国网、城市网咱们做不了，需要金钱做维持，甚至连社区论坛也需要租服务器，不过有个东西叫个人主页，不用任何本钱。”
吴良惊讶：“个人主页？”
他当然知道个人主页，企鹅空间个人主页么，以前没少玩，还给自己的卡通形象买皮肤装饰。
讶异的是个人主页这么早就出现了？
周茹继续道：“对，国内三大网站，搜狐的搜索最牛，渣浪靠新闻，网易的社区这块做的最好。”
“网易里面还有个东西叫个人主页，这个主页完全属于注册人所有，自由发挥，网易给每个主页提供有20M的免费空间。”
“我们学校好多人都注册了主页，最近听说排名最高的【高春辉的个人主页】、【黄金树屋】、【中国足球网】、【海阔天空下载】、【笑林广记】等几个主页就要被多来米中文网收购了，有的能卖大几十万，排名低的也十多万呢。”
吴永仁多嘴问：“我怎么不知道？”
周茹一瞪眼：“你才进学校几天。”
吴良眼珠急转，片刻，闷了口酒，颔首道：“这个有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