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得劲就想消费
掀开盖头之后，角落穿着西装的伴郎们吹着口哨，挥舞着手臂。
红花木椅上，两对中年人喝着茶，右手边的妇人眼角有泪花闪烁。
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颤抖，嘴里念叨着：“好啊好啊……”
边上的矮壮汉子低声说道：“哭什么，蕊儿找到个好人家是好事，别哭哭啼啼的，杀了喜气。”
“我这不是高兴的么……人家小行有本事，肯吃苦，咱们女儿以后就享福了，跟着我们只能吃一辈子苦。”
“胡说什么，儿不嫌家贫！”
酒席开始，大堂内也摆了四桌，外面还有七八桌，乌泱泱全是人。
大堂内的酒席几人进不去，那是留给双方亲戚长辈的，只能坐在外面院子，不过几人眼疾手快抢了个里面的位置，也能近一点看看新娘跟着新郎一起，挨个敬酒。
第一个当然就是双方亲家坐在的桌子，也是全场“最大的”位置。
几人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新娘子，突然泪如雨下，哭成个泪人。
离得最近的妇人也不停擦着眼角，边上的一个半大小伙子也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莫娜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那都是新娘的娘家人，正在跟新娘告别呢。”
莫娜疑惑地看着陈生：“为什么要告别？这不是还在这里吗？”
“按照华国人族的习俗，嫁过去的话，就是夫家人了。打个比方，你嫁给我的话，跟你一起生活的家人就成了亲戚了，你能明白这里面的区别么？”
“可是只是结婚而已呀，怎么会疏离跟家人的关系？”
“以后新娘就要在新郎家里生活了呀，这两家就在一个村还好。要是娘家跟夫家离得很远呢？在古代交通条件又不好，搞不好随着夫家搬迁之后，跟娘家人就再也不见了。”
莫娜不太高兴，不服气地说道：“为什么不是新郎官去新娘子家里生活？”
陈生笑着说道：“当然也可以，但是这是少数，而且除非真的很爱或者女方家里条件很好，男方才会“嫁过去”，这叫入赘。在以前，一个男人入赘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会被骂没出息。”
“哼，随他们说去就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在乎那么多干嘛？”
“人是社会的产物，这个无法完全避免的。”陈生耐心解释道，“就像你们……不就是崇尚武力么，现在你是族长，你们族的天才要找一个废物一起结合，白白浪费体内的血脉力量，你会同意？”
“有什么不会同意的？”莫娜明显有些心虚。
“所以你不是族长。入赘这事儿法律层面没有禁止，真要入赘也不犯法，但是背后人家议论你同样也不犯法。与主流相悖不是一定不行，只是路很不好走。”
莫娜干脆心一横：“那就大家在一起生活就好了！”
陈生捏着莫娜的小手：“那么是娘家搬家还是夫家搬家？如果买新房子一起住，这房子谁出钱？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家里谁说了算？家里谁煮饭谁扫地，有了孩子谁来带孩子？”
“别说了别说了，结婚一点不好玩。”莫娜觉得自己对结婚的滤镜破碎了，只剩下新娘子流出的两行眼泪。
“这本来就不是玩的事情，就像一把钥匙，谁也不知道是打开幸福之门还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陈生感叹着，“所以这年头离婚的也多。”
边上的狗大户虽然之前两人的嘀咕听不清楚，但是最后一句话听明白了。
气得给了陈生一拳，“神经病，人家小两口刚结婚就说这个，你真是觉得自己皮实抗揍了是吧。”
陈生闭嘴了，吃酒席的时候一个劲给莫娜夹大虾。
新鲜的河虾去头开背，去除虾线，裹着一层淡淡的脆壳，上面撒着少许辣椒和盐、胡椒。
吃起来酥脆可口，莫娜很喜欢吃，一口一个炸虾吃得很过瘾。
已经醉醺醺的新郎官走路都有些打飘，端着酒杯走过来。
边上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个龙凤纹红色木盒子。
显然是用来装份子钱的。
按照余家村的规矩，来捧场的都是给面子，给多给少都可以，你就是给一块钱，主家也不会赶人。
但是大家都要脸，谁也不想在这种大喜时刻扫兴。
出手都至少是一张红票票。
眼看着轮到陈生四人。
狗大户嘿嘿一笑，身子侧向陈生这边，从兜里掏出鼓鼓囊囊的一个红包。
“怎么样？”
“有两个钱给你得瑟的，收起来，这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陈生摸了摸红包厚度，至少有五千。
狗大户愣住：“那我给多少？第一次给份子钱没经验啊。”
“你就给四百得了，你跟林乐瑶一人两百，我这边我自己出。”
“看不起我？”
“去你大爷，哥们吃酒席还要你掏钱算什么？”陈生白了他一眼。
最终狗大户还是按耐住打赏的心，老老实实给了四百。
“陶宇，林乐瑶，随礼四百！”
边上的小女孩脆生生说着，冲着二人甜甜地笑。
嘿，你别说，这俩名字放一起念怎么听着有点得劲呢。
狗大户一得劲就想消费，这样别人也能跟着他一起得劲。
他抽出一张塞给小女孩，“给你的。”
小女孩懵了，“叔叔这我不能要。”
来之前家里大人还反复叮嘱她，千万不能收别人的礼物，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边上的新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大着舌头说道：“念念，给你就拿着吧，就当压岁钱了……”
“谢谢叔叔。”念念悄悄把钞票塞在裤兜里，轻声说道。
“嘿嘿……”狗大户笑了，在陈生看来，非常猥琐和变态。
“陈生，莫娜随礼四百！”
一顿酒席吃到快十点钟才结束，四人都没怎么喝酒，只有陈生和陶宇在新郎官敬酒的时候喝了小半杯。
夜朗星稀，四人走在乡间的水泥路上，清冷的风吹在脸上。
周围是虫鸣，时而响起狗子的吠叫，在空旷的乡村之间传出很远。
热闹劲过后，众人这才察觉到夜凉如水，裹着身上的衣服回到别墅里面。
房间是管够的，二楼三间房分别给莫娜，林乐瑶，陈生住，狗大户一个人住三楼的卧室。
他也正好玩会三楼的电脑再睡。
陈生躺在床上，将吃酒拍下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配文：“见证了一对新人喜结良缘，祝他们长久幸福。（笑脸笑脸）”
莫娜点赞。
范启贤:“雾草，你结婚了？”
老爸：“眼馋也没用，上次给你介绍的老吴女儿多好，你咋不跟人家聊了？”
老妈：“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叫你不珍惜。”
狗大户回复范启贤：“公仆这是加班加出幻觉来了？”
范启贤回复狗大户：“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