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食言者,三人去,两人归
山洞内,郑子布劝说道:“顾兄,既然是师叔相赠,你便收下吧。说不定将来有空的时候,你翻一翻,研究一下也好。”
“好吧。”顾然接过小册子,向天涯子拜道:“谢前辈。”
天涯子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轻声喃道:“上清、师兄、修儿……”
话音未落,天涯子缓缓闭上双眼,气息渐渐消散。
“师叔……”郑子布轻轻号了一下脉,顿时面色一变,确认天涯子已经仙逝。
“子布,节哀。”顾然叹了口气。
郑子布将天涯子的遗体轻轻抱起,语气哽咽:“顾兄,帮个忙,我们将师叔安葬吧。”
顾然点了点头。
两人将天涯子的遗体带到仙云镇附近,葬在一处安静的山丘上,特意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道:
“茅山上清派天涯子之墓。”
郑子布跪在墓碑前,低声诵经,祈求超度。
顾然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送着这一幕,心中满是肃穆。
薄葬之后,顾然与郑子布带上山姆,按照账本上的名单,逐一清算。
第一个目标,便是息原县的县官。
“顾兄,如何动手?”郑子布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副面具,自己带上一个,另一个递给顾然,“戴上,免得暴露身份。”
“杀他不难,你和山姆去采购一些物资,我直接潜入,解决了他。”顾然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以顾然这种级别的异人,刺杀一个小角色,简直易如反掌。
“好。”郑子布点头,叮嘱道:“顾兄小心,安全很重要,另外不要暴露身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我知道。”顾然一笑,心中有数。
三人分头行动。
顾然戴上面具,悄无声息地潜入县衙。
经过一番搜寻后,顾然在内堂找到正在数大洋的县官。
县官桌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整齐地摆着包裹着的大洋。
顾然如鬼魅般出现,双刀瞬间出鞘,划过空气。
县官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斩成四块,鲜血喷溅。
顾然顺手将桌上的赃款收入囊中,账本上有许多地方,到时候百姓们还得安顿费,看来只能劫富济贫了。
趁着县衙内的侍卫尚未察觉,顾然迅速离开,奔向与郑子布的会合地点。
顺利会合后,三人离开县城,开始按照名单逐一清算。
每到一处,主要做的便摧毁罂粟加工厂,斩杀负责管理的洋人以及与洋人勾结的贪官污吏。
对于从中搜得的赃款,主要是将其转化为粮食,分发给那些曾以种植罂粟为生的百姓。
至少,在他们找到新的谋生之路之前,这些百姓不会因饥饿而死去。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多过去,三人辗转了十二个省,剿灭了二十七个罂粟加工厂,基本上将账簿上的目标清算完毕。
定炀县·酒楼包间
三人举杯共饮,杯中酒映照着他们一路走来的决心。
郑子布感慨道:“顾兄,天涯子师叔所忧心的事,今天终于算是彻底完成了。”
“是啊。”顾然将账本随手丢进火盆,注视着它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这一条线,我们已铲除,但华夏大地上,真的没有腌臜之人了吗?”
“有,怎么没有!”郑子布愤愤说道:“但我们终究杀不尽啊。”
顾然缓缓倒了一杯酒,轻声道:“子布,我曾听到北伐的炮声,天下的巨变迟早会来。革命的星星之火,总有一天会呈燎原之势,有些事情,他们会做的比我们好。”
“顾先生。”山姆熟络后,也不再称‘好汉’,笑道:“贵国的北伐办得轰轰烈烈,军阀也打了不少,还不是燎原之势吗?”
“对。”郑子布也有些疑惑:“我看他们打得军阀连连败退,形势确实不错。”
“子布,山姆,你们不懂,真正的天命尚未燎原,至少目前还是星火。”顾然一杯接一杯,显得有些微醺。
见问不出什么,郑子布和山姆也不再追问,大家索性沉默,静享这一段阶段性的胜利,尽情畅饮。
两日后
三人骑马行至城东官道,准备各自分道扬镳。
郑子布抱拳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顾兄、山姆先生,贫道也该回茅山了,珍重。”
山姆激动地说道:“这段时间跟随二位,我学到了很多。未来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感谢这段时间顾先生的指点。”
顾然微微点头,抱拳回礼:“归途路远,珍重。若有缘,必再相见。”
简单的告别后,三人各自策马,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然而,片刻之后,天雷乍起,一道雷霆自九天而降,劈下将山姆化为焦炭。
另一边,顾然手中的符箓缓缓散去,站在那里,目送山姆离去的方向,略显失神。
“我食言了啊。”顾然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昨夜的对话。
当时,顾然望着醉倒的山姆,拉过郑子布,低声说道:“准备好了吗,弄死他?”
郑子布犹豫了一下,语气沉重:“顾兄,他这一路上,也算尽心尽力。毕竟相伴一年多,我心中有些不忍,能不能算他将功折罪?”
顾然深深叹息,眼神复杂:“你指望一个做罂粟生意的人,能改邪归正?我不是说绝对不可能,但概率太低了。况且,我们没法验证他日后的行为。”
顾然顿了顿,语气坚定:“按照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判死刑。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曾经受他毒害的人,是不会原谅他的,我们也无权代替受害者原谅他。”
见到郑子布的犹豫,顾然并未强迫他,只是轻轻说道:“把符给我,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郑子布凝视了顾然片刻,最终从怀中取出落雷符,递了过去:“给,用这个注入炁,就能引下天雷。”
回了回神,顾然不再多想,策马回家。
出来这么久,该回三一门了。
归心似箭的顾然,快马加鞭。
回到三一门山脚下的小镇,已经是1927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