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镇中疯老头；正一符箓
仙云镇的旅店内。
小三子带着顾然，走到二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门前。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轻巧地插入锁孔，转动开锁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官，这里就是您的房间。”
随即，他将钥匙递到顾然手中，语气平淡：“钥匙请收好，丢了就麻烦了，重新配一把不容易。”
小三子全程都在履行自己作为店小二的职责，言语简洁、动作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交谈，显得冷静且有些机械。
至于顾然找他搭话和询问，完全像没听见一样。
顾然点了点头，接过钥匙，轻声道谢。
进入房间后，顾然随手关上了门，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房间的布置非常简朴，木质的床铺、破旧的桌椅，还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形成一条斑驳的光带。
窗外依旧是那片浓密的树林，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某种阴影笼罩着整个小镇。
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霉味，似乎长时间没有通风，墙壁上泛着些许斑点，显得古老且破败。
顾然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外面是沉沉的阴云，仿佛永远没有阳光能够穿透这层厚重的云雾。
镇子安静得让人不安，偶尔有几声鸟鸣，仿佛也是不情愿的。
突然，窗外突然传来疯老头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寂静。
他的嗓音低沉且沙哑，带着几分嘶哑与疯狂。
顾然皱了皱眉，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蹒跚地站在小镇的街角。
那人看上去大约七十多岁，白发蓬乱，满脸胡茬。
身上穿着一件褴褛的灰布袍，衣袍边缘已经破旧不堪，像是被岁月和风霜磨损过，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和酒气。
眼睛半瞎，透过浑浊的眼珠直视前方，似乎看不见周围的世界，却又如同能看穿一切，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双手颤抖着，指尖苍白，指着前方，唱出了那首不安的诗句。
疯老头的背影弯曲，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尽管如此，他依然在小镇的街角顽固地站着，似乎与这片土地已经融为一体。
随着他口中的诗句飘然而至：
“白云遮眼空山深，
金银堆里泪满襟。
晨雾漫漫遮路远，
谁知酒毒与烟沉。
美人笑，衣香飞，
若问酒楼，哪一杯？
命如草，梦如烟，
只为银两买人心！”
疯老头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音调渐高，最后一声几乎是破嗓的呐喊，仿佛是在控诉些什么。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顾然也可以察觉到，那个疯老头是圈里人，异人可不会随便认错同类。
窗户太小钻不出去，顾然快步离开房间，等到了旅店的门前，哪里还能见到疯老头的踪迹？
见到急急忙忙的顾然，旅店老板来到他身边询问道：“客官，您怎么了？”
“你们镇子上，有没有一个疯老头？”
“他啊，”旅店老板显然是认识：“我们叫他八公，具体是怎么疯的，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很久了吧。”
“在哪能找到他？”
老板摇了摇头：“不知道。”
糊弄鬼呢？
这镇子就这么点大，你能一眼判断我是外来人，结果说不知道镇上老疯子的住所？
顾然掏出一枚袁大头：“老板，告诉我呗。”
老板依旧摇了摇头，木讷的说着：“不知道，不知道。”
顾然看出他的奇怪，这种感觉和在二楼的店小二一个样。
老板不愿意多言，顾然只能决定自己去寻找，在这个小镇不大，找起来应该不难。
抬头望了望天空，眼见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
“快要落山了啊。”顾然自语着，刚走出不远。
老板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客官，天色不早了，入夜之后，还是不要随便乱走为好。”
顾然转身对老板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尽管已经接近黄昏，镇上的街道却出奇的空旷，几乎见不到行人和唠嗑的百姓。
各种店铺，也鲜有开业的。
家家户户的房门大开，完全不担心盗贼。
镇上的气氛异常寂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死气沉沉。
偶尔走过的，只有几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身形佝偻，似乎已接近暮年，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某种沉寂的气息。
这一切，都给人一种不太自然的感觉。
顾然开启引力波，探查着附近异人的气息。
按照指引，顾然在一个枯井旁边，找到了那个疯老头。
疯老头愣愣的站着，看着井底，像个雕塑，没有一点动静。
若非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顾然真的怀疑，他是否还是个活人。
顾然凝视着疯老头那空洞的神态，轻轻地走近，脚步无声地点缀着潮湿的地面，生怕打扰到这个神秘的老者。
“老前辈，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镇子如此寂静？”
疯老头的眼睛缓缓闭上，仿佛沉浸在某种深深的回忆中，他的眉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暗示着某种话语。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这座镇子……被诅咒了，你们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我们无法逃脱，但你们……不能留下。”
“诅咒？”顾然不解的问道：“什么诅咒，你我都是异人，这里根本没有被布下什么特殊手段，也不存在什么气局之类的啊？”
疯老头转过身，蓝色的炁外放出来：
“异人？呵呵呵，异人的手段算个屁！”
疯老头的袖子里，一张符箓显露出，雷光乍现。
“正一五雷符？！”
顾然认了出来，这种招牌符箓，太有辨识度了。
逆生三重开启，引力场包裹空气，形成护盾，挡住了白色的雷电。
储物戒中，炎凤和冰鸾，两把唐横刀，出现在手中。
“老前辈，你什么意思？”
“滚，滚，滚远点！”
疯老头手中，又是一张符箓出现，五道虚影护住周身。
“上清派的五力士符，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