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术之尽头，炁体源流
“这一次我非杀了你不可！”
“哎，那就得罪了！”
天空如同泼墨，雨水如注，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炼手提捉风刀，刀身在闪电的照耀下闪着寒光，捉风刀法凌厉，每一刀都似乎要将雨幕劈开。
苏舜卿则使着一把红色油纸伞，这把伞攻守兼备。
伞面上画满了奇异的符文，随着伞的旋转，符文似乎在雨中跳跃，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
她的招式灵动而优雅，每一次伞的开合都伴随着雨水的飞溅，形成了一道道水幕，阻挡着沈炼的攻击。
沈炼有了之前的教训，闭着眼不去看伞面上的符文，全听声音辨位。
二人在雨中打得难舍难分，沈炼的刀法虽然刚猛，但苏舜卿的伞法却更加诡异多变。
每当捉风刀即将触及苏舜卿的身体，她总能以巧妙的身法避开，同时用伞尖点向沈炼的要害。
可是这个狗官却杀而不死，苏舜卿懵了，她这一身唐门武学，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沈炼一个箭步向前，捉风刀划出一道弧线，直取苏舜卿的咽喉。
苏舜卿不慌不忙，油纸伞轻轻一转，挡下了这一击，同时伞边如利刃般划向沈炼的手腕。
沈炼迅速收刀，向后一跃，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可耳畔又传来几声嗖嗖破空之声，三枚华阳针正中死穴。
沈炼记忆涌现，这是唐门的武功——华阳针，能够散尽人的内力！
战斗在雨中持续，两人的身影在雨幕中交错，捉风刀与油纸伞的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个回合之后，沈炼落入下风，更要命的是针上有毒，肌肉逐渐痉挛。
一个愣神的功夫，他被苏舜卿一脚踹飞。
下一秒，红色油纸伞飞速转动，伞沿锯齿钢片突起，只见苏舜卿面容狰狞，大吼道，
“老娘把你头割了，看你还怎么复活！”
沈炼听到了锯齿转动的声音，正逐渐向他靠近。
眼神一凛，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迅速向后躲闪，避开了那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同时，他听到背后铁笼中传来黄鼠狼的哭泣声。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沈炼心生一计。
他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灵活性，做出了几个假动作，躲过油纸伞的攻击。
又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炼一记滑铲，身体贴着地面滑行，迅速闪到了铁笼子跟前。
沈炼双手紧握铁笼的栏杆，用力提起铁笼子，然后猛地转身，将整个铁笼子朝苏舜卿砸去。
“你！！”
苏舜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料到沈炼会利用孩子做挡箭牌！
果然是畜生！
镇魔司都是畜生！！
她迅速向后退去，同时挥动手中的红色油纸伞，试图接住铁笼。
铁笼子与油纸伞相撞，发出了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沈炼成功地打乱了她的节奏，制造了破绽。
立马聚气凝神，炁体附体，弹指一闪！
一刀，
斩落苏舜卿手中油纸伞。
二刀，
打落短刀暗器。
三刀，
连着铁笼，将其中的“童子”砍成两截！
“不！！！”
苏舜卿决眦欲裂，奋不顾身冲向沈炼，想要以身扛下捉风刀。
可沈炼突然收力，一记铁山靠直接撞飞了苏舜卿。
苏舜卿章法全乱，看着破碎的铁笼，她怒骂道:“你就是个畜生！！”
雨水瓢泼，沈炼横刀而立，将捉风刀夹在手肘中擦拭抽出，宛如杀神。
“咔嚓——”
又是一声惊雷，照亮现场。
苏舜卿双眼无神看向铁笼，却突然扬眉。
她发现铁笼中并不是童子，而是一只黄鼠狼？！！
再看沈炼，其周身上下被一团蓝色炁体包裹，雨水不得近身，刚一接触就化作水气蒸腾。
“这是……”苏舜卿连忙从地上爬起，喃喃道，“术之尽头，炁体源流！！”
沈炼敏锐听到了苏舜卿的话，猛然睁开眼，踉踉跄跄向她走去。
黑夜之中，沈炼身体发出淡淡蓝光，水气蒸腾，如同一只蓝色猛兽！
苏舜卿缓缓站起身，望着那团至阳至纯的炁体源流，震惊不已，这是她平生第二次看到这等功法。
第一次还是在她五岁时，于唐门后山嬉戏，看见一个拾荒老爷爷，与唐门老掌门比武过招。
拾荒老爷爷使的就是蓝色炁体，屡次化解老掌门的进攻。
最后逼的掌门使出唐门秘籍“丹噬”，依旧没有化解炁体源流。
后来等她稍大了一些，得知那拾荒老爷爷姓张，来自龙虎山，路过唐门，要去东海抗倭！
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那个老爷爷的音讯。
只有每年清明时，苏舜卿总会看见老掌门面朝东方，摆下香堂。
三碗黄酒，一碗敬天，一碗敬地，还有一碗敬东方！
时隔十五年，苏舜卿再次看到炁体源流，她如何不兴奋？
然而，这等顶天立地的功法，却委身于苍狼服之中，真是悲哀。
“苏姑娘，你……”
沈炼拖着身子，已是油尽灯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想知道这无上功法的运转法门。
“这奇技你是从哪学来的？”
苏舜卿手握短刀，抢先一步站在沈炼面前，抵在他胸口处。
一是扶着他不让他跌倒，二是只要她愿意，随时送他归西。
一分钟很快就要过了，可沈炼依旧开启着炁体源流，蓝色的水汽将二人层层包裹，隔绝冰冷秋雨。
炁体之外，雨下的越来越大，雨声嘈杂，雨帘如幕。
总之感谢这场大雨隔绝了一切打扰，二人才能有短暂的交流。
面对苏舜卿的质疑，沈炼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不是只有你们唐门在朝廷有暗桩，我们也有我们的门路……”
苏舜卿缓缓抽出短刀，用手指抵住沈炼的胸口，又问，
“你用假童子把我引出来，意欲何为？”
“合作。”
“合作？”
沈炼再也撑不住，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接着说，
“我要找……会炁体源流的前辈……地牢里的童子……我来救……”
不打不相识，苏舜卿连忙扶住沈炼，摸其脉搏，经脉尽断，这人以命不久矣！
“你？”苏舜卿愣住，面色震惊不解，“你引我上钩，就为了说这些？”
沈炼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苏舜卿推开，气若游丝道，
“你……快走吧……镇魔司的眼线……快到了……”
苏舜卿这才意识到，沈炼强开炁体源流，是为了营造一个封闭空间，隔绝于外面的一切声响。
不愧是捉刀人，果然心思缜密。
可苏舜卿在江湖上人微言轻，她只知道唐门老掌门接触过炁体源流，其他信息她也不知。
此时她急得脸通红，自己无法拿定主意，却听沈炼小声念叨，
“我死不了……我有办法找到你……拜托姑娘……帮我……”
沈炼话没说完，炁体源流消失殆尽，他也在同一刻失去喘息。
“喂，你把话说完再死啊，我可没答应要帮你哦。
你下辈子投胎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拜拜！”
觉察到远处隐隐有马蹄声，苏舜卿不敢停留，甩出几枚华阳针，解决了剩下几只黄鼠狼，扬长而去。
沈炼再次嗝屁，这次他坚持了三分钟，是被活活累死的！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果然是陆文昭提前安插在附近的暗哨。
“沈大人？！！”
“还有呼吸，快，回镇魔司！！”
同僚们赶紧把沈炼抱在马上，快马加鞭回镇魔司。
颠簸之中，一只小小的蜘蛛，从沈炼脖梗处吐丝下坠，掉在地上，快速躲入了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