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枪动南山(上)
那山匪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程乾将他折磨得半死不活,暂时还没杀他,先回去将那几个小弟杀了,留一个活口,然后将剩下的头颅割下用麻绳串连起来。
“想死还是想活?”
程乾冷声道。
“活,活,活!”
那山匪看着同伙死了一地,自己又断了腿和肋骨,早已濒临崩溃。
“我问,你答,说清楚了,就不杀你。”
随后程乾细细盘问了南寨的情况,何时会有人下山,下山一般会有几人,常去的地方会有哪里。
山匪知无不言,全部如实回答。
待到盘问完了,程乾点点头,拔起长枪,回去拖着死狗般的山匪和一串人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神庙。
他说圆头能活着走出山神庙,那就让他活着走出了山神庙。他说山匪说明白了不杀,那就不会杀他。
断了一条腿和肋骨还能回南寨,那是他的本事。
留在原地的山匪还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程乾这么干脆真把他放了。
但马上反应过来,开始向山神庙爬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回南寨,那是异想天开,要么被风雪埋了,要么就是撞上狼被吃了。
不如回山神庙,撑过今天,等到明日寨子里再派人来还有活路。
可没爬几下,浓重的血腥味彻底散开,庙旁的树丛一阵骚动。
山匪心头一紧,看向树丛。
只见一匹野狼冒了出来,山匪顿时心如死灰,野狼看着雪地上山匪和满地残尸,上前闻了闻尸体,然后抬起了头。
随着一声悠长的狼嚎响起,远处的狼群竖起耳朵,闻声而动。
但这一切已经跟程乾无关了,血迹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线,没多时便被风雪覆盖,将一串头颅丢在自己家门口,进屋一阵翻找,找出三罐高粱酒。
将封口打开,酒香浓郁,扑鼻缭绕,浅浅喝上一口。
烈,但并不辣的刺激,而是一种温润持久的辛辣感。
还有点回甘。
程乾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但好在破了锤肉关又有无名躯,这点酒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将瓶口重新堵好,然后将三罐酒用绳子捆住,拎着酒拽着已经麻木的山匪,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韩泰坟前。
本已麻木的山匪看见坟包,便知道程乾要干什么了,刚想喊出声,可没成想程乾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硬生生塞入了山匪嘴中。
牙齿齐齐断裂,口中血水横流,却是呜呜的说不出话了。
程乾将一罐没开封高粱酒打开,摆在韩泰坟前,然后把自己喝过的那罐也开了。
“韩叔,这是当初杀你的山匪,阿乾我有本事了,给他抓来了。”
然后喝了一口酒,拎起正在呜呜呻吟的山匪,山匪下肢已经失去了知觉,程乾便将其塞的陷进积雪,抓住其头颅砸在地上。
“今天,我让他来给你谢罪了。”
说完这些,程乾便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来之前他以为他会有很多话想跟韩泰说,可来之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说的再多,离开的人,也回不来了。
终于是觉得那山匪,呜呜咽咽有些惹人烦了,程乾一拳轰击在山匪后背。
骨骼瞬间断裂,肌肉被压扁,庞大的力道传到跳动的心脏,最后连心脏破裂,不再动弹。
“韩叔,送他下去给你亲自谢罪了。”
程乾说着一边喝着高粱酒,晶莹的酒水从嘴角滑落,滴进雪中。
一口一口的喝着,再将罐子倒向嘴,可这次只有几滴酒珠落下。
喝完了。
程乾起身,将韩泰墓前的罐子举起,将其中的酒慢慢洒出,晶莹的酒珠长挂,不一会便洒干净了。
拍了拍韩泰的墓碑。
“走了,韩叔。”
程乾拖着山匪的尸体,又绕了几圈,来到了自己父母墓前。
“老妈不爱喝酒,所以就给爹你带了一坛。”
重复一遍洒酒,想到那浪荡山的狼王,最后只是说道:
“等我。”
回到家中后先将火堆点燃,好在当初只搬了陈秀芳家,自己家中还有不少东西没动。
找出一些吃食,简单对付一口,虽然是大白天,但毕竟昨晚没睡个好觉,程乾控制一下火势,就此沉沉睡去。
“……”
“……”
第二天,南寨炸开了锅。
寨主徐虎脸色阴沉,寨门口摆着的是十数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徐当家,弟兄们都对浪荡山熟的很,怎么他们就撞上野狼了。”
一名壮汉问道,可马上就被一名瘦猴样的山匪驳斥。
“不是被狼杀的,有几具还像样的尸体看得出枪伤。要我估计,他们是被人杀了,然后血腥味勾来了狼群,才成了这般模样。”
壮汉闻言一愣。
“这是哪来的硬茬?十几号弟兄还有两个破了磨皮关全被他们杀了。”
那瘦猴却又摇了摇头。
“看伤口,全是长枪所杀,而且那几处枪伤处皆霸道无比,应该是一人所为。”
寨中一众山匪心中冒出两个字:
高手。
“十几个山匪,还有两个破了磨皮关,全被一人杀干净了。这不知哪来的强人,应该破了锤肉关。”
瘦猴接着说道,在场的一众山匪脸色都阴沉起来。
锤肉关,南寨上下,也只有三位当家的到了这层境界。
除此三人,无人可敌这不知跟脚的强龙。
瘦猴思量片刻后说道:“徐大当家,你看我们要不要闭寨几日,暂避锋芒?”
我在明,敌在暗,这是最关键的。
若只是一个破了锤肉关的武夫,他们南寨两名锤肉一名炼骨,大可轻松拿下,可这武夫不知来路跟脚,藏在暗处威胁可就大了太多。
“老三,你的意思是我南寨要被一个人逼的闭寨?”
徐虎盯着瘦猴。
“那自然不是……”
瘦猴正想解释其中利害,可那壮汉又跳了出来。
“今天我们要是闭寨了,传出去了,以后怎么在西寨面前抬得起头?”
徐虎听到这,想起那跟他不太对付的西寨头子,终于下了决断。
“明天继续巡山,每次出寨派二十个人,还要有三个破了磨皮关的好手一块跟着!”
停顿片刻后,徐虎目露凶光,恶狠狠开口。
第二天早,山寨门口乌泱乌泱出来二十号人,三个破了磨皮关的小头目领头出了寨。
“这次巡山怎么大当家派了这么多人出来?”
一名还有几分醉意的小头目问道。
“你迟早喝酒喝死,昨天那么大事都不知道。不知道哪来的强人,杀了寨里十几号人还有两个头目,听三当家说估摸是个破了锤肉关的狠角,大当家这才下令加大了巡山的人马。”
那小头目听到这酒醒了一半。
“还有这等强人来了南山?不会还留在山上没跑吧?”
“谁知道呢,这次都打起点精神,不同以往,保不齐就会遇上一场恶战。”
“依我看还是太小心了,二十号人马,里面还有咱三个破了磨皮关的,单说咱仨,寻常锤肉关的练家子都讨不了好。”
醉酒头目不屑地叫嚣,引起手下一片叫好。
另外两名头目虽想反驳,但也没说出口。
的确,不入伏牛五关,武者之间的差距称不上天差地别,寻常锤肉关好手碰见了他们三人联手也讨不了好,还有十几个弟兄跟着,可以说那强人敢来,他们就敢杀了教他有来无回,提对方的头回寨邀功。
走到一半,那醉酒的头目也被寒风激的差不多清醒了。
“弟兄们先等着,我去拉上一泡大的。”
“别冰溜子给你子孙根扎了。”
听了同伙的嘲笑,这头目不以为意,挥挥手。
“混球,尽放屁!”
扯了几根树枝,然后看着一处还算隐蔽的树丛,准备走过去来上一泡。
“……”
“……”
打探清楚山匪巡山行径路线的程乾早早来到山匪的必经之处蹲守,可没成想远远看见二十号山匪乌泱泱走来,当即想到只怕是自己这号人物被南寨猜出来了。
心中微微一惊,但马上冷静下来,二十号山匪,就算其中还有几个破了磨皮关的他仗着一身能力也好解决。
但以防万一还想多尾随一阵再动手,结果没成想一名疑似头目的山匪此刻竟是落了单,直挺挺朝他躲着的树丛走来。
当即就意识到这是一良机,如果这队人马中不止一个破了磨皮关,那此人定是其中之一。
那山匪脸上还有几分醉意的潮红,打了个哈欠就准备拨开树丛进去。
可手刚碰到树丛一柄长枪瞬间探出,直接扎穿了他的喉咙。
“啊呵啊……”
醉汉瞪大了眼还想出声,可喉咙里冒出来的只有透风声。
程乾持枪一甩,将头身一分为二。
“老陈!”
留在原地的一名头目一声惊吼,一众山匪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齐齐抽出腰间钢刀。
“杀了他,给老陈报仇!”
一群山匪蜂拥而上,程乾踏步向前,长枪挥舞起来,破空声如虎啸,杀入山匪之中。
一枪横扫便甩飞一串山匪,长枪一刺便能捅穿数人。
几个照面下来这伙山匪竟已经是死伤大半,两名头目挥刀砍来,互成掎角之势。
两名头目目露凶光,借着手底下人的包围这才找到这一击的机会,少说卸掉这人一条肩膀。
可没成想程乾只是抽回枪身,一个横挡便齐齐拦下。
也多亏姜师兄造枪用的这什么落云椆料子,颇具韧性的同时还极为坚硬,接下两刀还只是有些许划痕,换成寻常白蜡枪这两刀可就不好挡了。
一枪震开二人,程乾持枪再次向前,如虎入羊群般杀入山匪之中……
一柱香后,满地都是无头尸体,程乾手上几条麻绳挂的拿不下,只能在地上拖着。
程乾心中盘算,这三个磨皮关赏银五十两,剩下这帮也能凑出几十两银钱。
“感谢南寨打赏的两百多两白银。”
两天后,南寨内的徐虎暴跳如雷。
“五十多号兄弟!短短几天我们寨子折了五十多号兄弟,八个小头目!”
一连两天二十号人全没回来,整个南寨拢共才百来号人马,十来个小头目。
这才几天就折了一半了!
“明天,明天三十号人马,你们两个,谁愿一同下山!”
徐虎手背青筋暴起,看着二三当家,显然火气不小。
那瘦猴眼观鼻口观心,就当没听到。
下山,活见鬼了,哪个傻子敢下山?
几天杀了他们一半人马,这显然不是寻常锤肉关,而且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话:
敌在暗,我在明。
这几次巡山队伍估摸都是被对面找上门来做掉,哪怕三十号人再加个当家真能杀了那强人,可又去哪里找他?
万一他要真又找上门来了,那问题更大了,说明来人有信心将这批人全部吃下。
这一下山,要么无功而返,要么一去不回,可看着一腔火气的徐虎瘦猴终究没开口,不想触这个霉头。
那壮汉跳出来吼道:“大哥,我去!”
“管他是哪路牛鬼蛇神,明天我必当把他头颅拿来献给大哥。”
“好好好,还得是我二弟有胆识!”
瘦猴本想问壮汉上哪找人,可听到徐虎的话又闭上了嘴。
徐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二天晚,徐虎脸又阴了。
人一个都还没回来。
等到清晨,突然一名山匪慌慌张张的跑去徐虎屋内。
“大当家,大当家,门口出事了,你去看看吧!”
徐虎闻言立马起身赶往寨门,只见寨门口横着几十具无头尸体,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其中赫然就有二当家,显然是昨夜有人连夜将尸体丢在寨门口了。
这是极端的挑衅,徐虎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昨夜守寨山匪的衣领。
“人呢,我问你人呢!昨晚谁来了寨门口?”
那山匪哭丧着脸哆哆嗦嗦道:
“我昨晚打,打了个盹……”
徐虎一巴掌扇这山匪脸上,好悬没扇晕过去。
“八十来号啊,十几名头目,还有我二弟,我南寨大半家底几天全被人杀光了啊!”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瘦猴呢!?”
一名山匪说道:
“大清早三当家在寨门口看见这一堆尸体,然后刚刚说要出去一趟,便换了身行头出寨了。”
“他往哪走的?”
“好,好像是西寨那边不……”
“跑了……”
徐虎彻底忍不住要骂娘了,最后一个干将居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