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愣愣地看着连滚带爬跑走的医护人员,双眼无神。“我有这么可怕吗?”
呲,呲呲,一阵熟悉的电流声响起,我眼神慢慢变得呆滞,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又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熟悉医护人员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返回房间,捡起地上的仪器,飞快又逃走了。
虚无的空间里,我意识变得朦朦胧胧,似乎某样重要的东西在被抽走。
我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对时间的感知慢慢减弱,记忆也在慢慢消退。
我拼命想抓住属于我的记忆,却发现根本抓不住,记忆被某种虚无的东西抹去。
在一片空白中,我似乎想起了某个对我很重要的名字——肖,肖清越。
名字也渐渐变得模糊,我渐渐感觉这是我的错觉。
“什么名字?我记得什么名字吗?”
滴滴滴,一阵格外让我熟悉的提示声响起,我猛然惊醒,本能地弹射起身,却发现双手双脚被死死捆住。
我茫然又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脑海中缓缓冒出个疑问:“我,是谁?这里是哪?”
我仔细翻着记忆,却发现脑内一片空白。
“我这是,怎么了?”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病房内响起,却发现无人回应。
我尝试着解开身上的束缚,可绑得太紧了,四肢全被束缚住,行动都不方便,更何况解开。
我无奈地放弃了这想法,小心又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个很大的病房,床头床尾摆着古怪的仪器。
我被不知名的东西束缚着,像一块块柔软的海绵拼接而成,很牢固,莫名有种怕我伤害自己的感觉。
被束缚的我感觉一点都不舒服,想挣脱又挣不开。
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我心头一跳,猛然的心慌涌上心口,下意识按刚才醒来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
门渐渐被打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我靠近。
我手心莫名冒汗,仔细听着进来人的动静。
醒了,有哪不舒服吗?
我睫毛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没想到那人一眼就发现我醒了。
这声音莫名给我一种熟悉感,但又想不起是谁。那人似乎顿了顿:“你又不记得了,夏江篱,是你的名字。有人叫你时,可别忘了。”
我知道装睡已经没意义了,便缓缓睁开了眼。
旁边站着位穿白大褂的青年,他正用他那双沉静的黑眸盯着我。
我有些不安地动动,他似乎有些惊讶,微抿的薄唇吐出不带情绪的话语:“看来恢复得不错。”
又低下头从胸口的口袋抽出一只圆珠笔,走到一旁桌上,不知写着什么。
或许是记录我的情况吧,我有些猜测。
我安静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我想我应该是认识他的,但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他说我的名字是夏江篱,可我对这名字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我有些疑问,这真是我的名字吗?
那人写了会儿,便放下了笔,从一旁的黑色袋子中不知翻找着什么。
等他向我走来,我才意识到他是在拿药。
不会是给我吃的吧?我心底莫名涌出抗拒的情绪,下意识后挪,却被固定住我的绳子软绵绵地弹回了原地。
他走到我面前,见我如此,微微皱眉:“不吃药怎么会好?”
还没等我说话,便飞快把我抱入他怀中,身体压住我的四肢,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逼我强行张嘴,一只手拿过药片往我嘴里塞,飞快灌了口水,让我半咳半呛地吞了进去。
药片很苦,我恶心地想吐,他却捏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吐出来。
等我真正把全部药片吞下去后,他才起身。
我大口喘气,眼中泛起生理性泪水,眼神控诉地盯着他。
他似乎浅笑了下,很好看,我近看都有点出神。
可笑容很快隐去,我都怀疑是我的错觉。
“肖清越,我的名字,你好好休息。”他说完这句话,便毫不犹豫拿着水杯,转身出门,只留我一人愣愣地躺在床上。
肖清越,我低声缓慢念着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包括那人进来时给我的熟悉感,都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熟悉感,唯独对她却有着强烈的熟悉感。
我很想找回记忆,我很想知道我是谁,他是谁?
我又想起他刚才压在我身上时,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很让我上头,一回忆起就晕乎乎的。
我怀疑那股味道有催眠的效果。
我还在头脑风暴胡思乱想时,强烈的困意涌了上来,我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迷迷糊糊地苏醒,就发现房间内一片漆黑。
我莫名地有些习惯了这种场景,就像是很多次,不知不觉沉睡又苏醒。
突然,一股尿意涌上身体,我神色一僵。动动身体,发现依旧被束缚着。
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脸色越憋越红。“这这不会要尿床上吧?”
我一想到这,就打了个哆嗦。“我都这么大了,还尿床,我真是不忍直视。”
小心翼翼挪动着,因动作太大,不知触发了什么,床尾的仪器疯狂发出“滴滴”的报警声。
没过半分钟,急促的脚步声向我的病房冲来。
门猛地被推开,灯也同时亮起。睡之前刚见过的肖清越飞快向我走来,看我没什么动静,似乎猜到了什么,松了口气。
他默默观察了我一会儿,才给我松开手脚上的束缚。
我有些囧,站在他面前小声询问:“厕……厕所在哪?”
他转身淡淡开口:“跟我来吧。”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莫名感受到了我在其他人眼中的危险性。“我就是动作大了点,那仪器的警报声便毫不留情地响起,我魂刚才都差点被吓飞了。”
等从厕所回到病房,我小心试探:“我感觉我现在挺正常的,要不手脚还是不绑了吧?”
肖清越看着我,沉默了好久,轻叹口气,最终放下了手中的绳子,过去关上病房门,便拉张凳子坐在了我旁边。
我越来越疑惑:“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你能跟我说说,我是什么情况吗?你也知道的,我失忆了。”
肖清越垂眸看着我:“你脑子里能记得什么?哪怕一点画面或某个名字。”
我眨眨眼,仔细回忆了下,终是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对你的声音和你的名字莫名有种熟悉感,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肖清越点头:“嗯,你睡吧,睡醒了我再跟你说。”
我有些不高兴,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
或许是刚才睡的太久了,现在竟一点困意都没有,我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旁拿着笔记本电脑还在疯狂忙碌的肖清越无奈道:“睡不着就别睡了,你想听的话,我从你的身份开始讲起吧。”
我兴奋地蹦起身坐好,可一旁的肖清越差点以为我要暴走,手中的麻醉针都拿了出来。
见我只是太激动了,才默默放下:“你叫夏江篱,是个孤儿。三岁时被我父母领养,成了我的妹妹,你是跟我妈姓的,所以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