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妈妈的感觉
弥漫着灰白雾气的漆黑河水之上，两道身影浮现而又消失。
从充满永寂意味的河水上脱离，阿黛拉的脸色重新变得苍白。
她是活人，是不算太强大的超凡者，是不属于死亡领域的超凡者。
因此在进入冥河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希尔薇娅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随后，她指了指空旷房间内的那张床：
“今晚你在这里休息。”
这是兰开斯特宅邸的客房，也是她曾经短暂借用过的那间。
短暂思考后，她交代了一句：
“嗯……你注意一下，不要让这里的仆人发现你。”
“好。”
见对方点头，希尔薇娅笑了笑，随后推开房门，经过连廊走向房屋的主体。
……
“嗯，你还没睡？”
推开房门后，灰发人偶诧异的看向床上。
“嗯。”
躺在床上的伊莎贝拉声音很闷的回了一句。
“嗯好像有些失眠。”
说完，她用双手抓住自己被子的边缘的，将埋在下面的半张脸露了出来。
“失眠？”
有些疑惑的灰发人偶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那本《魔女的旅行》，一边难掩好奇的打量了对方一阵。
“嗯。”
脸上有着明显倦意的伊莎贝拉点了点头。
“有些疲惫，但怎么也睡不着。”
“我懂。”
希尔薇娅笑了笑，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
“需要帮助吗？”
“……”
似乎想到她们见面的第一个晚上，金发少女嘴角撇了撇：
“不用，殿下。”
“啧。”
希尔薇娅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中的书翻开，阅读起上面的文字。
几分钟，她察觉到始终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
“需要聊会天吗？”
“嗯。”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
“殿下，你们刚才去哪了？”
“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等到你成为足够强大的超凡者后，我会带你也去看看。”
“嗯。”
伊莎贝拉没有追问，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的表现，希尔薇娅嘴角略微抽动，总感觉对方不怀好意。
想了想，她问出了刚才因界魔出现而被打断的话题：
“你为什么对我没有像他们那样的畏惧？”
此时，这位灰发的人偶将手中的书悄然合拢，深紫的眼眸在黑暗中泛起一阵幽光。
而伊莎贝拉对此则没有惧怕，而是在想了想后组织一下语言，开口回答道：
“就如同几小时前在圣鲁尔斯教堂和您说的那些一样，您对于我在我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其实不止这些，我在和您接触的时候总会感到亲近、温暖，就像是家人一样。”
“正因如此，我会不自觉的将您视作……妈妈？”
说出这个字后，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而希尔薇娅拿书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妈妈？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语，她连忙解释道：
“殿下，您不要误会，那只是最初！”
“那时我和您并不熟悉，而且您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俯视一切的气质，因此我没敢表现出来。”
“在后来经过和您的接触，我发现我对您的感觉也在逐步变化。现在的您更像是我的姐姐，嗯……或者是最要好、最亲密的朋友。”
姐姐？姐姐也很羞耻很奇怪好吗！
按了按并不存在的太阳穴，希尔薇娅大致已经猜到罪魁祸首了。
嗯，是她的神性，分割给对方且所属权仍然归她的神性。
亲近、温暖，像家人一样感觉也来自这份神性。
在刚分割时它与本体之间的联系仍然紧密，就像是子体和母体一样。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神性逐渐趋于稳定，并与对方的灵魂有了更深的交互。
虽然它与本体仍然存在联系，但已然大不如前。
这也是她对自己的感觉逐渐变化的原因。
由奔放到内敛，不过本质却永远不会变。
又按了按眉心的灰发人偶有些头疼的靠住椅背。
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也无法解决，除非切断与那份神性的联系，让它彻底属于伊莎贝拉。
但这样一来，无主的神性会让她的灵魂再次承受巨大的负担，重新变成原来的情况。
“只能这样了。”
轻叹一声，希尔薇娅用颇为无奈地目光看向重新将半张脸盖起的伊莎贝拉。
此时，这位金发少女无辜的眨了眨眼。
时间缓缓流淌，在凌晨五点左右，这位少女才缓缓入睡。
而正在看着通俗小说的希尔薇娅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平静安详的灵性波动，她用手轻轻敲了两下扶手。
下一秒，深紫的灵性波动荡开，穿过墙壁，悄然改变了贴身女仆玛利亚的记忆：
“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会晚起一阵。”
随后，玛利亚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
凌晨，踏着初升的阳光，穿过冷清的街道，命令阿黛拉护送伊莎贝拉返回瑟伯恩庄园后的希尔薇娅回到了圣鲁尔斯教堂。
在新年的清晨，这座城市中心教堂中坐着大量虔诚的信徒在为新的一年祈求祝福。
不同于在教堂内等候零点到来的信徒，现在这些信徒通常住得较远，又或者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深夜前来。
而随着她们的祈祷，圣坛之上的神像开始泛起白色的光芒——
这是被染上色彩的灵性，普通人并不能看见。
而且散发纯白微光的不止是神像，还有悬挂于高处的光辉圣徽。
看着那枚光辉圣徽，希尔薇娅联想到了象征光辉之主的符号一般都是圆和十字。
嗯，十字架的十字。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位于圣坛前的罗鲁泽。
目光交错，她微微点头。
随后，便旁若无人的走向地下通道。
沿着长长的走廊行至自己办公室门前，伸手推开了房门，旋即一道极为难听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欢迎您回来，我的主人。”
听见这道略显谄媚的声音，希尔薇娅不由得想起来几个小时前遇见的那位憎恶与嫉恨之王。
嗯……都是使徒位阶，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用极为隐晦的目光看了某只肥鸦一眼后，希尔薇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旋即从自己斗篷内侧口袋中拿出了两样事物。
同时，拉克迪沃也好奇地望了过去。
就在它目光与那条项链接触的瞬间，突然怪叫了一声。
叫声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嘎！”
“您，您是在哪里找到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