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族抉择

“伯利安，你明明在西拜朗，怎么会来到这里？”

有家族成员一眼认出他，惊讶地叫道。

近几年，南大陆的暴动越来越频繁，北大陆四国的官员们时常气急如焚，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当中就有一位官员被暗杀。

伯利安正是直接凶手之一。

近段时间，休伯安通过“先南后北”的战略，迅速在军阀林立的西拜朗站住脚跟。他多次率领军队北上，却被因蒂斯的驻军阻挠。

“不对，你是‘蓝之圣者’。”维洛斯注意到他胸前的族徽，那金徽镶着蓝边，极为特别。

家族第五纪初存在着七位圣者，他们抵御了纪元初的大部分灾劫，之后家族繁荣兴盛千年，又陆续诞生了几百位半神。

“不可能，家族半神一夜之间全都死去，你怎么还活着？！”

站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家族秘史，家族衰落的开端他们不可能不清楚。

“侥幸而已。”休利安平静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记录了‘春之复苏’的幸运儿罢了。”

这项能力并不属于22条途径之一，它来自星空，属于“堕落母神”四条途径之一，效果是复活。

众人皆是一惊，就连佛尔思.沃尔也不例外，却还是有头铁的成员愤怒指责道：

“一百五十八年！你抛弃了我们整整一百五十八年！”

话音未落，旁边的家族成员连忙堵住他的嘴。

无论在什么时代，半神都不是随便顶撞的。

沉默半晌，“蓝之圣者”伯利安说道：

“是有苦衷的。”

苦衷？难道当年是另有隐情？

尚未改新的家族成员纷纷抬起头来，他们期待伯利安能给他们一个解释。

他们和维尔杜的理念一样，并不指望那位“愚者。”

家族早就尽了最大诚意。

“愚者”现在已经拥有“星之杖”的所有权，以及其他两件0级封印物的使用权。

所有权-1。

家族三件0级封印物都被“愚者”握在手里，而他们却不敢赌祂的诚信。

他们去过拜亚姆教堂，那里地位较高的信徒都说，“愚者”掌控了亚伯拉罕家族，支配着他们的所有事物。

信徒们夸耀“愚者”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把亚伯拉罕家族当做垫脚石。

还有多里安的那个徒弟，如今已经是序列4的半神。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将来佛尔思如果想要晋升天使，看在“愚者”的恩情上，他们怎么能不答应？

所有权-2。

如果所有成员都改信，岂不是真像外界人所说的，亚伯拉罕家族成了“愚者”教会的下属势力？这样下去，最后一件0级封印物也保不住了。

“我们有佛尔思小姐，佛尔思小姐也是圣者，她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又有改信愚者的成员张口喊道。

他刚一开口，就有水晶球砸在他头上。

“愚者信傻了吧你？‘秘法师’打‘漫游者’，拿头打？”

一时间，场面竟混乱起来，改信愚者的和没改信愚者的扭打起来，争论不休。

“那是在1194年的一天夜里。”

伯利安表情恍惚，似是陷入了困苦的回忆。

他说完这话，所有人顿时闭嘴，都将目光齐齐朝向他。

“七神下属的天使和圣者们从天而降，带头的是北大陆四国‘审判者’途径的半神。”

“他们将当时的亚伯拉罕家族几乎屠戮一空。”

伯利安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幅壁画，生动且残酷。

“别开玩笑了，七神守护世界一千多年，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佛尔思看着伯利安，目光中带着些许不适，这类人一有问题就怨七神，他们就不会找找自己原因吗？

“你身受诅咒时，七神帮过你吗？”伯利安一句话就把佛尔思噎住。

这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佛尔思哑口无言，伯利安继续开口说道：

“当时家族的圣者足足有上百位。只要熟知扮演法，是个人都能成半神。”

“哪怕序列4的特性不够，剩下的人也能成为序列5的‘旅行家’。”

家族成员们听到这里纷纷感叹，虽然当时不如第四纪，升到头也不过才序列4，却也比现在好了太多太多。

然而，伯利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这个数量依旧太少，每一位正神的神国里起码沉睡着数千名圣者，要知道，教会存在时间最短的都已经成立了两千多年。”

“他们不会‘传送’吗？”突然有人开口问道。

“有‘审判者’途径的半神在，别说‘传送’，连‘记录’都释放不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七神还请了威廉.奥古斯都。”

“他们只能做出无谓的抗争，直至死去。”

“就算侥幸逃脱，他们还敢回来吗？亚伯拉罕家族从那时起就已经处于七神的严密监视之下。”

“至于剩下的家族成员，七神早内定好了，留着给将来的‘愚者’当现成的锚，不仅要被‘愚者’的下属吃绝户，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如果先祖不曾醒来，那么这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结局，他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家族的过去和历史，只能任凭他人扭曲。”

“至于重回天使家族？做梦去吧，先过‘漫游者’仪式再说。”

他抬起头，目光诚挚地看向佛尔思：

“佛尔思小姐，我仍恳求你守护亚伯拉罕家族，只是还请你归还一件封印物，我希望家族后续还能有人晋升。”

“难道‘愚者’先生的庇护不值得拿一份0级封印物交换？”佛尔思义正言辞地反问道，却被休伯里安打断：

“仅仅是几个月的庇护，就要亚伯拉罕们将传承千年的0级封印物悉数奉上吗？这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其余的家族成员们纷纷陷入沉思，维尔杜当时的话语又一次在他们耳中回荡：

“你能肯定那位‘愚者’先生会一直提供庇佑吗？也许有一天，祂就像七神一样，不再回应绝大部分祈求了。”

如果那位愚者能给予家族永恒的庇护，在“星之杖”的基础上再送出一个“旧日之盒”让佛尔思晋升也未尝不可，可若是真的像维尔杜所说呢？

这也是部分家族高层尚未改信的原因。

“前辈们仔细想想，‘愚者’先生曾经帮助我们击杀布提斯……”

佛尔思将“愚者”先生对亚伯拉罕家族的贡献一一交代，她可不希望多里安等人全都倒戈。

“愚者”先生的春秋大业可不能毁于一旦。

“你在1349年时就深得‘愚者’庇护，你有今天的地位也不乏那位‘愚者’的功劳，那么你有向祂付出什么？”

多说多错，多睡不错，伯利安觉得她真应该躺在沙发上洗洗睡了。

“额额……”

佛尔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升到半神都是被喂出来的。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一直在划水，从来没为“塔罗会”做出什么巨大的贡献。

这时，那些尚未改信的家族成员一个个都深仇大恨地盯着她。

一个是没有什么代价地就成为了圣者，将来还可能成为天使，一个是为了一点甜头而失去所有的0级封印物，他们的心情是相反的。

佛尔思感觉自己多幸福，亚伯拉罕们就感觉自己有多不幸。

“‘愚者’和亚伯拉罕家族的恩情你目前都还不完，晋升‘旅法师’何必这么早就提上日程。”伯利安摆了摆手，无奈地劝道。

他又指了指天上：

“更何况，祂已经陨落了。”

“不许你污蔑‘愚者’先生，‘愚者’先生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佛尔思自觉说得没错，“愚者”先生确实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让她短短三年就成为圣者，将来还能晋升天使，而教会的大多数非凡者三年时间最多只够从序列9晋升到序列8，晋升序列7则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

至于亚伯拉罕家族的后辈们，他们也可以晋升圣者，至于“漫游者”嘛……这要看“愚者”先生的意思了，看祂愿不愿意庇护他们前往星空。

“祂要是还活着，那我早就死了。”

休伯安提起嗓子环视四周，密室除了佛尔思，还有六位亚伯拉罕家族成员，他们都是序列7的“占星人”，其中三位已经改信，包括多里安和维洛斯。

如果伯特利祭天，剩下的三位再怎么不信也只能接受现实而倒戈。

“愚者先生是一位真正的神灵，怎能容你如此污蔑。呵呵，你们在第四纪跟阿蒙待得久了，果然也变成了渎神者。”佛尔思眼神中带着不经意的疏离。

而休伯里安则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自己身为序列4的半神，难道还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诚如伯利安所说，佛尔思耳边刚才出现一阵幻听，那是一道震耳的轰鸣声，“愚者”先生确实是遭受了什么意外。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眼前这些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情绪，万一他们不再信仰“愚者”先生，那可就糟糕了。

他们手中还有许多1级封印物，将来都是可以用得上的。

然而休伯里安并不给她机会。下一秒，他再次对着在场的成员们劝诫道：

“诸位，还有15年就要世界末日，无论你们信与不信，无论伯特利沉睡与否，我都将带领你们去往星空避难。”

“现在，是你们做出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