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骊珠洞天开始境界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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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云霭

云霭山因其山脉终日白雾弥漫,若隐于云山而得名,云中阁便坐落于这云巅之上。其楼宇恢宏,楼计九层,每层楼阁飞檐均悬挂避尘珠所制法器风铃,可保阁内无音,亦无水尘侵染书籍。

云中阁顶静室内,丘门盘腿安坐于蒲团之上,其面前供奉着道祖神像。丘门手捏子午诀静心,脚旁一摞纸页些许散乱的放置着。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念了句道门哲语的丘门,手缓放于膝上,面容若老汉般皱纹沟壑,他已近六百岁了,数根烛火点亮的静室里,让他的影子黑的愈发深沉。

咚咚咚三声敲门,丘门声音低沉沙哑的声音撕开静默,“何事扰我清净?”

门外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约莫一个时辰前,有人持玉圭进山,但山门弟子未见其人影,以为陡生幻觉并未禀告。现在大皇子殿下道一名为李飘之人,偷入皇宫且抢了公主玉佩,所以请师尊多加防备。”

丘门骤然抬起脑袋,烛火在其眼中摇曳不定,“你是说,那李飘已入山门之中了?”

门外传来一声“是”,接着问道:“师尊,要我开启山阵,派弟子下去捉拿吗?”

“告诉高煊,就说没有人持玉圭进入山门,把山阵开启以免惹他怀疑,哼,你们,想去捉那李飘,便去吧。”

门外声音顿了一下,“师尊,死活不论吗?”

丘门嘶哑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到门外弟子的耳中:“只留下的你们这帮小虫子,修为最高也是到筑庐,你们之中谁若能杀了他,那便可出山了。”

“……是。”

见那名弟子离去,丘门摇了摇头,又追加了句蝼蚁二字。而后便借着灯火看了下自己手背,上面被人用刀深刻着三个字,丘门抚了一下,一段记忆刺入他心里,痛得他面容扭曲起来。

“真好啊,李大畜牲家的小畜牲来拜访我了。”

丘门透过窗棂看向昏暗山云,那云若有灵,化为一层层阵纹,笼罩在山脉,丘门闭上眼,只能在神识中看到一抹抹镂空云影,但其中一毫无灵气光泽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怪不得能溜进皇宫,真是老鼠下得崽能打地洞。”

李飘晃过那守山的弟子,进山没多久,便见周围雾气更浓,几乎不见山路,只得睁开魂镜左眼,便看到了那云中阵纹。天眼既开,且察觉到数十人在往这边赶来,李飘跃于树上隐去。

片刻,八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悄莫来到李飘所在,李飘望去修为大概都在一二境的样子。这帮鬼鬼祟祟的修士见没人,便四散开来寻找。李飘只见他们所带玉佩散发着幽光,心想那便是能避开阵云的法宝了。

李飘飘然落地,估摸着这帮人怕是挨不了自己半拳。身形飘忽而至,几个呼吸间,便将这帮弟子所带山门玉佩尽数偷走。

李飘看那帮人还没头苍蝇似的寻他,从手里拎着的一把玉符中挑出一枚,注入灵元后,山云自开。李飘身后,不知是谁说了句:“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山云愈发浓厚了?”

“确实,本就天黑,我吃下精明丹也没多久,但现在都快看不清手指了,要不再吃一颗?”

“就知道吃,等等,我的玉符不见了!你们是不是也丢了!”

李飘身后人群登时嘈杂起来,他摇头轻笑,而后于枝头间辗转腾挪腾转,朝着楼阁冲去。

云中阁坐落于山顶,其下建造了许多木屋,可以称之为密密麻麻了,不少弟子都拿着武器往山下走,李飘来此看着这些大多十一二岁的少年,心中疑惑更甚,其中大多都是一境,二境都是凤毛麟角了。

李飘隐在灌木中,见这些山上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催动玉簪隐去气息,进入了那片木屋群中。

走于巷道,李飘见此地房屋很多都堪称破败,这山门不是坐落于皇室?怎会如此掉价?

心中满是疑惑的李飘,在巷道走了片刻,蓦然见一女孩儿,手扶着墙壁,不断摸索着往前走,李飘天眼视之,才发现此女双目失明。

李飘已敛去气息,便等她从自己身边经过后再往前走,谁知那女孩儿忽然问道:“前面是不是有人?”

李飘没理她,以为她在使诈,谁知那女孩儿跪了下来:“这位师兄,求你帮我去看看我哥哥吧,他好像生病了。”

李飘见她不似作伪,冷淡道:“带路。”

那女孩儿极瘦,磕磕绊绊地将李飘带至一木屋前,李飘见那木屋已无门扉,看那女孩儿进去,便在门口向着屋内望了一眼,只见一缺失四肢的少年回头自己对视,眼中尽是绝望。

见李飘未着白衣,那少年气息虚浮,显然将死,道:“你想做什么,尽管朝我来,莫要伤害寒暑。”

李飘提醒道:“你怕是快要死了。”

那名为寒暑的少女,听音辩位,死死抓着李飘的袖子,跪下求道:“求求你,救救哥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用我的胳膊和腿来换。”

“这里是大隋都城皇宫大内的云霭山?”李飘没头脑地问了一句。

那少年见他似是第一次来此地,摇了摇头:“狗屁卷卷仙阶,狗屁云霭山,山内终日云气弥漫,不见天日,这云雾弥漫只让进山之人见其一隅,其他皆隐于雾气。”

“这是何意?”

那少年瞪着眼睛,怒吼道:“意思便是,我们这些凡人就是仙阶,那些所谓的大隋英才所受之醍醐灌顶,便是用我们的血肉凝炼。我的四肢是,寒暑的眼睛也是。”

那少年说罢,大张着嘴,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最后只喃喃一句别伤害寒暑,便咽了气。

李飘抓住那名为寒暑女孩儿的手腕,轻声道:“他死了。”

寒暑沉默了半响,道:“我知道了。”可惜她眼睛已无,哭不出泪。

李飘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缕灵元灌入其经脉内,寒暑怔了片刻,问道:“你是神灵下凡来救我?”

“你说是那便是吧。”

寒暑啜泣道:“为什么不早来。”

李飘未回答她,走至寒暑哥哥床前,为其阖眼,也算是尽力。

忽的,一道破风声传至李飘耳中,一支箭穿过屋顶空隙,疾射向李飘后脑。李飘抬起手指,一道白雷放出将那飞箭击为齑粉,而后顺着箭迹径直贯穿了偷袭之人。

那道白雷掠出云阵,划于夜幕,刚下山门的何休抬头望见,看向身旁众人,阴沉道:“怕是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