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异常的来源
等到皮卡停稳，赫柏和魏伦下了车。
大概是接待处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外观呈暗红色的建筑的门被人打开，一个中年人从中探出头，他戴着近视镜，冲着刚锁好车子，怀里揣着一沓信件的魏伦挥手示意。
然后说他就这样敞开大门，无声地欢迎赫柏和魏伦的到来。
“是我一个老熟人，也是101住宅区的管理者，他叫风天田。”
赫柏疑似幻听：“风甜甜？”
魏伦捂住脸，一副憋笑的样子：“你可千万、千万别让他本人听见，不然他会跟你急眼……保险起见，你就称呼他风先生吧。”
赫柏苦笑着点点头，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岔，听成了谐音字。他和魏伦走进这个四四方方，外观被漆成暗红色的小型建筑里面，他们进去的时候，叫风天田的中年人已经为他们俩倒好茶：“坐吧，先坐下。”
两人落了座。
风天田——这个管理者一副不慌不忙地模样，品了一口茶，也没有开口问魏伦和赫柏的来意。赫柏感觉风先生是知道的，不过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赫柏没忍住问了一句：“风先生，你不担心外面的……呃，残响吗？”
魏伦悠然开口：“对啊老田，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外面聚集的那群东西。”
“担心它们做什么？反正它们就算把大本营搬到这条路上，也会绕着这些红色大楼走。我在这里面躲着可安全着呢。”风天田推了推眼镜，又说道，”大致情况我已经给上面写了汇报，就看上面准备怎么处理吧。”
魏伦一口饮尽剩下的茶水。
“等着，我去给你们开临时出入证明。”
风天田起身，他推开了椅子，走到接待处唯一的一张桌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巴掌大小的硬壳卡纸。
魏伦扬声说：“最好弄的正式一点，省得被那群房东盘问来盘问去。”
“明白。他们也都是为了工作。”
随即风天田俯身于桌子上，在硬壳卡纸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又在右下角盖上属于他的专属钢印。大功告成。风天田洋洋得意地走过来：“拿去用吧，你们的临时出入证件。”
“谢了。”
魏伦收下两张出入证明，把其中一张递给了赫柏。
赫柏观察着手里这张背面为淡蓝色的卡纸，正面有一行龙飞凤舞地他边认不出的字迹和风天田本人的签名，以及一个章印。看不出别的名堂的赫柏把它收好装进口了袋里。
“真谢谢我的话，麻烦下次叫我田老……你也真是跟个大爷似的，驿站里有新人来了怎么都不跟我介绍一下？你这不是把人家小辈往外推吗？”
赫柏忙报上自己的名字：“风先生，我叫赫柏。”
“好名字……还是年轻人懂礼貌！”
魏伦乜斜风天田，不太想继续搭理他：“明白了，老田。
你年龄还不够，等你什么时候七老八十了再说吧。”
说完，魏伦不准备继续留在这里，赫柏也跟着伟伦一起站起身。风天田见到他们准备走，略微思考后还是提醒说：“你们送信的时候小心点15楼，那栋楼里有个女租客自杀了，她的死有点古怪……总之你们能避开的话就避开。”
“感谢提醒，我们会避开的。”
魏伦没有细问具体的情况，他觉得只是带着新人像以往那样送个信而已，基本不会和一个自杀的女租客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于是潇洒地离开了接待处。
魏伦手里那一沓信大概有三十多封，赫柏想了想问：“要不要分开送？分开的话会快一点。”
“也行，你只要按照上面写的地址，看准楼号，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没有哪一个社会工作者会不希望手里的工作能早点结束，魏伦自然也不例外。他把信分出来一半给赫柏，叮嘱说：“别靠近15号楼，如果有信的地址是那的话就留到最后，等最后到这里汇合的时候交给我，我来处理。”
赫柏点点头，魏伦仍不放心地叮嘱一遍，他们两人才分头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
赫柏也有自己的心思。
如果能和魏伦分开行动，他可以趁机会问一些和姐姐有关的线索，如果是和魏伦一起的话赫柏就没有机会了。赫柏外套的内兜里装着姐姐的照片，或许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
“没问题，进去吧。不要在楼里逗留太久。”
23号楼某户有两封信，赫柏来到23号楼，这里的房东仔细地检查了他的临时出入证明，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交还给他。
赫柏点点头，他下意识地想说句“谢谢”，好在到了嘴边又忍住了。他迈开步伐朝楼上走去，来到收信的那户人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赫柏没有等太久，门吱呀地打开一道缝隙，仿佛门内的租客一直守在门边。
“有你的信件……”
赫柏话还没说完，递出去的信封就被一双干瘦的手臂夺过去。
缝隙也紧跟着关上了，截断了赫柏还没说完的话，更别说在更后头的个人询问了。赫柏在计划的第一步就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赫柏叹了口气。
他正准备离开，门又伴随着吱呀声音被重新打开，赫柏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和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四目相对。中年人一只鸡爪般的手正抓着门框，他头顶略秃，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仿佛正在猝死的边缘徘徊着。
“这就是给我的信，你没送错人，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看来是赫柏在他门外停留了过长的时间，引起了他过度的反感。
赫柏明白中年人话里的意思，丢下一句“抱歉”，握紧剩余的信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赫柏迈步离开后，他身后的门又‘砰’地一声被关上。
“或许能收到‘假面之家’邀请信的人里面本来就有怪癖的人偏多？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有漏洞？”
赫柏原本觉得自己只要在把信递给收件人的时候，顺口和收件人聊几句就可以了，不过现在看来，他在现实世界里不擅长的事，在假面之家里也没得到提升。果然不擅长就只会不擅长。
赫柏没有沮丧，深吸一口气，在斗篷房东的注视下离开了23号楼。
他的猜测慢慢得到了证实。
能在假面之家居住下来的，或多或少都有点怪癖，而有怪癖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听人说些有的没的，更尤其是听一些在这里司空见惯的故事。
“死人还是寻人，”赫柏遇到的一个稍微有点耐心的女人说，“虽然不如吃饭喝水，但是在这里也不少见。”
她同样没等赫柏拿出来姐姐的照片便将赫柏拒于门外，宣布她的耐心正式告罄。
不过赫柏现在没空郁闷。
赫柏在小区里的人行道上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发呆，信的正面贴了邮戳，收件地址写的则是“101路小区15号楼301温玉瑶收”。
“15号楼啊……”
赫柏眯起眼睛。
随即他准备把这封信留到最后，等汇合的时候交给魏伦处理。
赫柏送完剩余的两封信，回到小区大门附近的时候魏伦已经倚着皮卡的车斗在等着他了。
“魏大哥，这里有一封信是送到十五号楼的，要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魏伦挑起眉毛，感觉有点意外：“还真有要送到15号楼的信？”
他从赫柏手里拿过信封，信上的字迹十分工整，魏伦翻来覆去没看出有什么名堂。略做思考，他决定说：“一起去看看吧，这封信看上去不像有问题。”
“风先生说15号楼里面死了一个租客。”
“死人难道还能作乱吗？”
赫柏觉得魏伦说的有点道理，于是跟上魏伦，朝着15号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