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明朝只有一个人能呼风唤雨
严府，嵩华斋。
书房里只有严嵩和严世蕃父子二人，昨日从玉熙宫回来，严嵩就没有搭理过严世蕃，他终于知道，严世蕃有许多事瞒着他。
此刻，严世蕃跪在严嵩面前，怒声道：“爹，你老为陛下遮风挡雨，可儿子一直在为你老遮风挡雨啊。如今出事了，要杀要刮，儿子一个人担着，不牵扯你就是！”
坐在椅子上的严嵩，也怒目而视：“严世蕃，我告诉你，大明朝只有一个人能呼风唤雨，那就是陛下！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不是你！皇上呼唤的风雨，我遮挡了二十年，你们招惹的风雨，没人能替你们挡。一部二十一世史，能诛灭九族，唯有我大明朝能诛十族。你救不了严家！”
严世蕃面色气愤难忍。
这时，房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严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不一会儿，管家在门外恭谨地禀报，说赵文华和罗龙文已经到了。
“滚进来！”严嵩怒吼一声。
赵文华和罗龙文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严世蕃跪在地上，他们心中一惊，也连忙跪倒在地。
“郑泌昌和何茂才让商人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强买灾民的田，是不是你们的主意，说！”严嵩连番怒喝。
赵文华连忙摇头：“阁老，这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主意？我们不知道啊。”
罗龙文也赶紧点头附和：“阁老，此事必有蹊跷。郑泌昌和何茂才再蠢，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依下官看，要么是胡宗宪为了阻挠改稻为桑而暗中捣鬼，他有这样的能力和动机；要么是织造局自己搞的鬼。”
他试图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表明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严世蕃听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喝道：
“你们的脑子是不是被金钱塞满了？胡宗宪上次阻止改稻为桑，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现在他只是总督，只管军务，怎么可能主动来惹这个麻烦？”
“至于织造局，那更是不可能！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件事绝对不能再牵扯到织造局，因为织造局代表的是皇帝，谁敢往皇帝身上泼脏水，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等着被诛十族！
“明摆着，是裕王手下的那帮清流逼出来的！”严世蕃咬牙切齿，“我还亲自找过裕王，希望他能叫赵贞吉给浙江借粮，他们借了吗？还不是照样苦了百姓。你老骂的没错，儿子总是给你招风惹雨，可那些风雨淋不着裕王那些人，所有风雨到头来，还是淋在了儿子身上！爹，所有人都有退路，只有你儿子没有啊！”
说到最后，他泪流满面。
严嵩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心中是满意的。
自从改稻谷为桑以来，他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严世蕃去办，一方面是看这个儿子有没有能力带领严党，另一方面，也是隐藏自己，给皇帝一个假象。
现在的嘉靖的确也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认为严嵩老了，管不着他手底下那些人了。
这个时候，严嵩要重新走出来了，亲自指挥严党走出困境。
“唉~”严嵩无奈叹息一声，“若是我死了，严世蕃连自己都保不了，更保不了你们！”
就这么一声叹息，赵文华和罗龙文知道，严阁老才是他们的依仗和靠山。
他连续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做好与郑泌昌和何茂才切割的准备。
“爹，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严世蕃眼中寒光闪过，“裕王那边推荐的那个海瑞，可利用！何茂才说他通倭，那么，我们就把这个罪坐实了！”
“是啊，抓一个海瑞，就能牵扯出后面的清流。”赵文华道。
严嵩沉思了下，点头：“这事你们去办！还有，那《宗藩条例》的推行，不能让它这么顺利了。”
……
裕王府。
朱载坖正在看户部和内库的一些账目，心中大骂，嘉靖这个老道士，这些年可真是挥霍无度啊！表面上装着一副清修的模样，实则养道士、建道观、举办罗天大醮等，样样都是烧钱。更别提他还大修宫殿，那更是一笔巨额开支。
在朱载坖看来，明代嘉靖，隆庆和万历三朝，跟清朝的康熙，雍正和乾隆三朝颇为相似。但是，口碑却完全不一样，清朝那仨，叫康乾盛世。
大明这爷仨，那是风雨飘摇。
要说挥霍，康熙和乾隆可没少挥霍，他们动不动就下江南，而且还打仗。嘉靖捞钱，他们也没少捞钱，可他们怎么就盛世了呢？
嘉靖做皇帝，皇家内库就缺钱了，这当然也有客观原因，农耕王朝发展到一定程度，就没有增长了。
但是，皇帝的花销却在不断增长，必定造成内库缺钱。
嘉靖可以继续苦一苦百姓，但是绝对不会苦了自己，所以他纵容严党捞钱。严党的钱从哪来？当然是百姓。
可清代皇帝手法更高明，他们不直接从百姓身上捞钱，而是从官员和商人下手，这些人更富啊。
历来造反的都是种田的人，没听说商人能闹翻了天。
清代皇帝行事不那么粗暴，懂得巧立名目。就拿乾隆来说吧，他设立了“议罪银”制度，即对官员进行罚款，罚款的理由五花八门。官员一旦犯罪，只要交了议罪银，基本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议罪银的数额通常都高达数万两白银。
乾隆还从商人身上捞了不少油水。比如盐商，《盐法志》中记载，仅在乾隆一朝，盐商就以“备公报销”为名，向皇帝进贡了九百多万两白银，支撑了乾隆下江南的主要花销。
“后人还是得总结前人教训啊。”朱载坖自言自语，“乾隆就比嘉靖会玩多了。”
他合上账本，闭目沉思。
大明要再次强大，必须变革，从海外获得更大的财富。
这个时期的欧洲，正在如火如荼进行大航海，它们通过大航海时代的探险和殖民扩张，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大明不能错过啊。”他低声自言自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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