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艾萨克的试药报酬
结束面试后，白野仍然傻站在辉石大厅内。等待几个恶魔考官收拾文件离开。
“面试完了，书记官已经有了人选！”
冰魔、炎魔推门而出，哄散一群等待面试的小魔鬼。
“啊？”
很多小魔鬼顿时不甘心地凑到门口，想看看是什么人得到他们心仪的职位。
“怎么是个低级魔人？”
“有黑幕！”
恐魔打了个哈欠，血盆大口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孩子们，这可是我们校董会的统一选择。想闹事可不是好主意。你们足够邪恶吗？”
恐魔露出恶劣的笑，飘在门口的几只幽灵吓得顿时缩进墙中。
“我错了，考官大人！”
内定，懂吗？
地狱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往来。
艾萨克的推荐信含金量，好猛……白野暗自咂舌，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向门外看去，幽灵顿时吓的变成灰白魂魄。
“噗嗤。”
白野赶紧捂住嘴，没有失礼。
食人魔拎着一盏尸油灯，走向门外。肥胖如轮胎的小腹在夜晚的长廊中格外壮硕：“我很看好你，年轻人。夜安，我看到地狱逐渐升起的希望之星。”
影魔贴在白野的影子里，奸笑告别：“期待有机会一起破坏教会。”
“发达了别忘记我。”夜魔言简意赅，飞过地毯，留下寒冷的气息。
白野当然不会因为这些明显不可能实现的未来飘了。他谦卑地行礼，依次用漂亮话捧回各位魔鬼考官。
“嘁！关系户！”
好不容易赶来面试的地缚灵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留下一句尖锐刻薄评价：“魔域要完！”
一名魔鬼主考官这样评价，或许不足以安抚现场，但所有的主考官达成共识，录用白野。大部分面试者只得沮丧离开。
石像鬼守卫神出鬼没，宛如幽灵出现，撵走门口闹事的小魔鬼、怨灵们。
黑色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柩，清幽死寂。窗沿边生长的紫槿花枯萎凋零。
辉石大厅内，来面试的另外几个小恶魔的尸体依然冰冷冷地倒在地上。
内脏、污血、残肢，染黑地毯。
没有得到主考官说明自己上任的片区，白野越来越紧张。为什么老巫妖、魅魔还不走，难道还有什么额外的考验？
他的小心脏真的承受不住。
怕什么，来什么。
白野视野中的辉石大厅突然色彩迷离起来。
是魇魔的催眠术！
他拼命地试图挣脱捂住他双眼的怨魂断手，但是白野释放【馥郁香气】给自己驱散的时机已经晚了！
魇魔化身的半透明羊灵，一箭射中白野的心脏：“睡吧，孩子，这可是老巫妖特意嘱咐过我的。”
绮莉女士笑眯眯道：“七天后，记得去人间特别办公室找夜魔·亚尔林·霍索恩先生，领取你的委任书与领地。”
······
再度醒来，掀开白布，白野发现自己在老巫妖的实验室内。
实验室的四面墙上，摆满了刑具。
他躺在一张属于自己的墨绿色长椅上，之前盖在白野脸上的正是一张灰白的裹尸布。散发出奇异的恶臭味，仿佛尸体腐烂多月。
“哟，醒啦？”
艾萨克围在高大铁锅旁，暴躁无比地踩着一本飞翔的魔典。明明有木头台阶他却不用，非要进行高危险操作。惹得魔典精灵瑟瑟发抖。
白发老头叮嘱道：“我刚给你补充改造完，来，喝杯茶吧。有些话，我不好当着其他魔鬼的面说出来。圣光抗性实验成功了，哈哈哈！明天我们去餐厅点八个眼球珍珠塔庆祝一下！”
白野的关注点瞬间歪了。
【眼球珍珠塔】，是学院餐厅菜单上的一道经典暗黑食物。据说参考了人类世界神灵圣诞日装饰有大量草莓的蛋糕。取而代之装饰五百枚动物眼球。
无论是堪比仰望星空的外表，还是远超皮鞋的口感，都称得上“邪门之王”、“傻子筛选机”。
哪怕住在傲慢领核心区域的地狱土著，提到眼球珍珠塔，往往都不屑一顾。也就老巫妖失去味觉，才敢一次性炫八个。
只有魔鬼才能想到这么禁忌的食谱！
“老师，你又拿我做实验……你还是给我发魔晶吧，我快没钱吃饭了。”
白野有些无奈，但是他确实渴了，把鱼鳞草泡的茶喝光。
学生毕业后，只能再住三天。空出来的寝室会租给新的魔鬼。他却得再等七天才能去工作。
还不知道薪水能不能提前发放。
白野有些迷茫。
他作为穿越者也混的太惨了。
魔鬼的天赋是由血统锁定的。不吃人，很难继续变强。这辈子可能也就黑铁级（游戏中NPC等级上限30~39级），不可能再有新的变化。
跟着艾萨克，每次参与实验发放的营养费都能让人闭嘴。白野每次都能得到或多或少的收获，比给文学社打工强多了。
地狱的科技发展大概介于中世纪与使用诡异能源的蒸汽魔幻文明之间，自然不可能有报童、画像模特、搬运工这些兼职给白野做。
文学社招募园艺师给的报酬又太少了，每个小时的时薪只有4魔晶。只够白野点一份最便宜的熔岩夹心蛋糕。
但是这份蛋糕，连最柔弱的人类女性奴隶也填不饱肚子。
物价飞涨，是魔域与人类世界三年前的战争留下最明显的伤痕。波澜一直持续到至今。
他从未想过，自己穿越到《真理桂冠》的世界，居然会一枚魔晶难倒穿越者。但人总是要买魔法种子、要吃饭、要交学杂费、参加团体活动以及春秋季球赛的……
说多了都是泪。
白野可不想亲自尝试一下，被地狱原住民排挤是什么体验。没办法，成为艾萨克的徒弟兼试药人员成了他的第一桶金。
时间一长，白野也就默认这个老头的怪脾气与满嘴骚话。
改造圣光抗性，白野根本不信。
但靠嗑药得到其他能力也不错。
白嫖的不能挑太多，没喝死就是胜利。
“再实验一次，成功了你想上天都行！”在铁锅内倒入一系列草药搅拌。老巫妖没好气地吩咐白野：“给我龙息草。”
老头在实验时的承诺，根本不算数。从不拖欠工资就行。
白野拿起装有宛如跳动心脏的草药玻璃瓶，递给老巫妖。
“猫头鹰的羽毛。”
“九眼蟾蜍的毒液。”
白野不断照做，直到用木勺捞起一勺酷似蜗牛黏液的绿色药液，老巫妖放在手掌中欣赏良久，这才放声大笑：“我怎么可能失败！”
一旁的铁笼中，两男两女连忙鼓掌。
“希茨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您是光，您是电，您是我人生的灯塔哇！”
唯独一名有黑眼圈的小萝莉露出病恹恹的表情，有气无力地赞美。
见白野露出怜悯同情的表情，艾萨克挥手，解释道：“我怎么可能乱杀无辜？”
白野松了一口气，不料艾萨克却说：“我会让每个小白鼠死的有价值，为科学献身，不会浪费在愚蠢的折磨中。”
白野想到自己也是试药人员之一，顿时闭上嘴。
艾萨克递给他一勺漂浮着手指与蜘蛛，满是油花的绿色药水，吩咐道：“快喝吧。放心，他们和你的待遇是一样的。魔神冕下规定，人类奴隶一年只能用于试药200次，我的合同都是一年100次，每次50魔晶报酬，每周双休，而且包安乐死。”
铁笼中的几名人类男性附和道：“对，我们都是自愿的！”
“希茨先生甚至给我们提供治疗和三餐！”
白野喝下药水：“如果傲慢领这该死的物价不继续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