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局之法
“好好好——”
江晔紧攥着地图，连道了三声好字。
“文嘉和与林氏现在何处？”
“回禀殿下，文大人和文夫人白日于刺史府中遇袭，现下落不明。”
“在孤眼皮子底下动人，青州要反了不成！”
“殿下息怒，当务之急是派兵探查此窝点，若真是藏兵之地，当立即着人控制住。”
轰隆隆，雷鸣声起，不多时，天空压得越来越低，雨水倾泻。
珠帘荡开雨幕，大腿传来锥心之痛，江晔站起身，面色一片冰冷，道：“让崔钰带五百精兵立即出发围剿天坑，自上而下推石掩埋。你带些人手，秘密捉拿刺史李青山，控制住他家眷，务必要他招供与匪徒、异族的合作，若抵死不从，便杀了，尸身悬挂城楼示众。”
“遵命。”
崔钰本因明月楼刺杀事件被夺了随从监军一职，但因着太子此行凶险，故崔家让崔钰随军偷偷跟了来。
他得了命令，雨中千里奔袭。
沈乔则带着卫兵立即前往刺史府。
夜幕深重，望不见明月。
很快，卫兵将刺史府里三层外三层翻遍了，厅堂中大大小小的女眷仆人，跪了一地。
更有奶娘抱着李青山两岁的小女儿，小孩子被恐怖的气氛吓到，嗷呜嗷呜的哭。
沈乔朝奶娘望过去：“你带着她去里面喂奶。”
“多谢大人。”
“都齐了吗？”
“回禀大人，李青山的妻子、五房妾室，四个儿子并两个女儿，都已在此处，只独独不见他本人。”
“岂有此理！”
沈乔“哗”地收起扇子，目中厉色俱现。
“李青山现在何处，谁能提供线索，本官便饶谁死罪。”
底下一片安静。
沈乔继续道：“李青山抛妻弃子而逃，这般懦夫，你们难道还要为他遮掩吗？”
李青山之妻白氏脊背挺直，沉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夫君一心为民，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世道不公，天可怜见！”
“哦，你又是哪里来的骨气？”沈乔侍从为他斟上茶，上好的明前龙井，从李青山家里现拿现泡，“你瞧瞧你穿的这绫罗绸缎，你再瞧瞧外面那些遭受匪徒劫掠的百姓，这茶水、金银、雕梁画栋，一分一毫皆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
沈乔轻品一口，清香柔和，犹有回甘。
“本官不爱折辱人，你想死，本官成全你，给你留个全尸，十一，去吧。”
十一是太子身边的暗卫，只见寒光一闪，一剑封喉，李青山之妻白氏应声到底。
“从现在开始，本官喝一盏茶，杀一个人，直到有人供出李青山的下落。”
底下人瑟瑟发抖，等到沈乔按着顺序刀完李青山的四儿子时，准备开刀李青山妾室时，厅堂外闯进一人，喊着：“沈大人，刀下留人。”
沈乔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名左脸疤痕、身着官服的男子。
便是府中长史——张石。
“大人，下官可能知道李青山的下落。”
“你是何人？“
“在下乃府中长史，平日里常随侍于李青山身旁，颇知晓一些李青山的习惯。”张石顿了一下，“请大人随下官来。”
张石带着沈乔来到府中荷花池旁，指挥府兵将池水向外舀，待水位线低到一指距离时，只见湖心亭缓缓移开，露出地下入口。
他带着沈乔走进去，方走了三两步，便听见了碗碟破碎之声。
卫兵迅速向里跑去，很快擒住了李青山。
李青山见到了站在一旁的张石，狠狠啐了一口，道：“你这沽名钓誉、背主忘义的小人！”
沈乔看了十一一眼，十一立即左右开工，扇了李青山两巴掌，使他的脸肿得很对称。
他道：“我们大盛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陛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带下去大刑伺候，定要他老实招供。”
沈乔拍拍张石肩膀：“长史莫为此等罪臣言论烦忧。”
张石收起不安神情，忙道：“多谢沈大人。下官只是见着青州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心中愤懑已久，并不为什么封赏，只求太子殿下为我们青州做主。”
“你且放心。”
张石继续道：“李青山犹在此中藏匿金银财宝，如今殿下入青州剿匪，大军吃穿用度处处俱是花费，不妨将之收归己用。”
沈乔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随后，他便叫卫兵继续搜查，收缴府中财物，一一清点。
自己则带着张石坐在庭院中，边喝茶边等崔钰的消息。
待到第三日傍晚，崔钰率兵归来。
方见到太子，便直直跪了下去。
江晔不顾他铠甲血污，忙扶着他起身。
崔钰抬眸，神情坚定：“微臣，幸不辱命。”
“好，崔氏不愧为国之栋梁，当真是国士无双！”
崔钰一战，直接收缴兵器上千，抓了好些个匪徒小头领和参与之人。
沈乔道：“阿钰，你去换身衣服，休息一番，再同我们详谈。”
崔钰点点头。
此时狱中传来消息，李青山不堪重刑，已自行了断。
天蒙蒙亮时，张石、崔钰来到太子房间中。
“文嘉和文大人据说是做了监军跟着来的，怎么不见他人？”
沈乔解释道：“他和夫人林氏前不久在刺史府中遇袭，目前是失踪状态。”
崔钰心神一慌，差点把茶杯摔了。
“实不相瞒，林氏乃是我姨妹，出发前，内子嘱咐我要关照姨妹和妹夫，若有消息，还望沈大人及时互通有无。”
“沈某虽素日与文大人政见多有不和，但私交并不差，崔将军且放下心来，有消息沈某第一个通知你。”
崔钰点点头。
江晔喝了口茶，待他二人讲完，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方才重刑之下，已有两个小头领交代了匪徒聚集地。目今收缴匪徒兵器众多，匪徒正处于薄弱之时，该乘胜追击，一举击破。”
崔钰道：“可派一支小队扮成山民前往探查，大军在后，得到消息，立时发起进攻。”
张石主动道：“下官长于山林中，对云台县及其附近山林很熟悉，可为崔将军带路。”
“事不宜迟，立即整军出发。”
“遵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