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再上路
诏国版图宏大,无论东西南北,都已接近万里。
为了方便管理,诏国以乾州到楚州为界,划分南北二朝。
在周遭各国,诏国又有“后南北”的称呼,而诏国的百姓,更喜欢自称“春秋人”。
诏国地大物博,风土人情各不相同。
东北区域毗邻海域,百姓多以捕鱼为业。
春临城近水楼台,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大都喜食海货。
东南区域,伫立着一条连绵山脉,壁立千仞,唤作“崇岳”。
据说是中原龙气聚集之所,诏国皇帝每年都要来此祭天祈福。
龙气之说虚无缥缈,但崇岳山确实佑护了一方百姓安宁。
每年冬季时分,崇岳山必降大雪,冰雪凝结于山顶。
待来年开春,白雪消融,山脚下河流始终不见干涸,百姓取水灌溉,粮产远胜旁处。
崇岳山再往东,便是传闻中的蛮夷之国。
中原文士称其教化不开,茹毛饮血,连年战乱,当地许多人连二十岁都活不到。
中原这片土地,历来都是蛮夷眼中的香饽饽,若非高耸的崇岳山阻隔了骑兵去路,诏国也免不了被他们拖入战火之中。
西南与西北两处,一个小国众多,资源匮乏,另一个山高林密,常年充斥毒瘴蛇虫,没有一个像中原这般宜居。
李环几人此行从春临前往秋梁,途径四省八州九府,共计三千里路程,就算一切顺利,也要走上半个月。
当然,队伍里面没有几个省心的主,自然不可能安安分分走到秋梁。
此行除了李环三人和护卫的彩立子,还有程岱宗与丘月跟着。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他们没料到的人——南宫姿意。
“南宫姐姐,你不留在京城伺候二殿下吗,怎么也跟来了?”
前往折津途中,胖子笑着问到。
南宫姿意以手撑下巴,满脸哀怨道:
“还不是二爷不解风情?”
就在昨天晚上,女子再次不死心去向赵极自荐枕席,美其名曰“天冷了,要为殿下暖床”。
结果非但没能如愿,还被对方打发来护送几个毛头小子。
想到这,南宫姿意重重叹了口气,自语道:
“要不,还是下药吧。”
“嗯?下药?”胖子立刻来了精神,“姐姐您要霸王硬上弓?”
女子点点头,直言不讳道:
“再不使点手段,怕是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姐姐就这么想当皇子妃?”
女子闻言转过头,似笑非笑道: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贪图荣华富贵?”
侯高飞摇了摇头。
“以姐姐的姿容,若是贪慕权贵,京城大把富贵人家人家任着姐姐挑。
可你却没这么做,足以说明姐姐仅是钟情二殿下一人。”
“嗯,继续说。”
“还有殿下他,如今二十多岁仍不见婚配,这在注重子嗣传承的皇家极不常见。
小弟这段时间在皇子府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闻。
远在秋梁的陛下为二皇子的亲事操碎了心,曾为他介绍了不少适龄女子。
可无论是王公家的千金,还是邻国的公主,二殿下愣是咬死没答应。
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二皇子他有断袖之癖,不喜欢女人,要么……”
说到这,胖子看向面前女子。
“要么就是二殿下他早已心有所属,之所以迟迟没表达心意,是想等局势稳定下来,然后风风光光迎娶心爱女子过门。”
侯高飞注视着南宫姿意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南宫姐姐,不知殿下身边除了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女子?”
南宫姿意此刻已经满心欢喜,她自小跟在赵极身旁,对其经历一清二楚。
这些年别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哪个丫环敢多看主子一眼,她都得想方设法给调走。
现在二皇子的身旁,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就是歪瓜裂枣不中看的丑姑娘。
南宫姿意美滋滋的露出笑容,正欲开口,却听旁边彩立子不紧不慢道:
“要这么说,二爷确实有个惦记的人。
记得那是七八岁吧,新城国使臣来京,带来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那丫头机灵古怪,见了二爷一点不害怕。
在宫里住了小半个月,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玩。
临走前,二爷拉着人家就是不肯放手,说以后要娶她为妃。”
说完,老头咧嘴露出笑容。
“南宫丫头,你也别在意,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说不定二爷早忘了。”
南宫姿意好似被一脚从天上踹落凡间,拧着眉头道: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时刚好千面妖学艺,没碰上。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确实长得俊俏,高鼻梁大眼睛,跟咱中原人不一样。”
南宫姿意摇晃一下,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自己一个不注意,还是被人趁虚而入了。
胖子这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琢磨了半天,开口道:
“南宫姐姐,要不你把跟二殿下从小到大发生的事讲一遍,我给你分析分析,看看赢面有多大?”
侯高飞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已经认定南宫姿意八成是输了。
他虽不是皇子,却同样是男人,知道情窦初开时的一见钟情后劲有多大。
对方就好似一道明亮的白月光照进心里,留下这辈子难以磨灭的痕迹。
倘若没能得到,哪怕到了七老八十躺在床上,仅剩一口气时依旧会念念不忘。
想到这,一股莫名情愫涌上心头。
胖子突然很想哭,因为他想到了上官云——那个同样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女子。
南宫姿意并不清楚胖子内心想法,平复一下心情后,缓缓道:
“我复姓南宫,出自十国之一的后越,它现在的名字叫南宫城……”
队伍前头,李环与程岱宗负责探路,二人并驾而行。
李环开口道:
“师弟,这一路以来已经够麻烦你了,我实在不想让你跟丘月再继续跟着趟浑水了。”
“师兄,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镖局死去的叔伯们。
他们不能白死,金门镖局也不能白白吃哑巴亏。”
临出京城前,程志多次劝说程岱宗跟自己返回镖局,委托的任务已经完成,李环几人也有高手护送,他们应该全身而退了。
可少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论红柳院还是水蛭,都该为此付出代价。
程岱宗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我讨厌我爹的不负责,但他是现在唯一能为镖局出头的人,所以我要找到他。”
见其态度坚定,李环只能放弃继续劝说,转而看向身后一脸平静的丘月。
程岱宗的倔强他可以理解,但小姑娘丘月为何跟来,李环却是如何都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