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国金币 黑暗中的声音

而在另一边，西斯堡内。

在罗恩等人相继离开后，福斯依然坚持到最后一个学徒学会才离开了地下传承室，当他回到地面，皮尔斯前来拜见：

“对于今年这批学徒，领主大人有什么特别交代吗？”

“暂时还没有，先和往年一样吧！稍后我去见父亲，你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领主大人的身体——”皮尔斯露出担忧的表情。

五年前，入侵领地的畸变兽数量突然增多，是领主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定以自身为最尖锐的矛头主动进攻来袭的畸变兽。

最后付出不小的代价才平息了那年畸变兽入侵，代价之一就是领主激发生命能量过度，导致身体严重亏损，这几年一直在卧床修养。

“罗恩”父亲也是因为那一年强度突增的畸变兽入侵而死。

听到皮尔斯问及自己父亲的情况，福斯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勉强能抬手，其余动作都做不了，好在交流无碍，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阳圣水现在还没消息吗？”皮尔斯又问。

“秋收的时候，商队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明年仲夏节的时候王都有一个拍卖会，其中一件拍卖品就是太阳圣水。”

“太好了！”皮尔斯顿时喜形于色。

但随即他就想到一个问题，“那商队有提到太阳圣水的大致价格吗？”

“有，商队管事跟我说，那场拍卖只接受使用王国金币支付，而太阳圣水的起拍价是五千金币。”福斯面色平静地说出这么一个对于西斯领来说根本无法承担的数字。

皮尔斯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西斯领地处赫琉斯王国远东边境，商队往来不易，西斯领根本没有能力派出自己的商队，而外来商队每年也只来一次。

按理说这些年也应该攒下不少金币了，但问题不是这么算的，西斯领没什么特产，能用来交易的只有一些草药以及少量毛皮。

但西斯领需要的东西却相当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两样——盐和武器装备。

特别是后者，能够承受骑士激烈战斗的武器装备有多么珍贵，绝不是草药以及毛皮能够比拟的。

至少领地目前还没能给所有正式骑士都配备真正的超凡武器装备，还有很多人用的是普通武器装备。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王国金币的使用价值——抵抗邪灵，所有骑士外出执行任务，无论他们自己能不能抵抗邪灵入侵，都必须携带一定量的王国金币。

一旦发生战斗，携带的王国金币必然会扭曲变形，事后虽然可以通过商会重新兑回王国金币，但比例肯定就没有1比1了。

西斯领并不抗拒商会这样的盘剥，实际也算不上盘剥。

如果没有王国强制，任何一个商会都不会来西斯领这么一个毫无特产的偏远小镇，来一趟的成本远高于从西斯领赚到的。

种种因素使得西斯领很难保有大量王国金币，更不用说，拍卖会是在仲夏节，而那时西斯领正在遭遇畸变兽入侵。

王国金币同样能够用来抵抗畸变兽污染，这种情况下，谁能做出抽调大量甚至是全部金币前往王都去搏一个不确定的太阳圣水的决定呢？

皮尔斯扪心自问，如果让他做决定的话，他也做不到为了竞拍太阳圣水而将领地上的金币全部抽空，毕竟他家里人就在镇上。

如果没有王国金币的话，骑士们在应对畸变兽时必然束手束脚，一个被污染的骑士往往会比畸变兽还难对付。

“福斯少爷，要不还是压缩一下领地卫队使用的燃火药剂数量吧！只有这样才能攒出足够购买太阳圣水的金币。”

“不，不能用骑士们的修行进度来兑换金币，不仅我不同意，父亲也不可能答应，这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严厉，福斯紧接着又说：“就算我肯用你们的燃火药剂换钱，也必须等到明年商会到来才行，但明年还有没有太阳圣水拍卖又是一个未知数。”

“那领主大人？”

“不用担心，高级骑士只要不死就总能恢复，现在恢复缓慢无非是身体亏损太过严重，但恢复速度其实是越来越快的，只要迈过一个临界点，就能在最短时间完全恢复过来。”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迈过那个临界点，谁也无法知晓，反正皮尔斯不知道。

他只知道领地就只有领主大人一个高级骑士，要是领主大人不能快点恢复过来的话，万一畸变兽入侵再出现什么变数，就没有第二个高级骑士能够独当一面了。

似乎看出了皮尔斯的担忧，福斯安慰道：

“别想太担心了，就算畸变兽入侵数量再多一点，我们也能应付，五年前我们只是没经验，对付那帮无智的混乱生物，并不一定需要高级骑士。”

在纯粹的身体素质方面，高级骑士并不一定比中级其实更强，皮尔斯或许不明白，但福斯作为高级骑士的儿子，对此确实知之甚深。

……

皮尔斯离开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福斯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到城堡主楼。

他一路前进、上楼、前进，最终走进了一个没有点灯的黑暗房间，进去两步就停了下来，然后向着更加黑暗的内室恭敬汇报：

“父亲，新一批学徒已经全部接受了传承，其中两个有高级骑士的潜力，但身体底子比较差，另外皮尔斯又问起了你的状态，我如实回答了。”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段较为急促的呼吸声，之后又再度陷入沉默，良久才有一个仿佛生锈了的嗓子一字一顿地发出声音：

“皮尔斯不用管他，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个高级骑士苗子重点培养，燃火药剂、肉食优先供应。”

“这么做可能会影响其他人的训练，特别是骑士们，而且明显不公也有违秩序，会使得领地民心动荡。”

“给他们！给他们！”黑暗中的声音反复强调，“如果担心其他人有意见，那就安排比试，他们既然有高级骑士的潜力，肯定能赢对不对？以前怎么做的现在就还怎么做！”

“是！”

福斯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