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铜城
路明非和零望着那巨大的漩涡,心中都涌起一阵寒意。
“该死,这可怎么过去?”路明非忍不住咒骂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忧虑,仿佛那忧虑能凝成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零的眼神依旧坚定,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漩涡,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找漩涡的边缘,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她的声音清脆而果断,仿佛这不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而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率先跳下了海。
路明非一阵无语,心中暗自嘀咕:“零简直比我还莽撞,我有避水诀都没她这么大胆。”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于是咬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包裹住他们的身体,路明非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有无数只手在用力挤压着他。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默默施展避水诀,顿时周身的压力骤减,行动变得轻松起来。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提前有准备,不然在这强大的压力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零在前方灵活地游动着,身姿矫健,就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路明非心中暗暗佩服,同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凭借避水诀的加持紧紧跟在零的身后。
潜水服头顶的射灯散发的光在江水中仅能穿透不到 5米,路明非的眼前是一片浓郁的墨绿色,水体浑浊,浮游物到处都是。这让他感到有些压抑和不安,仿佛他们正游向一个未知的、充满危险的世界。
他们顺着水流,一点点靠近漩涡的边缘。水流的力量此时变得愈发狂暴,犹如无数只无形的大手,疯狂地拉扯着他们的身体,仿佛要将他们无情地卷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零的身形本就娇小轻盈,在这汹涌的水流冲击下显得更加脆弱。她努力地划动着双臂,试图稳住身形,但那湍急的水流却毫不留情。
突然,一股强大的旋流猛地袭来,零那轻盈的身体瞬间被卷了起来。
她如同一片飘零的树叶,在湍急的水流中失去了控制,被冲得上下翻滚。
“零!”路明非焦急地大喊,心急如焚。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坚持住!”
他一边依靠避水诀抵御着水流的冲击,一边奋力向零的方向游去。此时的路明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到零,不能让她出事。
零的身体在水流中不断地碰撞着,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惊慌的神情。
她试图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但周围除了湍急的水流,空无一物。
路明非拼尽全力,终于靠近了零。
他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零的胳膊,用尽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别怕,零,我抓住你了!”路明非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湍急的水流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充满了力量。
他用力一拉,将零紧紧地拽进了自己怀中。
零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着,路明非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他心疼地更紧地拥抱着她,用自己温暖的怀抱试图驱散她的恐惧。
零起初有些僵硬,但在这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她渐渐放松下来,安心地依靠在路明非的怀里。
路明非的胸膛仿佛是她此刻最坚实的避风港,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路明非一边抱紧零,一边温柔地说道:“亲爱的公主殿下,有骑士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零微微抬头,看着路明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路明非目光坚定,语气轻柔但充满力量:“当然,我会一直保护你,我是你的骑士啊!”
他轻柔地调整着避水诀的力量,让他们在湍急的水流中能够稍微稳定一些,就像在为两人创造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宁静小世界。
“抓紧我,千万别松手!”路明非大声地说道,声音在水流的咆哮中显得格外坚定。
零微微点头,双手如藤蔓般紧紧地环住路明非的腰,在通讯器里轻声说道:“我相信你,我什么都不怕。”
路明非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那我们一起冲出去。”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汹涌的水流中继续艰难前行。
就在两人艰难前行时,通讯器里传来了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的声音:“路明非,零,听着,上次青铜城被发现的地点就在你们前方四十米处。潜水服的腰包里有为你们准备好的钥匙,记住,一定要小心!”
其实不用他说,路明非都已经看到了,开启破妄以后,一切阻碍在他面前都视若无物。
那是一堵墙面,它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延伸入无边的黑暗里。
如果用一位中国科幻小说家的语言来描述,这就是。
死亡!
光照下它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细长的丝条随着水流轻轻地摆动。
路明非和零终于来到了青铜城的城门前。
这座古老的建筑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零抬头看向城门,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她在想,这座城门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危险。
路明非则紧紧握着零的手,仿佛那是他在这未知世界中唯一的依靠。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教授的声音:“零,用你背包里‘钥匙’的血液,抹在左上方那张青铜人脸上,那是守卫着青铜城大门的活灵。”
“收到,路明非,我要暂时放开你了,不要乱动。”零先向上观察,确定了那张咬着火柴的痛苦人脸的位置。
随后她松开路明非的胳膊,用精准迅捷的速度从腰包中取出一罐血液,打开之后抹在活灵的嘴唇上,然后又马上抓住路明非,生怕他跑了似的。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丝毫不见想要分开的样子。
路明非是因为担心水下暗流太多,零又被冲走。
至于零的话,一开始有点僵硬,到后面完全就是享受了。
她抱的是那样紧,仿佛要将路明非撕碎然后揉进骨血里面,抱着路明非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些什么?
明明两个人都穿着厚实的潜水服什么都摸不到,当个米其林轮胎人一样什么都摸不到,可是对方就是不愿意放手。
路明非笑着看向这个树懒,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又担心她的安危,只能将她抱进怀中。
青铜人脸吸噬了全部的血液之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张开了嘴,像是打哈欠似的。
青铜壁深处传来金属加热碎裂的可拍声音,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上下都是那张青铜人脸的牙齿,那绝不是人类的牙齿,一枚枚锋锐的像是匕首。
“我的天!”路明非低声说到,这里有点超过他的预料,瞧瞧他看到了什么?以神御物,这种材料天生就适合用来制作飞剑的。
“炼金术的伟大成就,用最纯净的物质容纳精神,而后作为这里的守卫,”曼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面传来,他可以借助潜水服上面的射灯看到路明非所看到的场景,
“这是个活灵,‘钥匙’的言灵是命令他打开门,血液会让他暂时地满足,你们有大概一个小时,不过为了防止你们超时以后没法返回,我给你们准备了两份血液。”
路明非和零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露出坚定。
“走吧,进去看看。”零说道。她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路明非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漆黑的洞口。
洞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符文在跳动。
一段暗绿色的景象映入他们的眼帘。强光电筒的光芒在前方摇曳,照亮了一个巨大而神秘的空间。
层层叠叠的石柱林立,仿佛古老的巨树伸向黑暗的穹顶。
石柱上爬满了奇异的纹路,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刻痕。水的波纹在石柱表面荡漾,投下扭曲而神秘的光影。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每一片都仿佛诉说着一段久远的故事,又像是被遗忘的密码等待着被解读。
远处的墙壁上,镶嵌着巨大而古老的齿轮,相互咬合,缓慢地转动着,发出沉闷的“咔咔”声。
齿轮上的锈迹和青苔,见证了漫长岁月的侵蚀。
头顶上方,悬挂着一串串形状奇特的钟乳石,有的如尖锐的獠牙,有的似低垂的冰锥,水滴不断地从尖端滴落,在寂静的空间中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青铜城那里不是没有水的,不过路明非也没有贸然摘下潜水服,鬼知道自己的空气还能不能呼吸,万一氧气早已经氧化完了怎么办?
这还不足以引起路明非的主意,尽管这只要公布到现实中,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本质来说这玩意儿的含金量也就这样,甚至比不过门口的活灵,而且建造他的人又是传说中的青铜与火之王,最擅长冶炼金属的龙王,所以到也让人削弱了这种惊奇感。
真正引起路明非注意的是一件青铜器,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在强光电筒照射下,层层漾动的波纹投在一件不可思议的青铜器上,圆形的,四周是一圈锋利得如同狼牙的结构,像是一件古老的杀人兵器,第一眼看到就让人想起如果投掷出去,它会呼啸着划出诡异的弧线,咬在敌人的脖子上旋转。
除此以外还有第二个,他的青铜牙和第一个金属圆盘的青铜牙紧紧咬在一起,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金属圆盘布满了一面高度数十面的青铜巨墙,每一个金属圆盘都被中央的一根铁轴钉死在墙上……
这看起来像是某种手表的结构,但真正了解这种机械结构的人才会觉得胆寒。
这些金属圆盘只要不生锈的话,也就是说是可以运动的,至于生锈就不要想了,建造他们的人可是青铜与火之王,最擅长冶炼金属的人。
那既然这么说的话,路明非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有人启动这个机械装置的话,那么路途就会被改变,将人彻底困死在这座青铜城里面。
零注意到了路明非的不对劲,向他看了过来。只见路明非眉头微皱,神色严肃。
“路明非,怎么了?”零问道。
路明非耸了耸肩,说道:“零,这机械装置可不简单。要是启动了,金属圆盘一转,通道就得变样,咱们就得被困在这儿。”
零微微皱眉,“那很棘手,能解决吗?”
路明非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怕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先找找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零点点头,“嗯,那就继续走。”
他们继续向前走,眼前是一片青铜通道,周围站立着许多由青铜制成的蛇人。
蛇脸人的雕像不过几十厘米的高度,和他们进入这个青铜城时所看到的和人等高的蛇脸人雕像不可相比,它穿着中国古代的袍服,捧着很中国风的牙芴,站在一根桥形的青铜杆上,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姿势像是对着前方的人倾诉,但它的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子里探出来,极其地突兀。
就在两人的注视之下,蛇人雕像突然发出嘎吱嘎吱的诡异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青铜通道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远古的诅咒被唤醒。
紧接着,蛇人猛地抬起脑袋,一双淡红色的黄金瞳骤然亮起。
那光芒虽说亮度不是很高,只能说跟荧光笔的微光差不多,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威慑力。
它那僵硬的身躯开始缓慢移动,每迈出一步,关节处都传来令人心惊的嘎吱声。
它身上的青铜已然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此刻随着它的动作,不断有细碎的锈屑脱落,在水中悠悠飘荡,宛如一片片诡异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