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任我行欲求易筋经
当夜,东方不败一踏入黑木崖,就直奔风雷堂,童百熊见东方不败深夜造访,道:“教主,可有急事?”东方不败坐于上座,道:“童大哥,岳不群在潼关遇袭,在杀手之中,岳不群发现了我教的死士。”童百熊道:“属下昨日也闻之此事。只是,我风雷堂死士没有离开黑木崖半步。属下以为,这是左冷禅移祸江东之计。可笑的是,左冷禅精心策划这一场伏击,他却死于岳不群之手。”东方不败道:“本座担心,这些杀手是任我行的人。任我行想借机挑起本座与正道人士之间的纷争,他则从中取事,坐收渔人之利。”童百熊道:“教主,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东方不败道:“现在左冷禅已死,本座唯一一块绊脚石已除,五岳不足为虑。通知各地分坛,明察暗访任我行父女的行踪,开春之前,务必要找到任我行父女的藏身之处。”童百熊道:“是。属下马上去办。”东方不败道:“等等,有没有从向问天口中问出什么?”童百熊道:“那狗贼一开始守口如瓶,后来不堪重刑,竟然说任我行的同党是令狐公子。天下谁人不知教主为了令狐公子,甘愿自囚灵鹫寺换取易筋经,令狐公子又怎么会忘恩负义,帮任我行来对付教主,这狗贼想挑拨教主与令狐公子之间的关系。属下已经吩咐上官云继续用重刑。”东方不败道:“好了,速去传令,这件事交给本座处理。”童百熊道:“是。”话毕,他转身离开。
东方不败回寝殿更衣后,便往地牢而去。她甫一迈步进入地牢,就见向问天被吊在半空,半身赤裸,前后左右四名神教教徒,手执皮鞭对他轮流鞭打。不过,向问天是习武之人,内功精湛,因此,尽管他全身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多是皮外伤,于他身体并没有多大损害。上官云见东方不败亲自前来,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他厉声喝问:“说,任我行的同党都有些什么人,他藏身在何处?”向问天低声道:“我不是说了吗?任教主与童百熊里应外合,准备杀上黑木崖,还有令狐公子,也一起杀上黑木崖。”上官云怒不可遏,道:“打。”四名神教教徒挥鞭再打,向问天平静地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信,还问我作甚。”东方不败道:“好了,不要白费力气了。向左使是硬汉子,这些天你们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了,都没有结果,不打也罢。若是将向左使折腾死了,端阳节就没有好戏看了,不免叫人可惜。”向问天见东方不败对他加以凌辱,破口大骂。东方不败道:“本座今夜前来,是想告诉向左使,开春之前,向左使一定能够见到任我行的人头。本座惜才,不想向左使替冢中枯骨卖命,以致无辜丧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离端阳节还有三个月,这段时间里,向左使可要想清楚了,究竟谁是日月神教之主,你究竟是替谁效力。”上官云见东方不败有意招降向问天,马上道:“向左使既然已经服下教主神丹,就应该对教主忠心不二,供教主驱使。人谁无过,贵能改过。向左使一时不察,明珠暗投,现在教主宽宏大量,向左使何不弃暗投明?”向问天还是骂声不绝。东方不败见状,抬步离开地牢,径自回寝殿歇息。
次日清晨,东方不败独坐于文成武德殿中。她离开日月神教的这一个月之中,日月神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童百熊许多事情都不能独断,他早已将卷宗堆放在东方不败的案头。东方不败览卷,见多是一些琐碎事务,也没有心思阅览下去,一切均按照童百熊的初衷去办。她的心思早已飞到恒山上了。不久,张光远匆匆进殿,东方不败见到他,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光远道:“昨天傍晚,我等甫一进入大同,就与恒山大弟子仪清不期而遇。原来,任我行两日前偷偷潜入恒山,与三山五岳的人马里应外合。他在恒山的饮用水井处投入五仙教的迷药,将恒山弟子全部迷倒后,一并生擒。昨日,任我行单独放仪清一人下山,让她前来告知令狐公子,如果想要恒山上下五百八十余名弟子活命,令狐公子必须一个月之内拿易筋经去交换。而且,仪清还说,任我行知道令狐公子神通广大,是新任五岳掌门的爱徒,又是教主的心上人,他警告令狐公子,不要惹来岳不群或者神教攻山,恒山的险隘路口,他已经让五仙教弟子持毒水把守,如果强行攻山,徒增伤亡,更有甚者,玉石俱焚。”
东方不败心中大怒,拍案而起,道:“任我行也想染指易筋经?真是异想天开。令狐冲现在怎么样了?”张光远道:“令狐公子闻之消息,指北而骂。他本欲独上恒山与任我行理论,说他根本没有易筋经,只是已经被桑长老和平大夫拦下了。桑长老让属下连夜返回黑木崖将消息告知教主,让教主早作部署,而她则将公子与仪清安置在山西分坛。”东方不败道:“拦得好。”张光远道:“后来,令狐公子还想修书一封给岳不群,向他求救,毕竟他是五岳掌门。但是又被仪清拦下。仪清说,岳不群虽是五岳掌门,但是他做人做事无不以利益为先。在福建之时,她曾向岳不群求救,但是岳不群诸多借口,最终坐视不理。现在修书给他,他也不会管这事,反而会让他嘲笑。”东方不败道:“小尼姑倒是比他这个掌门多了几分见识。去,将童长老叫来。”张光远道:“是。”张光远离开后,东方不败心中沉吟:岳不群相约方证、冲虚下月十五齐聚华山,方证、冲虚断然不会赴约。岳不群虽然得到正道人士的拥戴,但是他如果要攻打黑木崖,这些人多会作鸟兽散,不足为虑。只是岳不群心智超群,连左冷禅也栽在他的手里,还是万事小心谨慎为妙。这时,张光远、童百熊已经进殿,两人见东方不败正自踱步沉思,均不敢开声打扰。
少顷,东方不败道:“童大哥,任我行现在就在恒山。”童百熊道:“属下从风雷堂前来大殿之时,光远已经将一切事情告知属下。任老贼真是卑鄙无耻,他知道教主最在意令狐公子,就让人袭了恒山。请教主下令,属下马上率风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堂教众在恒山附近驻扎,徐图后计。”东方不败道:“若是如此,黑木崖空虚,正道人士来袭,又当如何?”童百熊闻言,道:“是,是。属下怒火攻心,一时短见。不知教主有何打算?”东方不败道:“传令上官云、鲍大楚,让两人率青龙、白虎两堂精英,备上一切守备物质,十五日后前往山西分坛候命。至于剩下的教众,本座尽数交予你,你与其余长老留守黑木崖。”童百熊道:“青龙、白虎两堂共有一千余人,如今教主抽调精英,大致只有五百人上下,再加上桑长老带去的暗卫,一共六百余人。如果强行攻山,不免人手不足。请教主三思。”东方不败道:“强行攻山伤亡太大,更何况恒山的女尼都在任我行手中,本座是不会这样做的。”童百熊疑惑道:“恒山上物质齐全,足可以自给自足数年。教主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强行攻山,又有何良策?属下以为,现在只能放手一搏,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东方不败道:“不必多问,到时自见分晓。速去传令。还有,既然向问天还没有招供,那就继续用刑。”童百熊闻言,知道东方不败已经彻底被任我行激怒了,他也不便多说什么,直接去通知上官云与鲍大楚,准备相应器械。东方不败更衣后,便与张光远往山西分坛而去。
下午,东方不败抵达山西分坛。她进入分坛,还没走多远,就听一阵熟悉的声音说道:“老乌龟,要易筋经就去偷袭灵鹫寺,偷袭我恒山作甚,我又没有易筋经,还绑了人。老乌龟、臭乌龟。”东方不败闻言,叹了口气,此时,她又听桑三娘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易筋经是无上内功,人人均有觊觎之心,只是灵鹫寺势大,任我行招惹不起,只能向公子你下手了。昔日林震南还是锦衣卫都统的时候,余沧海等人并非不觊觎林家的辟邪剑法,只是碍于朝廷,一直没有动手。等林震南退隐归乡,没有了朝廷的庇佑,余沧海就马上动手。江湖事,永远都是这样。”田伯光道:“江湖中人人传言,东方教主为了救你性命,愿自囚灵鹫寺换取易筋经,任我行又怎么知道你没有习得易筋经。”仪清道:“掌门师兄,佛家之人有慈悲之心,你不要再逗弄这些乌龟了。这些乌龟离开池塘很久了,支撑不了多久。”之后,便有一阵哂笑声传来。东方不败气得一塌糊涂,她以为众人一定在商讨如何解救恒山,于是停步倾听,她又如何能想到众人竟在这里逗弄乌龟?这时,她已经起了教训众人之心,于是她快步走进庭院。她所料不差,众人果真围在石桌边看令狐冲逗弄乌龟。她平和地说道:“在这里骂乌龟就能将任我行骂死呀?”桑三娘等人见了东方不败,四散开去,道:“参见教主。”令狐冲放下手中的乌龟,激动地走向前握住东方不败的左手,喜道:“你终于回来了。”东方不败笑了笑,她的右手轻抚令狐冲的脸庞,道:“三娘,先将这些乌龟放回池塘。”话毕,她的右手从令狐冲的脸庞往下垂放,待至他胸前时,劲力一发,竟然点了他的哑穴,令狐冲不妨她突然出手,瞬间大惊失色,不知东方不败有何用意。
东方不败拉他到石桌旁坐下,平静地说道:“小尼姑,恒山防备怎么会如此不济,被人下药也无一人知情,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详细与本座说来。”她早已气极,话中也带有讥讽之意。仪清见桑三娘等人称呼她为教主,知道她是东方不败。魔教教主坐于她身前,她心中顿时生起一阵惧意。她虽知掌门师兄与她交情非比寻常,掌门师兄一定会对东方不败动之以情,让她出手相助。只是东方不败是一代枭雄,她有万千理由坐视不理。而自己现在要做的,是要对她晓之以理,让她不得不救恒山,毕竟,东方不败是恒山唯一的指望,而恒山姐妹们的性命都在自己的肩上。仪清鼓足勇气,开口道:“东方教主,仪清奉掌门师兄之命,与众姐妹北返恒山。三天前,我与众姐妹抵达见性峰时,计无施等人早已在峰前等候。计无施见了我,向我询问为什么不见掌门师兄归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见他担心掌门师兄的安危,便告知他,岳掌门与掌门师兄相约,下月十五于华山正气堂商讨五岳大计,掌门师兄直接去华山赴约了。计无施听了,便告辞离去。傍晚,仪清与姐妹们一起用膳,不知为何觉得头痛欲裂,之后便不醒人事了。等次日醒来之时,仪清与众姐妹已经被缚。不久,计无施前来,将我带去见任我行,任我行放我下山,让我去华山告知掌门师兄,如果要恒山的五百八十余名女眷活命,就让掌门师兄一个月之内拿易筋经去恒山与他交换。仪清无奈,只能单独前往华山,路过大同时,与掌门师兄相遇。事情便是这样了。”
东方不败道:“你去见任我行时,他身体状况如何?”仪清不明东方不败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任我行呼吸并不顺畅,面色也不太好,似是有疾在身。”东方不败知道这是任我行‘吸星大法’的隐患发作的缘故。难怪他要易筋经,原来是用来救命。隔了一会儿,她又问道:“现在恒山已被任我行占据,山上的女尼不得不救,你是恒山大弟子,将做何计?”仪清道:“仪清斗胆,请教主出手相助。”东方不败闻言一笑,道:“这是五岳内务之事,应由五岳掌门出手才是。五岳掌门纵使不出手,灵鹫寺是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也应出手。你为何不求方证,以一纸易筋经换恒山五百八十余人的性命,老和尚慈悲,一定应允。本座是神教教主,又何必多管闲事,趟这一浑水呢?你说是吗?”仪清道:“仪清以为,岳不群空有君子之名,实则叶公好龙,断然不会出手相助。方证大师慈悲,掌门师兄现在也可奔赴洛阳,晓以大义,向方证大师求得易筋经,交予任我行。只是,仪清以为,任我行得到易筋经后,也不会放了姐妹们,反而会将掌门师兄扣起来,再索要其他物事。仪清听闻,任我行乃是教主的大敌,这也是日月神教分内之事,所以斗胆请教主出手相助。”
东方不败道:“你说得不错,任我行确实是本座的大敌。不过,现在恒山山路积雪严重,不宜攀登。你放心,开春之后,等积雪消融,本座定然除去任我行这个大敌。”仪清闻言,心如死灰,开春之后,恒山弟子焉有命在?她见掌门师兄在旁不发一词,也不知是何缘故。她阔出去了,道:“世人皆言东方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天下无不敬仰教主英名。如今教主知道自己的大敌就在恒山,却坐视不管,不免让天下人耻笑。”桑三娘闻言,呵斥道:“放肆,你是什么人?敢对教主无礼。”东方不败也不动怒,顺水推舟,道:“三娘,传令下去,明日率人马攻山。”桑三娘道:“是。”仪清道:“仪清以为,教主攻山,有三大不利。因此,攻山并非上策。”东方不败:“有何不利?不就是恒山上的女尼丧命而已。”仪清道:“其一,人数不利。三山五岳入恒山时,掌门师兄曾命他们书名,仪清在名册之中做了初步的统计,他们共有三千八百七十五人。如今,任我行命五仙教教众持毒水在险隘之处把守,教主如果要攻山,至少要发动三倍于任我行的人马,方有胜算。其二,教主攻山,需要仰攻,十分费力。纵然攻上山顶,已成强弩之末,任我行则是以逸待劳。一优一劣,仪清以为教主万万不可这样做。其三,教主方才也说道,恒山山道积雪严重,攀登不易。既然攀登不易,攻山更加不易。”东方不败道:“如果不攻山,又应该如何?难道等任我行将恒山弟子放下山来不成?”桑三娘等人闻言,皆大笑。仪清道:“此仗只能智取,不能硬拼。”东方不败道:“如何智取?”仪清声音略带颤抖,道:“仪清暂无良策。”东方不败道:“既然暂无良策,又为何要本座出手相助?你可以下去了,等你有了良策,再向本座求救不迟。”仪清闻言,独自离开。
东方不败望着仪清的背影,心中叹道:“小尼姑果然不简单。诸般利弊,都能清晰道明。显然,她是有将恒山的安危放在心上。”她环视众人,伸手解开令狐冲的穴道,道:“本座方才已经言明,这是恒山的分内之事,与本座无关。这里都是外人,只有你和田伯光是恒山中人。本座卖你一个面子,现在,只要你和田伯光说得出可行的办法,本座马上施行。若是你们没有办法,本座事务繁忙,只能暂回黑木崖,静待良机。还有,你拖延一日,恒山上的女尼便多一份危险,三山五岳的草莽之中,好色之徒多得是。”田伯光见恒山女尼颇有姿色,若是糟蹋在计无施等人手中,不免让人可惜,他救人之心不言而喻。此时,他心生一计,正欲开口。可是,他见东方不败刁难仪清,说不定也会刁难自己,因此,他一时不敢开声。他巧妙地说道:“令狐掌门,你方才的主意不错,不如拿出来让东方教主参详一下如何?”东方不败惊喜道:“你也有主意?说来听听。”
令狐冲方才聆听东方不败与仪清两人的对话,见仪清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惭愧。她方知东方不败点了自己的穴道,是为了免去自己多嘴,在仪清面前丢脸,毕竟,昨日他修书给岳不群,已经让仪清斥责了一顿。这时,田伯光有意让自己出丑,心中怒极。方才大伙在逗弄乌龟,焉有商讨主意?现在如果说自己没有主意,不免丢人。他只能先行敷衍东方不败,事后再哄她高兴,求她出手相助。他说道:“强行攻山断然不可行。”东方不败道:“这是自然。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令狐冲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就……偷偷摸摸上山。”东方不败嗤之以鼻,道:“怎么偷偷摸摸上山,扮成乌龟上山不成?”桑三娘等人闻言大笑。令狐冲道:“我提出这一方略时,田兄也说这样不行。他说他有更好的主意,田兄,何不赐教?”他说完这话,心中一阵得意,但转念想到恒山的困境,自己有负定逸师太死前所托,苍凉之感顿生。东方不败道:“田伯光。”田伯光嘻嘻哈哈地说道:“教主,小人以为,偷偷摸摸上山不可行,那就光明正大地上山。小人连夜去编写一本易筋经,明日交予令狐掌门,让他上山与任我行交涉。”东方不败闻言,一掌拍向石桌,道:“你们还敢在这里逗弄乌龟?”众人吓了一跳,知道东方不败已经动怒。令狐冲急道:“我不是没有办法才逗弄乌龟出气吗?”。田伯光附和道:“是呀,是呀。过两天就有办法了,就有办法了,教主你先在这里住下,小人与令狐掌门马上想办法。马上。”
东方不败不再搭理两人,她扫视了一下神教暗卫,道:“童长老曾向本座自夸道,风雷堂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任我行就在恒山上,而本座非救恒山不可。你们知道这事已经一天了,按理说应该有办法才是,不然,本座养你们何用?你们说是吗?”张光远等人听了,面面相觑,方才仪清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假,强行攻山确实不可行,但是不攻山又能如何?众人沉默不语,大脑都在飞速地转动。东方不败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可以启程回黑木崖了。童长老如果问起你们为什么突然之间回来了,你们向他如实交代。本座已经抽调青龙、白虎两堂人马前来,这事你们不必插手。”众人多受先教主厚恩,如今先教主仇人就在恒山,自己却要回黑木崖,坐视青龙、白虎两堂教众立功。众人又如何能忍受这般侮辱?众人的目光全部望向梁伟诚,示意他献策。东方不败见状,道:“伟诚,既然你是他们之中的智囊,如果你也没有办法,本座也不想多问。”梁伟诚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一些像样的话让东方不败满意,丢了风雷堂的颜面,回去黑木崖之后,童长老一定重罚,他肩负重任,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禀教主……救人,除攻山外已经别无他法。小尼姑说得对,山上敌人太多,要攻上恒山必须匹配三倍于敌人的人马,这几乎是要动用整个黑木崖的力量,甚至需要抽调分坛好手。属下以为,攻山在于一个巧字,如果能削弱一下敌人的力量,或者有成功的把握。三山五岳各大帮会的首领,均服用了我教的丹药,如今他们下药生擒恒山弟子,不过是被任我行逼迫,除了五仙教教众之外,其他人都不一定出自本心,教主可以飞鸽传书至恒山通元谷,告知他们只要归降,前事不计。只要他们入夜之后,将恒山弟子送往通元谷暂避,教主则可攻山。”
东方不败道:“如果信鸽不幸被任我行捕获,任我行见我们多动手脚,恼羞成怒,他提前处决恒山众女尼,又当如何?”梁伟诚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东方不败道:“人命关天,也是你能用来赌的吗?”梁伟诚单膝下跪,道:“教主教训得是。属下愚钝,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是先教主仇人就在恒山,如果教主让属下回黑木崖,属下宁可自尽。”他这么一跪,其余人也尽数跪下了。东方不败道:“既然你们没有大用,为何不回黑木崖?路过市镇时,还可以多买一些乌龟,拿回去给童长老观赏。”众人不答。令狐冲见气氛僵硬,向田伯光挤了挤眼,道:“天色已晚,大家也饿了,一起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商量事情,那时一定有办法。田兄,今晚就吃清蒸乌龟好不好?”田伯光道:“好,好,就清蒸乌龟,就池塘里的那些。”东方不败道:“现在去吃饭,恒山上的女尼你不救了?”令狐冲道:“当然要救。”东方不败道:“三山五岳的草莽,与你交情不浅,要救人,他们难免有所伤亡,你能下定决心救人吗?”令狐冲明白东方不败的意思,他叹气道:“不救人我又如何能对得起定逸师太?”东方不败道:“那好,既然你饿了,去叫秦伟邦准备膳食,我稍后便来。至于乌龟,不要再让我看见。”令狐冲闻言,与田伯光快步离开。
片刻后,东方不败道:“起来。你已经切中要害,只是与本座的想法稍有不同而已,本座并怪你。”众人方才起身。桑三娘见状,道:“教主莫非早已有良策?”东方不败道:“不错。”桑三娘道:“为何当着令狐公子的面,教主不说?”东方不败道:“他这么有闲情逸致逗弄乌龟,本座不如果教训他一顿,早晚会气死。更何况,这计策过于阴损,他一定反对,你不见本座方才问他话,他也没有正面回答本座。”桑三娘道:“教主究竟有何良策?”东方不败道:“只要知道任我行的弱点,就能置他于死地,就像任我行偷袭恒山一样,不外乎他知道本座唯一的弱点而已。本座现在,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桑三娘道:“只是任盈盈也在恒山。”东方不败道:“除此以外,任我行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多疑。”梁伟诚幡然醒悟,道:“是了,莫非教主欲行离间计,削弱任我行的力量,让三山五岳摇摆不定之辈,主动来投。”东方不败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你与其他人拟好书信之后,再呈予本座。”话毕,她抬步离开。她身后的众人则是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