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且，还有李芜莫名丢失的人偶零件，总不能一直这么放任下去。
许是听到李芜和文真的对话，在房间的胡静探出头来。她还是那副不敢直视他人目光的姿态，侧面微浅的酒窝却显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差。
文真很是主动的表示要添加胡静的联系方式，两个人一问一答的确认好，李芜带着胡静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做好的饭菜被端上了桌，胡静将从自己房间找出来的布力酥装进碟盘之中，精致摆好，据说那是她家里人特意寄给她的家乡特产。
饭后，李芜将碗筷都收拾好，按惯例给胡静转过去A出来的伙食费。
胡静收下红包后犹豫的在椅子上磨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口问了关于文真那伙人的事。言语间不断刺探着关于文真死亡的同伴的事。
李芜倒是很想回答，但她对于文真那伙人的兴趣并不比自己的人偶更多，所以她都没有就死人的事问过文真。
“你不如自己去问问？”她给着胡静建议。
说实话，她现在只想翻找自己装着人偶的箱子，看一看这一回有没有丢人偶零件。
胡静却不知道想着什么，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
李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能看见万家灯火在闪烁。沙湾公寓是靠近商场的，这一带的入住率一直不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沙湾公寓由新老板接手后，一直没有特意的宣传揽租。
胡静的眼神很快的收了回来，临出门的时候，她停顿了下回头对李芜说：“芜姐，有可能的话，少接触韩雅、文真那波人吧。”
说完，没等李芜的反应，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胡静走后，李芜清对了一遍人偶。
东西没少，反倒多了。
李芜拿着明显不是自己买回来的眼珠子对着灯光看了一下，嗤笑一声，将那个不喜欢的球状物体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她心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邪火，将那几个缺胳膊少腿，五官都不完全的人偶反复的进行拆卸，到最后，一堆散乱的零件堆在地上。
李芜抬脚洗漱、上床睡觉。
昏暗的房间里，簌簌的声音不时响起，从窗帘缝里溜进来的微光斜晃着地上散落的人偶零件，李芜今天刚收到的一对儿眼球，在月光下泛着微红，似那红色的血丝在游走。
簌簌。
一夜无梦，李芜精神很好的起床拉开窗帘后，转头就看到了地上那堆被拆分完全的人偶零件。
她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样一样的清点起来。
半响，她捏着被单出来的手愣神，一夜过去，她的人偶零件，少了一个手部的零件。
不是胡静。
她的心下稍安，可她紧接着反应过来，环顾了四周后，确认卧室门还是一个上锁的状态。她浑身猛然一个冷战，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汗毛直竖，究竟是什么东西偷走了她的人偶零件？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李芜回神，来到了房门口，打开门。
王一鸣神情紧张，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摩擦，他吞咽着不断分泌出来的口水：“手、手，309！”
他的语言系统紊乱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胡静在一旁倒是反常的镇定：“309墙上全是手印。”
李芜看看了一下屋内的钟表，上午七点半。
“没叫韩雅和文真她们看一下？”
“她们都不在房间。”
说话间，三人到达了309房间，甫一进门，冲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
眼中因气味刺激出来的液体被李芜不动声色的抹掉，她皱着眉头：“跟楼管联系了吗？”
胡静摇头，王一鸣卡在门口说什么都不往里进一步，但有人出面到底让他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我昨天通宵，早上出来的时候，309的房门开着一条缝，我以为有人，就推开了，结果全是手印。”
李芜拿着纸巾在墙壁上的血手轻抹了一下，放到了鼻下确认：“是油漆，昨天晚上，你们有听到什么吗？”
“我睡的早。”胡静想了一下，“韩雅和文真她们好像半夜出去的。”
“她们是半夜出去的，但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动静，李姐，我们要不要报警？”王一鸣瑟缩着，他今天早上实在是被吓一跳，睡意朦胧间，血手印直入眼帘，他没惨叫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等管理来再说吧。”
李芜无奈的叹气，她今天的早饭是彻底没胃口吃了。
王一鸣一脸的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李芜和胡静谁也没搭理他，两个人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前后的离开了公寓。
楼管到309房间时现场只剩下了王一鸣，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对上了神情萎靡的王一鸣，发出了破防的感叹：“怎么又是你们3楼。”
同样的呐喊也是王一鸣想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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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芜下班回到公寓时，一堆人挤挤挨挨的聚在了公寓一楼的大厅处。
她一眼扫去，有不少都是还算熟悉的面孔，这些大多是为了更好的居住环境更改楼层的，毕竟不是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厨卫。
李芜靠近了一个临近的女生：“什么情况？”
女生回望了她一眼，认出了老租户李芜：“血手印，每一个楼层都有，集体炸窝了。”
“不止啊，有的房间还有人脸印子。”
“是啊，老吓人了，有的都报警了。”
开了阀门一般，周围的讨论越发剧烈，有一部分人群甚至喊出了退租的口号。
李芜和女生对视一眼换了个角落，接着交流。
女生叫季兰，是和李芜脚前脚后一起入住公寓的，也是公寓的老住户了，原本两人都在同一楼层，关系处的还算不错，后来换了管理方之后，李芜搬到了三楼，季兰则去了六楼。
“芜姐，你说这是什么情况？报复还是啥？”
“不知道，不过我们楼层发生了很奇怪的事。”
“你是指？”季兰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死人？还是失踪？”
“都有，还有一些更奇怪的事。”李芜犹豫着说不说，她印象中的季兰是个聪明的人，很多事情到她的手里就很容易解决。
“空房间的敲门声？”
李芜转头盯着季兰的侧脸，据她所知，空房间里响起的敲门声是只有3楼的人才知道的，当时她们一群人甚至被楼管警告不要乱说话。
胡静平时不与其他人接触，王一鸣是个昼夜颠倒的死宅，霍休不明原因死亡。
“新人说的？”李芜试探的开口。
“她们自称玩家。”季兰转头卸下了对外伪装的温和，牙齿在口腔内磨了磨：“她们叫我npc。”
季兰是个聪明人，她能感觉出来公寓中的怪事跟那批玩家分不开关系，但她平时很忙，忙的要不是今天赶上了公寓一楼的聚众讨说法，她都不知道，不过一个星期，公寓出了这么的事。
玩家入住、失踪、死亡、空房间的敲门声以及每个楼层都有的血手印。
她现在急需一个帮手能让她整明白引发这一切的原因。
李芜太合适了，就在两个星期前她还是兼职的楼管，对这座公寓了如指掌，甚至这一群的玩家入住都有她的帮忙登记，又或多或少的跟怪异的情况接触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处得也算可以。
最重要的是李芜不是个蠢笨的，季兰不信李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如季兰所想，李芜不是个蠢人，但她实在不想趟这一遭浑水，相比较主动探知异常，她更喜欢安稳的等待异常的结束，继续自己的平静生活。
所以她闪躲开季兰直射过来的眼神，游移着在喧闹的人群中寻找那堆玩家，并指给了季兰。
“这个，那个，还有他，这几个全是新人，也就是玩家。”
季兰皱着眉头冷下了脸：“你没发现吗？那群玩家已经慌神了。”
李芜一愣，这才认真的观察起了在场的玩家，她们或是慌张躲避人群，或是神色紧绷的站在角落之中。
玩家之中，李芜接触较多的文真和韩雅并不在场，那个曾经到过三楼的吴悠倒是站在角落之中和他的同伴说着什么。
“我不喜欢失控。”季兰努力的舒缓着紧绷的面部肌肉，很自觉的低下姿态：“李芜，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芜垂下眼帘，她知道的并不比季兰多多少，可她知道有一个人或许知道更多的信息，而那个人现在很是恰巧的不在场。
“你对那个一直低头的小丫头有印象吗？”
一楼被人群围起来的空地之中，楼层管理员开始露面，但够分量下决策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人群喧闹不止。
“胡静？“季兰拧着眉头思索了会儿，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不太爱直视人的女孩。
“我猜她是知道要换管理然后才搬过来的，玩家之前没有联系上管理找到过我，胡静跟她们中的一个换了联系方式，她对这群人好像很好奇。”
季兰的行动很快，她拿起手机拨打了胡静的电话，对面滴滴几声挂断。
“无法接通。”
李芜探过头去确认了电话号码后说：“就是这个没有错，要不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