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险中求胜的精神
那卷轴飞过来悬浮在何诩面前，何诩完全不敢接，仿佛那就是块烫手山芋。
“师父莫开玩笑了，这小天劫阵那般威力，以我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学得了呢？”何诩试着推辞。
“这个你放心，小天劫阵，其实筑基期也能学。它的原理是借堪舆之术看破周围灵力流动，然后以相同的流动方式将自身全部灵力一口气注入其中，从而形成共振，然后因势利导将雷法释放出来。这样子释放出来的雷法，从原理上讲其威力可以远超释放者当前的修为限制，你一个筑基期，用这招杀个金丹期绝对不在话下。”李道生笑着说明。
何诩听完陷入沉思，从原理上讲，这肯定是行得通的。
问题在于，要与外部的灵力流动形成共振，那么第一个难点就是得有非常高的堪舆和推演水平，能够完全掌握甚至短暂地预测周围灵力流动，这个他倒是有自信的。
问题是第二点，那一瞬间自身释放的灵力必须要足够强，才能做到成功干涉战斗中自身以外那股庞大的灵力运转。
这也就意味着，成功开启小天劫阵以后，自身灵力注定所剩无几，更关键的是阵法形成，布阵者就在阵法中心，而这样形成的雷法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它就像是一道使用者呼唤过来的天灾，会进行无差别的攻击，由于威力远超使用者本身境界该有的限制，使用者一旦被打中，必然灰飞烟灭。
“师父，这个和那张符箓一样，是会把使用者卷进去的吧？”何诩向李道生确认。
“这个自然。”李道生点头，“但你用了之后，依然可以凭借阵法的初始状态，用占卜术进行推演，寻找生门逃脱，总体来说只是比我之前给你的那一套算法要稍微难一点，我相信你可以的。”
“弟子愚钝，自认难以掌握这般神通！”何诩还是拒绝。
开玩笑，这说白了就是一个自爆用的大招，还不如跟那两个一样拿自己的功法练出点内伤来呢，好歹练的是正经功法！
“何诩，你向来聪明，应该能看出来，这个法术虽说存在风险，但收益还是远大于付出的。”李道生劝说道。
很多自爆的招数，比如九幽谷的炼魂之法，基本都是必死无疑的，却依然很难保证可以做到跨境界杀死某个敌人。
而这个小天劫阵用了之后，对己，依然有一线生机，对敌，则是可以同时将多名敌人卷入其中，令其陷入九死一生的绝境，理想状态下，可以一举杀掉多名境界高于自身的敌人，自己还能安然脱身。
“弟子贪生怕死，让师父失望了！”何诩低头行礼。
他看得很清楚，学这个法术，必然是要练习的，这样危险的法术肯定没法在观里练，多半是要在李道生创造的空间里，就像阿祖做的那些特训。
而在李道生眼皮子底下，他没办法用上自己那些抵御雷法的功法，这就意味着他光是每次练习小天劫阵，就得冒着被雷劈中的风险。
“将来你要是碰上需要拼上性命才能战胜的强敌，却没有一点拼命的手段，岂不是只能任人鱼肉了？”李道生说。
“弟子会努力钻研占卜术，尽量避免自己陷入那种境地的。”何诩回道。
这倒是他的心里话，他钻研占卜术的目的就是趋利避害，比起解决困境，自然还是提前避开困境更好。
“何诩，你没有体会过那种无论怎么躲避也无法摆脱的绝望，所以才能说得出这种话。”李道生露出了有些惋惜的神色，“为师见过许多跟你一样头脑聪颖活络的绝世奇才，他们总觉得自己能只要小心地走对每一步，就能做到事事掌握自己手中。然而世事难料，这世间，有谁能真正做到主宰天命呢？”
何诩闻言心里一动。
那种无法逃脱的绝望，他当然体验过。当时面对李道生，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冒险使用神器倒转时光。
主宰天命何其困难，不管他如何谨慎，如何算计，这世上总会存在他无法掌控的部分。
“选择坦途固然没错，但险境对人也不是全无益处，他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突破自我，想想这世间多少强者，哪个不是在一次次险中求胜成长起来的？他们在险境中逆流而上，临阵突破，方有所顿悟，有时候体验一下自己未曾体验的事物，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才能察觉到自身的不足之处呀。”李道生继续循循善诱。
自身的不足之处……何诩隐隐地有点动摇起来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自己和李道生的差距在何处，难道自己跟李道生相比所欠缺的，就是这种以身犯险来寻求自我突破的觉悟？李道生能创造出此等功法，正说明他拥有这种在险境中逆流而上，不是吗？
如果连他创造的一门功法都当做难以翻越的大山，自己又要如何超越他，将来又要如何彻底地参透天道万物呢？
“就稍微尝试一下吧。”李道生直视何诩的眼睛劝说。
“师父说得对，弟子深感惭愧。”何诩终于还是改了主意，将卷轴接了过去。
“很好！”李道生顿时露出了嘉许之色，“我相信以你的天赋，一定能超越这套功法的创造者，彻底地掌握它！”
刚拿过卷轴的何诩脸色一滞，意外地抬起脸：“师父，这不是您创的功法？”
“不是的，我跟人斗一般都是碾压，基本用不上这种险中求胜的绝招。”李道生轻轻摇头，“这其实是别人对我用过的招数。”
“所以，那个人……被您杀了？”何诩脸色微变，看来这又是那套杀了对方夺了对方的独门功法那就是自己的独门功法的逻辑。
“严格来讲不能算是我杀的。他对我用小天劫阵，但我完全有办法应对，所以我没事。而他在阵法中不小心算错了一步，把自己弄死了，我在他的纳戒中找到了这门功法，觉得很有意思，就顺手学了。”李道生回答。
何诩听完沉默半晌，开口：“师父，要不还是让我……重新考虑下吧？”
“说好的事情，怎么好反悔呢？”李道生呵呵笑道，“这样，今天你们就开始按照秘籍自主练习，你的功法不适合直接在观中施展，为师给你开辟一处场地。”
说着他就朝何诩伸出右手。
“那师父，您应该会保证我的安全吧？”如今何诩骑虎难下，只能尝试从李道生这里得到保证了。
“这个自然，我一定会保证好你的生命安全。”李道生点头。
“听您的意思，只有'生命'安全是受到保障的？”何诩没有漏掉这点关键的细节。
“失败当然还是要有点惩罚的嘛，没有一点危机感，怎么能理解这种招式险中求胜的那种精神呢。”李道生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好啦，今天传功法第一天，为师会在这里亲自指导你们，让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