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家庭聚会:不请自来,法式厨房的尴尬,餐前消遣
这几天,柳潇在维克多家里,除了忙些家务事,有时会和她母亲去逛逛巴黎的菜市场或者厨具店,给家里添点生活用品。法国相较于荷兰,同样比较中意中国出口来的瓷器。对瓷器习以为常的柳潇,在国外碰见家乡的商品,反而有种惊喜感,或者说是一种亲切感,会倍感珍重。
维克多的母亲,索菲亚女士,也挺热衷这种进口瓷器,特别对容量大的瓷瓶,格外有好感。有次去到厨具店,买了两坛,用于煲汤和炖肉菜。
在国内府上呆惯的柳潇,来到国外,也逐渐卸去淑女的情节,在厨房打打下手,做做卫生工作,也不会感到那么别扭。
巴黎的服装店非常多,会让人眼花缭乱。高档服装般店也不在少数,所谓高档往往指的是材质,或者独特的设计,在欧洲常与社会头衔、地位相结合。所以,对于学生党来说,维克多更多主张去些实惠店铺,或现在所说的高仿店,店里存有的“高档服饰”,琳琅满目,流行、时尚,而且价格便宜。欧洲纺纱,相较于国内的绸缎,价格低廉不少。有句俗话说,自己不当家作主,自然不知柴米油盐的贵。
闲暇时间,柳潇收拾巴黎买的一些物品和衣物,整理的格外认真。有时晚饭后,还和维克多、她的母亲一起玩玩乐器,显得在巴黎的岁月十分温馨。
文然在宿舍整理、收拾行李外,也常常在校里校外转悠,忙些无厘头的事。既然打算去英国,所以在巴黎,所谓“正经活”,文然自然没打算考虑。停掉学校勤工俭学的活,换做起宿舍的卫生。有次去到校外的文然,不自觉地逛到了维克多的家附近,不管是对Willow旧时的印象,还是新拾的记忆,总之,在心里倒弄着文然的情绪。
来到维克多家房门前,文然深呼吸一口,捋了捋衣服和袖子,抬起胳膊,敲打房门,过了半天,屋内没人做出回应。文然稍微加了点力,“砰、砰”又敲了两声,还是没人来开门。
难道家里没人,或者是他们又出去玩了?
在门口站立一会儿,文然跑去隔壁,瞅了眼门牌号:维克多家的房门号,没错,怎么没人呢?转悠稍许,走下楼去。
文然在楼栋不远处,撞见两个提着袋子的女孩,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刚登门拜访,却捞了个空。”确认她俩后,文然走上前问道。
“Adrien.”
“有失远迎。”
“没怎么想在外就餐,所以就买点食材。”维克多把袋子提到胸前,缓了缓酸胀的手臂,说道。
柳潇:巴黎的菜,说起来一点也不实惠,真不如回国内的菜场去买。
维克多:Adrien,找我们什么事。
柳潇: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请自来。
文然: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好路过。
维克多:晚上留我家吃个便饭?
文然:正有此意。
维克多:Willow的厨艺,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
柳潇:切~~~
文然:不是,维克多,你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听得十分模糊。
维克多:当然是褒义。
文然走在楼道里,问道柳潇:你那袋子不重?
维克多二话不说,将袋子递给了文然:就等你这句话。正好,空出双手。
柳潇:不早说,都提了这么远,不差这几步台阶。
文然:走台阶费劲的话,我在后面推你。
维克多率先走到门前,打开房门,非常客气说:“俩位,请进。”
“维克多,挺有绅士风度。”文然边拎着袋子边往里屋走去。
“文然,厨房在这里。”维克多指示道。
文然按着维克多指引的方位,去到厨房,把菜袋子放到厨房里所谓的指定存放区,“西方的厨房挺特别的,但是做菜的火源跟我们那差不多,也是烧柴。你们这些木材是哪来的?”
维克多解释道:“木材市场啊,你还以为去山里砍?”
文然连忙解释道:“惯性思维,我们那都是去山里砍的。”
维克多:木材除了做饭用,冬天还可以放在壁炉里,生火取暖。
文然:挺好的,一举两得。维克多女士,能否倒杯水?我都没看你家的装水瓶和杯子。
维克多:我一般喝点果汁,喝水,要烧,特麻烦。
文然:那也行,先喝点果汁,这会儿特渴。
维克多去到客厅靠墙的储物柜,拿出几个杯子,顺带从房间取来瓶果汁,还外加几包茶叶,放到茶几上,“柳潇来我家后,整了好几罐果汁。”
柳潇:主要是,懒得烧水。
维克多:想喝茶的话,烧点水,自己泡。
“你们这几天忙些什么在?”文然斟上几杯果汁,问道。
维克多:瞎忙。
柳潇:在家沉思。
文然在客厅转了转,坐到沙发上,“维克多,就你俩在家?”
维克多:母亲下班回,父亲出差去了,可能要几天才回巴黎。母亲还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维克多:刚还聊这个话题,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文然:准备的差不多了,闲着没事,想着来串串门。
维克多:行啊,既然来了,也别闲着,来厨房搭把手。
文然:行,行。
“先把羊排用水洗几遍,洗净表面,然后撒点盐和佐料腌制。打几个鸡蛋,不,打10个吧,可能要做蛋挞或者蛋卷。还有,面粉,揉一块,记着:先倒点水、掺和上孢子粉,发完酵,再揉。”
“这里有几把青菜,清洗完,可能要做个蔬菜萨拉。另外,拨点姜蒜和葱。”维克多继续交待道。
“还有什么要叮嘱的?”文然清点厨房里的菜品,问道。
维克多:还有的。切点牛肉,切成片状。
文然:还有猪肉,猪肉也要切吗?
维克多:猪肉,先暂时不切,可能要切点五花肉。
“还有没?”文然擦了额头的虚汗说道。
维克多:可能没有了,先准备这么多吧。
文然把衬衣脱下来,随手扔到椅背上。维克多见状,把文然的衬衣收拾起来,叮嘱道:“衣服,挂到墙上,在厨房,万一弄脏了,不好洗。”
文然:多谢啊,帮忙挂到指定的位置。讲卫生,是一个好习惯。
维克多:我去外面看看柳潇,稍等会儿,再来厨房。
文然:好的。
文然刚准备做清洗工作,可问题又来了:“维克多,怎么取水呀?”
“从储水缸里打水,取水瓢挂在这。”维克多折返回厨房,把打水瓢取了下来,放在洗菜池旁,最后问了句:“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问题,我先撤了。”
文然:应该没有了。
文然按着步骤,在面粉里掺了点发酵粉,揉成团,先搁置一旁。把洗净、待调味的羊排腌制在盆里,去腥;牛肉冲洗几遍后,置于砧板上。关于如何存放鸡蛋的厨具,文然没再问维克多,直接在碗柜里拿了一个口径稍大的碗,把10个鸡蛋打了进去。
“弄得怎么样了?”维克多来到厨房,拿着审查的口气问道。
文然:哦。这会儿在切牛肉,青菜暂时用水浸泡。
“面团应该醒的差不多了,你去揉面。”维克多用手摸了摸发酵面团,说道。
维克多从门后,拿出围兜,系在腰上,从文然手里接过菜刀,然后把菜刀放到了一边,指示道:“切牛肉要用这种型号的刀,你那刀是切菜的。”
“什么?”
“刀具还分种类?我们那......”文然沉思了会儿,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这里的厨具是有分工的,你看到架上的刀具没?有切肉、切菜,甚至切熏肠的,需用不同的刀。”维克多解释道。
“你们厨房,原来放了这么多把刀,这方面很有讲究?”一脸茫然的文然,瞅着厨具里的刀具。
“宽点的用来切骨头、排骨类的;瘦点的,窄点的是切肠子的,稍长的切肉用的。另外那把就是切菜的,再小的刀,用来削水果的。”文然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先把面揉了,要不等会都粘住了。”
应着维克多的吩咐,准备拿起盆里的面团,但是面团已大半粘在盆壁上,半天挪不动,“撒点面粉。”维克多见状补充道。
文然慌乱之下,赶紧撒了点面粉,一点点的把粘住的面团从盆里抠了出来,放在灶台上,继续扑洒上一层面粉,揉成坨状。
维克多:你在家时,是不是不怎么进厨房的?
文然:进厨房的,手艺不精。
维克多:看你这样子,确实有点。
文然:呵呵。见笑了。
过了一会儿,柳潇来到厨房,“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维克多:我看文然把鸡蛋打了,但还没搅成浆。
维克多:Adrien,揉好面,先回客厅。剩下的,我俩来准备,客厅泡有茶水。
“无心恋战”的文然,把面团揉得更紧凑点,存放到盆里,罩上盖子,出了厨房。去了趟卫生间,然后,走去客厅,随手端起杯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这羊排再怎么弄?”柳潇把搅拌成浆的鸡蛋碗置于厨台上,问道。
“锅里炒到水,捞出,切成条状,调味腌制,即可。”维克多很老练的答道。
文然去到厨房门口问了句:“维克多,家有抽烟的地方没?”
“阳台,抽烟的时候,打开窗户,书房里有烟灰缸。”
打住询问的文然,去到阳台,而在抽完烟返回客厅时,不料传来开门声。一位女士提着购物袋,走了进来。厨房里的维克多听到开门声,随即来到客厅,接过购物袋,问道:“又买什么了?”
“海鲜熟食,看你朋友柳潇在,就买了点回来。”见到房间里又多出一人,打了招呼,“这位是谁?不介绍下?”
“Adrien,和柳潇一样,从中国来的。现就读巴黎大学,不过已经毕业了。”
女士换上拖鞋,客气地说道:“巴黎大学?别站着,来沙发坐。”
“我母亲,索菲娅女士。”维克多介绍道。
阿姨伸出了一只手到文然面前,“维克多·索菲娅,欢迎来家里做客。”
文然向维克多使了个眼神,然后站立起身,端起索菲娅女士的手背,用嘴唇轻轻碰触下手背,回应道:“你好,维克多·索菲娅女士,很高兴来你家做客。”
“不用这么客气。”维克多补充道。
“你们下午在家里忙些什么?”柳潇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又忙些做菜的事啊?我去厨房看看,你们都买些什么。”索菲娅女士走向厨房,转悠几圈,嘴里开始唠叨起来:“买了不少菜啊,看着这些食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柳潇补充了一句:“还要拨点大蒜,葱切好放在碗里了。”
索菲娅:你们呆在客厅,晚餐我来做。
维克多:晚上某人又有口福了。
“晚上要开起最大战斗力。”维克多给俩人的茶杯里,加了点热水,问道文然:“打算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再来一次三人行?”
文然:嗯,三人行,那必须的。
柳潇:看来我们路上又有伴了。
文然:如果去英国,在你们学校继续深造是不错的去处。
维克多:想在我们学校求学啊。其实,有很多巴黎大学的学生来剑桥学习,前车之鉴,选好进修哪个专业?还是文学吗?
文然:文学或者相关专业。
维克多:具体点。
文然:就哲学吧。
维克多:想来我们学院?学哲学的申请人不算太多,竞争相对其它专业要稍微小点。
柳潇:转专业,也可以的。
文然:转什么专业?
柳潇:什么历史啊,地理、国文学、图书管理学,还有理科里偏文的专业。
文然:理科里偏文科专业有哪些?
柳潇:植物学、药学、生物学非实验类的,还有农业类,自然类等。
文然:没提前做功课,一下说这么多,有点难理解。
维克多:其实也可以多填报几个学院的专业。
文然:就申请说的第一个吧。
维克多:先聊到这里,接下我们玩点什么,扑克怎么样。
维克多:和柳潇俩人玩,没什么意思,来来,我们三人玩几局。
文然:什么扑克。
维克多:当然是欧洲扑克啊。
“你在学校玩扑克的不?”维克多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幅扑克,打乱,清洗了几遍。
文然:玩过几次,在宿舍有时打打扑克。
维克多:你们玩的是什么扑克?
文然:好像叫什么豪斯。就是先发两张,然后摸一张,下点赌注,摸到第五张开牌。不过有时发到前2张时,就有摊牌的情况,说直接点,就是手气不好。
维克多:那我们就玩这个,用50便士作底,下注的话,1~2法郎都可以,多点我们不反对。
文然:行啊。
维克多把洗好的牌,向每人身前发了2张,“我当庄,准备下注。”
文然瞧了眼底牌:一张10,一张J。随后从口袋拿了点法郎放在桌子上,面值2法郎。其他俩人看完牌,也陆续跟了2法郎。
维克多接着又各发了一张,柳潇是Q,文然是8,维克多桌面上显示的是J。“看着牌面,柳潇女士,准备压多少啊?”维克多问道。
柳潇没做声,直接在钱币堆里,放了张面值5法郎的纸币。
维克多:是否跟注?
“跟一注,问题不大。”
文然和维克多,没怎么犹豫,各投了5法郎的注。维克多又分发了一轮牌:柳潇又是Q,文然是10,维克多的是K。
维克多:柳潇一对Q,又是你先下注。
“继续下注,5法郎。”柳潇看着大家的牌面说道。
维克多偷偷看了眼底牌,看着桌面的牌:自己底牌是K,桌面是J,K,10,柳潇是Q,Q,9,文然是10,8,J。目前来看有的一拨,跟了5法郎。
文然没做声,直接丢了5法郎去到桌子上。维克多继续发牌:柳潇10,文然7,维克多J,最后一张牌以背面朝上分发到各自的牌堆。陆续掀开扑克,三人相互打量着各自的牌面。
维克多:柳潇一对Q说话,打算这盘下多少?文然虽没对子,但是底牌搏张9,就凑成了顺子。
柳潇琢磨了一下:那干脆下大点,20法郎。
维克多瞅着自己两对,想了片刻:从口袋里,掏了张崭新的20法郎,放到桌面上。文然凑了下口袋带里的钱,还有20法郎多点,把多的那点放回口袋,剩余的钱币摆放进钱币堆里。
维克多看大家都下好了注,开说道:那就开牌吧,我是JJ,KK,10,两对。文然也随后亮出了底牌,桌面显示:7,8,J,10,10,一对。柳潇望了眼台面,看着自己的牌面:QQ,9,10,翻开底牌,显示的是8。
“我还以为是什么牌,原来就一对。”维克多瞅完俩家的牌,吁了口气,说道。
柳潇用不客气的语气向维克多发问道:“再看看花色。”
“同花。”
“文然是一对,没错。”维克多又瞅了眼牌面,把身子从桌子上收了回来。毫不客气的柳潇,打扫起桌面上的战利品。
不一会儿,索菲娅女士从厨房走了过来,“准备准备,待会儿吃晚饭了。”说完,又辗转回厨房。
维克多:各位还继续吗,还是等着吃晚饭?
柳潇:随便。
文然:等着吃完饭吧。玩了一局,口袋里的碎银也剩不多了。